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她(35)

作者:韩七酒


程与梵鼻息有些重“完了,我的脑袋可能真的出问题了,一点也不记得了。”

时也想了想,又发去一条——

“程与梵,你是不是喝酒了?”

程与梵盯着两人的对话框——

“你怎么知道?”

时也噗嗤笑出声来“因为你一喝酒就这样,程与梵...你个醉猫~”

静了两秒,程与梵好像傻了一样,直到时也那边的视频请求发过来。

果不其然,程与梵两腮绯红,眼睛眯着,微卷的长发自然垂下,人也不似平常那般清冷,对着镜头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扶额,全然不承认自己喝醉了,食指跟拇指冲着手机摄像头比划约莫一尾鱼的长度——

“我就喝了一小点。”

“谁信?你肯定是喝了好多,程与梵,我你就不要诓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喝多的样子。”

“你见过我喝多?”

“完蛋了,你的脑袋好像真的出问题了。”时也才洗过澡,头发湿哒哒的,因为跟程与梵微信,所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吹干,月白色的睡裙都透了,她学着程与梵平常说话的语气,跟她揶揄“要我提醒一下你吗?希腊酒。”

程与梵拢了下头发,依稀好像有点印象“那天我喝多了吗?我怎么记得...我睡的挺早。”

“喝完倒头睡,你当然不记得,而且你见过哪个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喝醉?”时也在那头儿笑着说:“你这人,只要一喝多就是这样,不是说自己脑子不好,就是说自己健忘,醉了就是醉了,干嘛不承认?”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程与梵捞过床头放着的眼镜戴上。

时也愣住“你戴眼镜?”

程与梵笑开,像是扳回一局的样子“怎么样,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近视很久了。”

时也盯着手机屏幕里的人,手指不由自主的捏起一颗小番茄放进嘴里,牙齿始一咬破,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飞溅。

程与梵皮肤白皙,头发用鲨鱼夹抓在脑后,耳边还垂着些碎发,脸颊因醉酒带着些微红,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微醺而迷离的眼神,好.禁.欲....

时也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脖颈,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程与梵起身泡了杯茶,两人隔着屏幕互相看着,却也好像没有什么尴尬,很奇怪...她们并不觉得生疏,这种感觉让程与梵觉得与众不同,就算是和阮宥嘉在一起,也没有过。

不想斗嘴,不想贫嘴,不想互损。

就这么静静等待时间流逝,竟然也会觉得美好。

时也:“你什么时候来喂猫?”

程与梵:“过几天吧,这几天有点忙。”

时也以为这又是她推脱的说辞,想问她过几天是几天?但随即便又打消了念头,来的人始终会来,不来的...怎么样都不会来。

可就算这样,心里还是保留了一份期待——

“好,我等你。”

当夜,程与梵一夜无梦。

她很少有能睡这么舒服的时候。

如果阮宥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的话。

“你有没有见到我的笔?”

“钢笔吗?”

“对!”

“在我这儿。”

“那就行,吓死我了,我以为丢了呢。”

那是阮宥嘉外公留给她的遗物,前两年笔囊坏了才彻底不能用了,她干脆把墨清洗干净,当做挂件每天随身携带。

程与梵揉了揉头,昨天临睡前那一大杯茶,搞得自己今天眼睛有点水肿,涨的酸疼。

忽然想到什么,她问阮宥嘉——

“我喝醉了什么样儿?”

阮宥嘉认真思索一番“话多,爱唱歌。”

程与梵蹙眉,不太相信:“你确定?”

阮宥嘉:“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大学那阵儿你哪次喝多不上台,人家不给你吉他,你还抢。”

“我有吗?”程与梵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辩驳一下“那个不算抢吧,而且我觉得我也不算醉。”

阮宥嘉嗤道:“拜托,不是非要醉的走不了直线才叫醉。”

程与梵想了想:“好吧。”

阮宥嘉察觉出这人的反常“你干嘛?一大早问这个?背着我偷喝酒了?”

程与梵:“....”

阮宥嘉切了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寂寞孤独综合症又发作了?我早说了一个人时间太长,会出问题的。”

程与梵:“那是你说的吗?那不是阿姨说的吗?”

“谁说都一样,反正理是这个理。”阮宥嘉歪着头,脖子夹着手机,一边拆面包袋,一边讲话“又没让你结婚,单纯找个人暖一下,过后你要是想分了,大不了不联系就得了,都是成年人,谁会真的长相厮守啊。”

“你可真是...渣啊。”程与梵趿着拖鞋,从卧室走到卫生间“我已经开始为纪警官祈祷了,她知道你这么想的吗?”

“拉倒吧,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语气这么冲,你不对劲儿。”

程与梵把包袱抛过去,但奈何阮宥嘉不接。

“你少转移话题,说你呢,别扯我。”

阮宥嘉又给她扔回来,还是扯着寂寞独孤综合症说事儿——

“你要是不想再发作,就赶快交个朋友。”

程与梵真服她,交朋友这三个字,给她说的像六七十年代的计划经济“你当供销社按需分配这么简单?”

“供销社要真是按需分配就好了,青菜萝卜管你爱不爱,分到哪个是哪个,你还能这么挑三拣四?”

“我什么时候挑三拣四了?”程与梵越发觉得这谈话跑偏“我也不能青菜萝卜,随便都收吧?菜市场里买白菜,也得容人挑挑吧?”

“现在的问题不是菜市场挑白菜,是你压根儿就不往菜市场里走。”

阮宥嘉是了解她的,她就是脑子好,一路做律师这么久,什么时候脑子跟嘴都能同步反应,但她就是贫,嘴上说着要挑剔,实际上根本就没那个心,也不是非要操心她的个人问题不可,老实讲三十岁的人了,混到这把年纪,有什么是需要操心的呢?绕来绕去还是那句话,心灵伴侣或许不必,身体伴侣偶尔需要放纵。

顿了下,又补了句:“白菜也好,萝卜也罢,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好比男跟女,都不是很有所谓,自己开心舒服就ok了。”

程与梵自问在这方面说不过阮宥嘉,急忙掐断话头儿“再见。”

第二十七章

赵欣跟刘易的离婚官司,在开庭前还有一次庭前调解。

法官这边的意思是希望两人能调解的话就尽量调解,毕竟他们这种情况,就算判也不一定会判离。

难怪孙旭东最头疼离婚案,说句不该说的话,离不离全凭法官一锤子。

程与梵联系赵欣,询问她的想法。

赵欣疲惫——“我不想接受庭前调解,因为刘易根本就没有悔意,到现在还咬着那十五万不肯松口,而且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不接...他就发消息,我已经数不清从起诉离婚之后,到等待开庭的这一个月,收到了多少消息,拉黑了多少号码。”

她如实的跟程与梵说:“我不想调解,我只想离婚,但是法院那边的意思,让我又不敢把话说太绝,我上网查过,像这种离婚案,都是法官说的算,要是他不想让我们离,我就离不掉....”

赵欣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崩溃,语气里全是硬撑过后的精疲力尽——“我只是想离婚,我不想和他过了,我是蠢,我有眼无珠不会识人!那我现在想改,想及时止损,难道不行吗?我不过是想有个正常的生活,为什么这么难?都说婚姻自由,可我觉得一点都不自由,我整天套在笼子里,脖子上戴着枷锁,我真的受够了。所谓的自由,无非就是结婚领证的自由,但要是想离婚,何来的自由....”

“赵欣,你听我说,刘易现在这样骚扰你,为的就是想要你自乱阵脚,不管法官怎么认为,你首先要保持冷静,只有你足够漠然,法官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才能相信你们之间感情破裂,这样你们一次判离的概率才会大,而且自己之前也说了,只要能离婚,多大的代价也愿意付出,现在不过就是时间代价,而且你能等,不代表对方也能陪你等,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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