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合真的很难收场(66)
作者:也许陌生了
老人连声音都是冷的,温溶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走到温老爷子跟前,越过了堂叔,坐在了老爷子身旁。
“爷爷,堂叔。”她坐下了才柔着声音跟两位长辈打招呼。
温溶平时绝不会如此欠缺礼貌,温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又斜眼扫了眼站着的小儿子,明白孙女是不满对方,拐着弯在这置气。
不过这气也就最多表现了这一点。
“你跟那女孩怎么回事,我听听你说。”
温溶阖了阖眼,偏头正视了爷爷,并不躲闪自己真正的感情。
“她是我所爱之人。”
温老爷子听了这话气得又一拐杖敲在地上,伴随着响动的还有他冷然的怒骂:“混账东西!”
但温老爷子骂这话时并不对着温溶,转了脖子盯着温溶的父亲,给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温父也走了过来,低眉顺眼的听着温老爷子指着他骂。
老爷子舍不得骂宝贝孙女,有气不就得往他身上发嘛。
老爷子骂完了,脸色却依旧没有缓和,他转头再次看向温溶,语气比以往重了许多。
“你是好孩子,别犯这种傻糊涂。”
温溶听闻轻声笑笑,并不接话。
温老爷子见此皱起了眉头,声音变得更沉,说出口话一字一顿,压迫着她:
“那个圈子的人能有什么干净的。”
这话说得太重了。
温溶猛的抬起头,目光直直侵入温老爷子的眼里,锐利得如尖刀一般。
温老爷子被她这样的目光刺痛,脸色更加难看。
但温溶却不管不顾,她总是随和包容,性子温吞,可至亲之人对着她如此诋毁夏薇歌,她如何都无法接受。
温老爷子气得发抖,扬起手就要朝着温溶落下,却见温溶紧紧盯着他,毫不闪躲。
气氛仿佛凝固住了,除了浅浅的呼吸,周围没有人讲话。
温溶与老爷子的对峙无声无息,在这件事上她不肯退让一分。
等了许久,温老爷子的扬起的手始终无法落下。
温溶倔强强硬的模样像极了过世的许奶奶,他连骂都舍不得骂的人,又怎能舍得一巴掌打下去。
何况他太了解温溶,即使真打了也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
温老爷子暂时也没办法,只能绷着脸说:“你今晚就住在这边吧,明天陪我去山上静远寺庙祈福。”
温溶垂下头,并不想应下,但看爷爷的态度又没法再强硬下去。
对方若是真打了她倒还好,发了气,至少温溶也好受点,可老人这把气往心里咽的行为,让温溶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顿了半晌,终究还是妥协的答应了。
只是之前在短信里答应了夏薇歌,要在对方进组前见她一面的约定,怕是不能实现了。
温老爷子见温溶答应了便不再为难,反正人住在这里,来日方长。
可温溶的堂叔觉得温老爷子对她这样轻拿轻放,不免心里又生出嫉妒。
他还想说什么,刚要开口却被温老爷子一眼眼神制止。
温溶也看见这一幕,就是因为爷爷如此维护她,她才更加难做。
幽幽的再叹息一声,蜷缩起手指,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去。
没一会何月月就来了,何月月是许奶奶挚友的女儿,挚友过世时何月月才不到五岁。
温家年轻一代中也就温溶对裁缝还感兴趣,一直养在温家的何月月五岁住到了温家老宅,很喜欢跟温情一起缠着温溶,何月月也是那时候跟着温溶一起在许奶奶身旁学习。
何月月是有天赋的,等许奶奶过世,便与温溶一起拜了温父温世扬为老师。
温父收过很多徒弟,何月月是成就最高的一个。又从小在温家长大,早已算是温家的女儿。
她出国了好几年进修,如今终于算正式学成归来,这也是今天要为她接风设宴的缘由。
她走进屋内,笑着挨个喊人,却先掠过了温溶,把所有人都叫了一个遍,又转过来轻声喊了温溶。
“师姐,好久不见了。”何月月喊温情都叫“小情”,却对从小到大更加亲密的温溶只叫“师姐。”
温溶抬眼看向她,柔声回应:“是很久没见了。”
她看何月月剪了到脖子的短发,穿着也成熟了许多,朝她望过来的目光更比以前复杂了不少。
温溶无意于去探寻对方,只是打过招呼后便错开了眼。
从七年前何月月私下接触夏薇歌后,温溶与她的联系便少了很多,后来她出国进修,在设计圈走得越来越好,两人更是没了交集。
何月月对此也并不在意。
一大家子人终于聚齐,抛开烦心的事,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
饭后温父和宋女士得先离开,宋女士拍了拍女儿的胳膊,让她在这好好待着吧,老爷子做的决定,爸爸妈妈也没办法。
温溶无奈的送他们离开了老宅。
送完人发现何月月也跟了出来,温溶以为何月月也要走,却不想对方竟走到了她面前,笑着说要跟她叙叙旧。
温溶敛下眼,抚了抚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偏头应了下来:“好,我们去花园那边走走吧。”
温家的花园有专门的人打理,花园内修了条小石子铺满的小道,一直通到花园中心的凉亭里。
这会温溶与何月月两人便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她们走得慢,前进的步伐皆由何月月引领。
“我看了你去上的节目,没想到这么多年师姐兜兜转转还是她。”何月月说这话时垂头笑着,她的笑带着别样的意思,温溶听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却隐隐有所感觉。
对方七年前还不懂得掩饰情绪,如今却是让人无法捉摸透了。
还不等温溶回答,何月月又开口发出了声音,她自顾自说着,却也是说给温溶听的。
“师姐,我在国外这些年遇上了不少有趣的事。”
“我的室友很喜欢中国的文化,经常与我交流,她开朗热情,还很爱冒险。”
何月月接着说,语气里竟满是缠绵:“我们一起去过沙漠徒步,经历了很痛苦的时候,出来后我们抱在一起哭。”
“她亲吻了我。”
何月月说这话时紧紧盯着温溶,明明唇角含着笑意,语气里尽是眷恋,却让人莫名感受到不舒服的尖锐。
温溶的心稍稍沉下,知道对方这样提起绝不是因为两人都喜欢上了女人,而来找认同感的。
果然,何月月笑过之后又接着说:“不过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个女孩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温溶身上,以往何月月看温溶时总是带着崇拜与一丝她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嫉妒。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她剪了短发的原因,五官变得锋利了,看温溶的眼神也让后者感到了不适应。
像是一种,被人当做猎物死死盯住的感觉。
温溶的指尖因为对方的话语与目光轻颤了颤,她呼出一口,将耳畔被微风吹起的发丝勾到耳后,有些疲惫的半阖上眼,轻声问何月月: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温溶明白何月月的意思,对她说这样的话,目光那般具有攻击性。
落到她身上时,那种想将人看穿的侵略感,让温溶想忽视都不行。
于是她干脆问出了口,看似危险的问题,却是要何月月挑明了。
挑明了,她便能说出拒绝的话。
但何月月又何尝不知道温溶的想法,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摘下路边的一朵盛开的鲜花,递到了温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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