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黑莲花之后(52)
作者:飞飛
正懊恼自己这回准备不足,耳畔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不一会儿,门外竟然响起了苏寄灵和花玉容的声音。
尧清越瞪大眼睛,扭头去看,发现那声音是从某个窗户处传进来的,便下意识地朝纸窗眺望,同时悄悄竖起耳朵。
她发誓不是她故意偷听,是这两人旁若无人,根本没想到隔墙有耳,所以才让她一不小心听到。
她听那苏寄灵软声与花玉容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不过一会儿,便忍不住提起荷包之事。
“花大小姐,那荷包,你收到了吧?”这显然是苏寄灵的声音。
紧接着,花玉容的声音不紧不慢传来:“苏大小姐的意思,我懂了。但这桩婚约,不在你我。而在花家与苏家。”
苏寄灵明显急了,稍稍提高音量:“你们花家家大业大,没有你们同意,我们苏家如何退婚?”
花玉容嗓音温和冷淡:“苏小姐,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当初这桩婚约定下之时,就由不得你我。如今苏小姐想要取消婚约,自然也由不得你我。”
尧清越暗暗感叹,这花玉容与未婚妻子的对话,比陌生人好不了多了,也太过冷漠了。不过花玉容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两人联姻多是家族利益交换,跟花玉容与苏寄灵本人的意愿倒是没有多少干系。但苏寄灵不信。
花玉容是花家家主的长女,花承平会做人,对外并未展现出苛待花玉容的样子。所以苏寄灵的角度来看,就是花玉容为了保住婚约,故意推脱。
“花玉容,强扭的瓜不甜。”苏寄灵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就算与人起冲突,也说不出什么重话。若不是遇见心上人,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对花玉容说出这句话来。
花玉容笑容微哂,心头对苏寄灵厌烦至极。心头不其然浮现一张清秀无辜的小脸,回想对方满不在乎的神色,心中越加烦躁。
“苏小姐的话说完了,那我可以走了?”花玉容当然不准备履行婚约,但如何解除,她却不准备告诉苏寄灵。
花玉容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苏寄灵身后那张半开的窗子处,冒出半张稚嫩清秀的脸蛋,瞪得滚圆的杏眸,挺翘的鼻尖,毛茸茸的碎发,不是尧清越又是谁?
尧清越颤巍巍伸出一只手,与花玉容与苏寄灵打了个招呼:“咳……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花玉容偏过头去,片刻后又将头扭过来,目光在尧清越脸上逡巡一阵,慢条斯理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绝对没有偷听!”尧清越探出上半身,举着手指天发誓,信誓旦旦道,“不信你问……花絮晚!”
说着,她看着花玉容的背后,眸子一亮,仿佛看到救星。
花玉容蹙起眉头,心头掠过一丝不悦,扭头看去,便见她身后不远处,走来两道纤细人影,正是花絮晚与沈凝珠。
花玉容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却又听耳畔尧清越的声音激动道:“花师妹!我在这儿!”
花玉容神色陡然一僵,面无表情瞥了眼尧清越。见对方惊喜地举起手,一个劲儿地朝花絮晚挥手,不禁气闷。
显然这声花师妹,指的不是她,而是花絮晚。
“尧清越,你好的很!”
尧清越蓦然感觉后脖颈一寒,摸了摸凉飕飕的手臂,望着花玉容蓦然离开的背影,感觉莫名其妙。
她不就是不小心听到花玉容与苏寄灵对话吗?又不是故意偷听,值得花玉容这么生气吗?
难不成是因为她撞见花玉容被退婚现场,花玉容觉得没面子?
尧清越与花絮晚约好下次见面时间,又目送苏寄灵离开,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朝着静外居的脚步不由一顿,犹豫片刻,转身朝着境内居走去。
在花玉容遇见苏寄灵之后,苏寄灵的妹妹苏苒苒会来找她。
苏苒苒是个究极姐控,毫无善恶观念,只因不忍看姐姐因退婚之事而发愁,便打算亲身过来刺杀花玉容。
只要花玉容死了,这婚事自然就结不成了。不仅结不成,两家可能还会结仇。当然,苏苒苒没有成功,反而成了花玉容的助力。但花玉容也因此受了不小的伤。
尧清越突然想起这个剧情,尽管知道花玉容有惊无险,想着对方不良于行的可怜模样,还是忍不住朝境内居走去。
谁叫她是个好人呢,就最后再帮花玉容一次。等这里事了,她就远走高飞,再不跟花玉容扯上关系。
尧清越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说多余的话,等到了境内居花玉容的住处,看见花玉容正端坐轮椅,坐在檐角下看雪,身姿莫名有些寂寥。
她下意识调转步子,想回去,冷不防踩到枯枝,发出窸窣的响声,瞬间与花玉容的目光对上。
花玉容冷冷看着她,“又是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尧清越对上她冷冰冰地目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嘴快道:“我……我就借伞!”
“借伞?”花玉容蹙眉,瞄了一眼天色,“又没下雨,打什么伞?”
尧清越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道:“没下雨就不能打伞了吗?谁规定的!这么冷的天,我打伞避风,不可以吗?”
花玉容望着尧清越生机勃勃的小脸,就想到这人刚才对花絮晚亲亲热热喊“花师妹”的模样,心中登时戾气翻腾。
想着她那张嘴,也不知道喊过几个人“花师妹”,而她不过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个罢了。
花玉容胸口怒气翻腾,怒极反笑道:“尧师姐自然可以雪天打伞,我当然也可以不借。”
尧清越呆呆望着她:“什么?”
花玉容冷冷重复:“不借!”
话毕,推着轮椅转身进了屋,关门时砰地一声,惊得尧清越心脏一缩。
什么啊这个人,好心当驴肝肺!尧清越都气得忘记自己要过来干啥了。
第35章
尧清越才走出境内居没多久, 就听身后有人叫唤。扭头一看,见是个穿粉衣的小丫鬟。
那丫鬟脚步匆匆, 怀中还紧紧抱着一把油纸伞,见到尧清越,登时松了口气,连忙道:“尧小姐,这是我们小姐让我给你的。”
尧清越不好对着小丫鬟发火,闻言不由撇撇嘴, 伸手将那油纸伞接过来。
她小声咕哝道:“还算花玉容有良心。”正犹豫该不该让小丫头带话,便又听那丫头道:“我们小姐还说,伞就不用还了。”
“哦?”尧清越见小丫头脸上似有踌躇之色, 眉心登时一跳,单手夹着伞, 抬了抬下巴道:“你们家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丫鬟努力咽了咽口水, 结结巴巴道:“小姐说……说傻子碰过的东西,她不要……”
她就知道,花玉容这家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枉她不计前嫌, 眼巴巴过来, 就为了告诉她小心苏苒苒。
她若真让小丫头带话,花玉容信不信还是两说,但肯定会嘲笑她多管闲事。但花玉容说错了吗?她就是在多管闲事啊。
尧清越当即把脸一板,二话不说将油纸伞扔回小丫鬟怀中, 怒气冲冲, 扭头就走。
小丫鬟仓皇而茫然抱着伞,呆呆望着尧清越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 直到对方背影消失,才骤然反应过来,不由急的哎呀一声,苦着小脸。
待会儿回去,该如何跟小姐交代呢?同时悄悄在心中埋怨自家小姐,小姐明明有心和尧小姐交好,又何必说这些刺人的话惹人家生气呢?难怪尧小姐不理她了。
“回来了?”
花玉容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枝梅花,花瓣本覆着一层冰雪,经室内温暖的空气融化,立即化为水珠,缀在花瓣上,美得晶莹剔透,更衬得那执花的手指冰肌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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