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转折

五月中旬，天气已经炎热起来。校园里的花草树木和鸟儿都热闹起来了。

教室前后，欢快觅食的鸟儿，那些长出绿叶为寝室遮蔽一些烈日的参天大树，悠闲飘荡的白云，一望无际的蓝天，以往这些景象，都能够鹿希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开心很久。

自从易度转来之后，鹿希对这些让她能够在学习之闲偷得片刻欢愉的景象视而不见，她的一颗心全扑在易度身上了。

脱掉外套的同学们，像是长全羽毛的鸟儿，课前及课间会偷溜出学校，去村子里面玩耍。那些没有得到幸运女神眷顾的人，被校长抓住后，好一顿罚。

严厉的处罚也阻挡不住，正处在青春期中叛逆的、爱玩的孩子。学习生活已经这么乏味了，偶尔和校长、老师斗智斗勇，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来到重才中学之后，鹿希和叶宁也因出去玩耍被抓过几次。幸运的是，被当作好孩子的他们能够得到特赦。鹿希期盼有朝一日，她可以同易度一起走遍村子的角角落落，春夏秋冬。

月度一次的大考，再一次落下了帷幕。当成绩被定格在A4纸上时，大家的心情各异。有因成绩提高、名次上升而感到喜悦的，这表明他们近期的努力没有白费，也有因成绩下滑、名次下降而感到惊恐的，担心会被班主任喊去谈话、被校长要求找来家长。

鹿希在看到自己的成绩时，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拉近她与易度的距离，难道她与她之间，就像是这成绩，永远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鹿希想，让你接纳我，比我数学物理同时考满分还要难上一万倍。

鹿希看到易度成绩那一栏，满分的理科成绩，看着各科到手的试卷，想着自己的数学，物理从来不会同时拿到满分，即便如此，鹿希仍全身心地为易度开心，虽然易度却丝毫不在意这些。

鹿希看了看身畔依旧在发呆的易度，心中又觉得十分难过。鹿希想要像过去那般死缠烂打般的，对着易度讲些笑话，因为发呆的易度，全身都在散发一种忧伤。

鹿希不希望易度总是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她就是想打破易度被冰封的内心，让她好好享受这多彩的青春年华。

生气的易度也好，无奈的易度也好，只要是有情绪的易度，怎样的都无所谓。鹿希就是不想易度永远的面无表情，她会一直努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填满易度内心的荒芜。

几天之后，成绩所带来的新鲜感，完全被同学们遗忘掉，大家又把成绩都抛在脑后，依旧继续着自己之前的生活轨迹。

一些心急的同学，甚至已经开始谋划自己的暑期生活，只有鹿希依旧沉浸在攻略易度无门的苦恼中。

放不下，又一筹莫展，进退维谷的鹿希，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有心无力。

另一边的叶宁觉得自己备受煎熬，这段刻意忽视鹿希的日子里，他每时每秒都在极力忍耐。他有意不拒绝杨彤彤的好意接触，甚至在鹿希面前，会故意配合杨彤彤，想要刺激鹿希。

然而他内心所期待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鹿希的整个心思还是跟着易度转动。鹿希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中，失去自己的难过，反而会为自己和杨彤彤的亲密感到开心。

叶宁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终于看清了，此时的鹿希，根本无法分出多余的目光给别人，她向全班的人，表明了自己对易度的心思，毫不掩饰。

叶宁希望，鹿希可以突然开窍，放下易度，即便是不接受自己也没关系，至少他会觉得未来还有机会，可是这个喜欢上易度的鹿希，让他莫名的感到害怕、恐慌。

每当叶宁忍不住想要投降和好时，总会被那个因着易度变得再也不像鹿希的鹿小希而劝退。他眼中的鹿小希应该永远的阳光明媚，沉着冷静，自信而骄傲，永远带着光芒的，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认识易度之后的鹿小希，变得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卑微到了尘埃了。

自从易度转来之后，他经常看到鹿希早上进班级的时候，眼睛是红肿的，这证明鹿希晚上哭了。在过去的十几年的相处中，叶宁从来没有看到过鹿希因为什么事情而哭过。

叶宁还是抱有一点侥幸心理，也许鹿希对易度的感情，只是最好的朋友之间的感情，鹿希从来没谈过恋爱，哪里分的清友情与爱情的区别。叶宁心想，那就再给她些时间去感受吧。

坐在鹿希身后的杨彤彤，知道叶宁喜欢着鹿希，但鹿希用行动表示出她有多喜欢易度，班里几乎无人不知，她清楚地知道叶宁根本就没有机会。

看着一次次失败却毫不气馁的鹿希，杨彤彤都被鹿希的执着感动了，可是作为被追当事人的易度，依旧没有任何将要被融化的迹象。

杨彤彤也想为自己努力一次，不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她承认鹿希是很优秀，很多男生都喜欢鹿希，不过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很差劲。

和易度相处的这段时光，鹿希的内心深处，开始产生深深的怀疑。她以为，不论自己再怎么努力，易度也永远不会看向自己，她和易度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

不过鹿希不后悔，她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一样，这么真切的活着。老天却在这时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一个打破鹿希和易度僵硬关系的玩笑，后来的鹿希，真的很感谢上天的帮助。

第9章 改变

叮铃铃...

铃声停止时，就在大家以为上午的课程到此结束时，数学老师笑得极其和善，嘴巴里却说出让人难过的事情，拖会堂，把最后一点东西讲完。

不多时，原本烈日当空，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就变了脸，乌云密布，天一下子就暗下来。原想继续拖堂的老师匆匆结束了这堂课，叮嘱完学生们放学当心安全，就离开了。

不少学生开始抱怨起老师，如果不是拖堂，这回早该到家了。也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夏雨，明明整个上午都是烈日炎炎的，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下了起来。那些离家近的走读生，开始四处找住校生借雨伞。

看向依旧安静坐在位置上的的易度，鹿希拿起课桌里常备着的雨伞，开心地说道：“还好我桌子里常备一把，易度，我们一起回宿舍吧。”

鹿希的话刚说完，易度就冲进雨中，朝着职工宿舍的方向跑了起来。

看着大雨中易度，单薄的背影，鹿希摇头苦笑，我就这么招你讨厌吗？

回到宿舍的鹿希，担心易度会感冒，把伞撑开放到阳台上后，就走进卫生间，插上了热水器的电源。看着坐在桌前的易度，虽然没有在滴水，但仍是湿漉漉的长发，有些心疼。

几分钟后，鹿希对易度说道：“先去洗个澡吧，不然容易着凉。”

易度的默不作声在鹿希的意料之中，鹿希只能默默地祈祷这场雨不会让易度生病。

不准备出去的鹿希和易度，拿出了放在寝室里，以备不时之需的的方便面，雨还在一直下，屋内的两个人各自保持着沉默。

大约半个小时后，天空开始放晴，易度准备回教室，她不想与鹿希呆在宿舍，即便在班级里两个人依旧坐在一起，但教室里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会觉得自在很多。

鹿希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晚自习期间，易度开始有些发热，经常观察易度的鹿希，很快就察觉出易度的不对劲，发烫的脸颊告诉鹿希，易度在发烧。

飞快赶回宿舍取了热水和药，回到易度身边的鹿希，顾不上自己跑得快要断气的最开始的身体，开始努力劝说易度吃药。

即便身体非常难受，浑身酸痛到直不起身的易度，依旧倔强的拒绝吃鹿希拿来的药，直觉时刻提醒着她，她是真的不想与鹿希有瓜葛。

鹿希都要着急死了，只要易度能好好吃药，只要易度能好好的，她甚至可以再也不去打扰易度。嘴上却是第一次，恶狠狠的威胁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