时耀确实名垂青史，是恶名，他以后就会是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研究者，是在给研究者抹黑。

而在病情报告中万宸也指出最严重的肖怜影她整个质素的调整对她本身造成的伤害很大，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骨质也会变得越来越脆弱，有癌症的风险，而且风险很大。肖怜影的大脑也受到了药物的影响，她的记忆力也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弱，直到变成健忘症。后面就变成所有人都在压制着魏清寒不要爆发，毕竟直播只拍庭审区域，魏清寒和肖黎影、狄玥都是戴着口罩和帽子出现的，她一旦闹起来全国都知道魏清寒一家去了庭审现场，她的家庭背景会被曝光，作为证人的肖怜影身份也随之曝光。

肖怜影的作证时间是下午近六点的时候，庭审持续了一整天，因为涉案太多预计需要5-8天的时间才能彻底审完，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拿到一审判决。简恩菲和肖怜影都是15号第一批证人，而检方拿出的证据有两个卡车那么多，证人则有七十多人，包括被骗劣质omega的亲属等，也包括少数的被害人，简恩菲三点多就结束了，五点三十分，肖怜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直播到现在全世界至少三十多亿人跟进直播。

怜影：我姓肖，出生于1996年12月20日，性别是劣质女omega。我是个弃婴，在时耀的设施中长大。我从小接受他给的【服务alpha】指向性教育，而他也一直给我吃一种药。时耀在我10岁时给我做过测定，14岁确定了我的实验日期，15岁的秋天我被推上实验台。

法官：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药吗？

怜影：我不知道，时耀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如果我问就会被暴打后关在笼子里断食一到两天当作惩罚。

法官：在设施里你经常遭到殴打吗？是谁打你，怎么打？原因是什么？

怜影：确定实验之前经常被打，确定后次数比较少，大概一个月一两次。打我的一般都是负责看管我们的人，时耀也打过我，一般都用拳头和脚踢打，也有拿藤条抽的，我见过的有被塑料椅子砸的，抓着头撞墙的，但不会打死，留一口气救人，设施里有专门的医生。原因是我不听话，我问了问题，我说了他不喜欢的话，比如我觉得我也是人，第一性别不重要，我不认可他的观点和教育，觉得omega不是生育工具，也有。。。

肖怜影的声音忽然停下，因为庭审现场忽然发生冲突，观众席有人暴起，而第一个冲向时耀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周子夜。

第211章

法庭内的动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期间直播被迫中断但观众席上的人并不知道，曲柔和钟斯莉死死压着已经杀红了眼的魏清寒按在椅子上。是，作为优质alpha她无法对肖怜影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感同身受，但除去性别，魏清寒首先是个人再是alpha，普通的人有知觉感情的共感性，就如看到榨柠檬时会觉得嘴里发酸一般。大部分任都存在共感性，如此一来很难不对时耀做过的事情感到愤怒。

时耀的案子之所以受到全世界的关注，抛去某些层面的因素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alpha至高权】与新时代【alpha与omega平等对待】的碰撞，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肯后退。魏清寒这一些人仅仅代表着自己，无论是【大多数人】或【少数人】都和她们没有关系，时耀改变不了肖怜影的心，魏清寒微薄的力量也不可能把这些观念连根拔起。从前魏清寒一直认为做好自己便是，她以为肖怜影只要永远生活在自己身边就可以远离那些扰人的世俗，可到头来却发现她的想法和现实难以对等，她们的愤怒，冲向时耀，冲不破世俗。

此前因为案件保密和对患有PTSD的肖怜影的保护，魏清寒对肖怜影真正的经历所知甚少，子言片语已经足够刺痛她的心，谁知道面对细节她整颗心就碎了一地。简恩菲从前是其他设施的孩子，设施倒闭后时耀给了设施拥有者一笔钱带走了所有的劣质omega，beta弃儿则全部弃置不顾。简恩菲去得晚了些，身体质素又不适合上手术台，加之后来时耀一直在准备肖怜影的实验根本没时间管她，简恩菲侥幸逃过一劫，没有被买卖也没有上实验台。

简恩菲虽然思想和行为上带着时耀刻画的影子，但并不代表她全部认可，她不过是没有肖怜影那么坚持罢了。这样的简恩菲身心健康，和吴昊等人在上庭之前就有过沟通，那么多个证人里唯独肖怜影是唯一一个没有沟通过的人。

之前负责此案调查的人是魏清叶，魏清叶受伤住院后换成级别更高更有经验的周子夜，周子夜和魏清叶都能轻易发现肖怜影才是指证时耀最重要的证人，他们愿意给肖怜影时间稳定病情，所以才冒险在没有经过沟通的情况下让肖怜影上庭作证。也因此，周子夜才会格外愤怒，当然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原因，这里暂先按住不表。

总而言之，这场由周子夜第一个冲上去而开始的闹剧在半个多小时后结束，而魏清寒也因为曲柔一句“万一直播拍到你网友可能就猜出来她身份了”而握紧拳头始终坐在观众席上没有往下冲。法官认为这样的情绪之下难以进行询问审判便暂时休庭，第二天再继续。

休庭当晚，魏清寒为了避嫌没有和肖怜影住同一间房，转而住进了肖黎影的房间，而肖黎影作为妹妹肖怜影的直系亲属在确认后和肖怜影住在魏清寒的别墅里，魏清寒和魏清叶自然只能留在魏家大宅。

而当晚肖黎影在客房里就听到了奇怪的抓挠声，深更半夜自然是吓得不行，可妹妹肖怜影的房间就在隔壁，她们分开之前魏清寒反复嘱咐过肖怜影在回国前后一直持续梦魇缠身，让肖黎影多关照精神上已经十分脆弱的肖怜影。这肖黎影虽然在深夜里听到诡异的抓挠声而感到毛骨悚然，可妹妹不能不管，于是肖怜影打开了别墅里所有的灯才敲开肖怜影的房间门。

肖怜影独自睡在主卧中，此时的主卧连床头灯都没有打开，知道肖怜影夜盲的魏清寒特意给床头灯换了度数更低的灯泡，开了灯她们都睡不好，不开灯肖怜影伸手不见五指会害怕，而她又时常不在家。光线微弱的床头灯被肖黎影打开，整个屋子一片漆黑，因为窗帘紧闭连月光都透不进来，而肖怜影蜷缩在大床上的角落里。

肖黎影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肖怜影，平日里的妹妹不是笑着就是害羞，和她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八卦，她也曾一度以为肖怜影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不知抑郁症和PTSD只能缓解终身无法治愈。肖黎影爬到床沿慢慢将妹妹圈进怀里，肖怜影最近又瘦了许多，锁骨分明，安抚她时也明显摸到了脊椎骨，肖黎影便是叹息。

那晚的肖怜影什么都没做，不哭也不闹，比起那些肖黎影觉得她比平日里更阴冷了些，对肖黎影的关心答得有气无力，没有任何沟通的欲望，但介于第二天早上九点还要上庭肖黎影也不再追问疲惫的肖怜影，这一次换做她抱着肖怜影沉沉入睡。

8月16日，上午9时，时耀案休庭后又准时开庭，直播也准时打开，魏清寒一行人又坐在了观众席上，今天来的人多了卫新凯和管思源，只是他们来晚了拿不到座位，只得跟着随庭记者站在一旁的过道上。

今天被带到被告席上的时耀比昨天看起来更加沧桑，双腿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被法警直接架到被告席上的。昨天受到攻击的时耀对现实绝望，但绝望的不是案件本身，而他不理解为什么整个法庭都在冲他，在他看来他做的事情本身的出发点就是好的，当然也仅仅在他个人看来，多年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和认知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被改变，时耀或许至死都无法真正理解自己为何无法成为他梦想中的救世主。

而今天这场庭审注定是悲伤而窒息的，肖怜影和魏清寒都知道这个坎一定要跨过去，不战胜自己就永远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