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灵咒前传+番外(128)
作者:衡攸玥
安雅一身白衣衬得她肤色如雪,闻声的她并未理会琴渊,始终紧闭着双眸。
琴渊仔细望着,感受着眼前人的每一次呼吸,那缕如墨的发丝慢慢的从一旁滑落, 眉目轻颤,哪怕眼前人未动一下, 也因此而生动。若不是在病中气色不佳, 眼前女子的风采更胜现下。
“大人?”琴渊望完之后,自要开口问一问, 没想到眼前女子一点都不配合, 依旧一动不动,想伸手搭脉却停在了半空, 抬眉道:“大人,我需要先为你诊脉才能了解病况,失礼了。”
停在半空的手继续伸向眼前女子的脉搏,只是稍稍一搭,琴渊目光微闪,本想收回的手腕却被一股力量钳住动弹不得。
惊讶之余,琴渊才发现那静坐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相视下,女子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怕了?”
手腕处还渗着非常人的冰冷,重要的是那探不到的脉息,更让琴渊百思不解。拥有这样的脉象和体温,早已命不久矣才是,怎可能还会有如此力气?
琴渊险些认为是自己搭错了脉,有了质疑的她决定再探一次眼前人的脉息。
安雅将眼前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松开手任由她再次搭脉,这源自她对医者本能的了解。
时间慢慢过去,不管琴渊如何诊脉,结果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安雅身上的脉息弱到不认真去探,根本就探不到。
但钳住自己的力气,着实说不过去。
“来这里,你不怕吗?不怕我吗?”安雅垂眉看着手腕上搭着的双指,淡淡的声音响起。
“既是丞相府要小人来这里,怕又有何用?”琴渊说完又无奈一笑,“何况……哪里有大夫怕病人之说?只是……这病症是我闻所未闻,方才……失礼了。”
这样随意的微笑哪怕透着无奈,在安雅看来就像冬日里迎面而来的春风,唇角微勾,试探道:“我若说,我已是死人,你怕是不怕?”
对视间琴渊眉心微蹙,语气略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人怎可乱说?”
“你不信?”安雅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跟着一笑,“那要我如何证明,你才会信我呢?”
“无需证明,我是大夫。身为医者,来此就是为了给大人看诊,我既来了,便不会轻言放弃。”琴渊满目认真,她不是不信安雅,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若眼前人真是死人,怎会跟自己交流?又怎会好好的坐在这里,有这般力气?
“那你打算如何做?”
琴渊深吸一口气,应道:“脉息虽然很弱,倒也还有,大人可否告知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面对眼前人的执着,安雅倒有几分欣赏,摇了摇头,“没有。”
若换作以往,这样的病症多半会被归类到回光返照,很显然这并不是。一番查看除了脉息之外,眼前人根本不像有病。可越是少见的病症,琴渊就越是头疼,因为根本无处下手。
所以她决定回去好好翻阅医典,或许会有自己之前没有留意过的病症。
有了决定琴渊,微蹙的眉心慢慢平和,“大人,待我回去好好查一查医典,在此期间切记保持好心态,莫要再说……那些不吉利之言。”
女子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名字?”
琴渊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位大人话锋转的如此之快,老实回应道:“琴渊。”
“我刚听你自称王氏?”
“夫家姓王。”
安雅点了点头,垂眉伸手自然的牵起了琴渊的右手,看着她的掌纹淡道:“见你掌纹,你与你夫君情分已断,你又依旧姓夫姓,他已经不在了?”
琴渊眉目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怎会晓得这些?
“大人……还会看掌纹?”
安雅纠正道:“安雅。”
这两个字通过房间埋藏的的机甲,渗入了梵殷的耳朵里,隐藏在丞相府内的她忽然眸色一亮,“找到了。”
琴渊听见这两个字,不解的轻“嗯?”了一声。
安雅松开琴渊的手,耐心道:“安雅,是我的名字,在这里没有大人,你我名字像称就好。”
“……可是?”
安雅嘴角一直挂着笑意,本想再提醒什么却听见外面临近的脚步声,提醒道:“琴渊,我的病你无需太过上心,若能不来,就别来了。”
回过神的琴渊直直的看向眼前人,她随不喜安雅的消沉,却也理解身体不舒服的人,难免会多思,恢复情绪的她再次拿出医者应有的态度,“从我学医开始,爹爹就教我,医者不仅要有仁人之术,亦要有仁人之心……我遇见了大人,自当尽我所能减轻大人的病苦。”
门外开锁的声音,稍稍打断了她。
琴渊起身拿起药箱,回看依旧静坐在榻上的女子,回了一笑,“明日……我会再来。”
安雅见她眸中坚定,松口道:“莫要勉强。”
琴渊离开后,安雅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她头微微扬起,双手用力攥住衣角,好像骨子里生着另外一个自己,嗜血、凶狠、残暴不仁。
这样的存在,安雅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控制,若一不小心,就很可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来。
……
……
……
离开丞相府,交回牌子的琴渊,无意中发现来时名册上有大夫名字的下方,被画上了红叉。
……
……
……
沉重的呼吸,蔓延至整个房间,忽然这声音被打断了,是因为安雅察觉出有人出现。
她睁开清冷的眸子,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身影,眉心微蹙,“你……是……何人?怎会来此……不要命了吗?快走!”
梵殷走上前,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哪怕是这副摸样也有先生身上独有的感觉。
“安雅,你可还记得……安家?”
安雅紧抿着双唇,表情艰难的看着眼前人,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父亲是安宁,八年前安家与桑家一夜被灭……”
“我不知道你……你在说甚。”安雅偏过头不看梵殷,是想让她速速离去,呼吸越来越沉,“请你……请你马上……马上离开。”
“若先生晓得你还活着,她一定会很开心。”
绷不住的安雅转身扑向梵殷,没想到却被梵殷一个侧身躲过,反手将她按在了墙上。
梵殷抬手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入她的口中,等她黝黑的眸子晃过红色与深蓝色又恢复成黑色,才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来此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至于以后……我就不得而知了……”
安雅失去力气瘫坐在地上,梵殷居高临下盯着她精致的侧颜,方才那一瞬的攻击,哪里是琴渊可以抵挡的?她实在不懂沐子卿的心思,难道她真的忍心让琴渊犯险,不关心自家阿姐的安危吗?
还是说安雅与琴渊有什么不解之缘?
……
不知过了多久,安雅才醒过来。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的服帖身上,而自己的整颗心,就好似用冰包裹着放在火上烤,难受极了。
但那种嗜血的心,却减少了多半,安雅艰难的爬回榻上,抿了抿干燥的唇,想着方才那些人的对话。
她口中的先生,是谁?
……
离开丞相府的琴渊并未马上返回医馆,而是先去了刘夫人家中,见两个孩子正在院中玩耍不亦乐乎,就没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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