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第一草包+番外(14)
作者:问西来意
怎么又在想凤池月了?
就凤池月那臭德行,除了晚上,恐怕都想不起她。
真是不公平。
明见素在这儿反复纠结,天庭也有许多人等着看热闹。不止明见素那样想,天庭中许多仙官都觉得凤池月不会前去当差。尽管他们有的人都没见过凤池月,可偏生出这种预兆。
紫极宫青君殿里。
初意听到了凤池月成为朝阳使这件事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许诺凤池月去太虚灵境,然后替她摆平所有的麻烦,凤池月都不乐意呢。难不成她会乐意去做比这麻烦千万倍的事情吗?那可是让人头疼的朝阳门啊。
在一片质疑声中,凤池月施施然出东阿山,走马上任了。
昆仑山天庭外,有大大小小数以千计的天门,每座天门都对应着一片凡间大陆。天门上,悬着一面功德镜,凡间修士一生功过俱在镜上显现。天门使者的职责就是依照功德镜降落劫雷。仙官执行的,就意味着有商榷。一些人仙为了子弟后辈能成功飞升,就会找天门使者通融一二。不过在朝阳门,没有这等好处。朝阳山众凶名在外,朝阳使黜落一名修士,他们就来找一次茬,没谁想去招惹天帝都不管的刺头。
身为朝阳使,凤池月手底下有两个仙吏。他们战战兢兢的,脸上满是恐慌。要知道,就算被下界仙人打伤了,天机部也不会赔付任何丹玉,甚至还要被其他仙人嘲笑,不如凡间来的仙人。那些人将自己吹捧得很厉害,可真要动起手来,也是个大号脓包,谁也别嘲笑谁。
“仙君——”
凤池月扭头看那仙吏,当了仙官后,旁人对她的称呼也从“真人”变成了“仙君”。
“您不准备削刑雷吗?”那仙吏小声地说道。一般削减雷劫要提前准备的,可他看凤池月往这儿一坐,就取出了混沌镜看戏剧,是半点儿没将自身职责放在心上。
凤池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削?”
仙吏:“……”没想到凤池月是个耿介之人。他提醒道:“这一套劫雷下去,飞升之人不死也残。到时候不好同朝阳山众交待。”
凤池月“喔”了一声,不以为然说:“是你们交待,又不是我。”
仙吏心中一寒,膝盖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凤池月才懒得理会他们,津津有味地看着混沌镜,一直到功德镜上骤然爆发出了强烈的光华,她才懒洋洋地抬眸瞥了一眼,将那劫雷催动。
朝阳大陆。
千年来只要修到飞升境界的修士,尽数飞升,无一个在劫雷中陨落的。
劫雷声势骇人,可修士们早已经不将它当一回事,嘻嘻哈哈地笑着,指着风暴中心的修士说:“师兄这回连抗雷劫的法器都没准备,打算以自身剑意硬扛雷劫呢。”
“与其说劫雷,不如说是仙界的欢迎仪式,待到我修成时候,我能生吞劫雷。”
在偏僻的角落,也有人满目憎恨地看着劫雷中的修士,愤恨说:“苍天无眼,连贼子都能飞——”一个“升”字还没说完,她就听到了一声极为凄厉痛苦的惨嚎声传出。那修士横行朝阳大陆的剑意不过与劫雷一触,立马崩散。无数雷霆红轰落在他的身上,隐约夹杂着暗红色的火芒,几个呼吸间,那修士便形神俱灭,连点残渣都不剩了。
天地倏然一静,鸦雀无声。
第14章
混沌镜完美地呈现出了朝阳大陆发生的那一幕。
两位仙吏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天门处从来没有那么冷的风,冻得他们血液和神魂一点点地成冰块。
凤池月扫了仙吏一眼,问:“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记啊,这修士资质普通,扛不住劫雷,飞升失败。”
仙吏:“……”若是通融一二,这修士不会灰飞烟灭的。如果凤池月继续这样做下去,那么他们朝阳门还能够有飞升的修士吗?如果没有的话,怎么达到天机部的要求?两人面上苦笑更甚,只恨自己没有钱财、靠山,才命种带衰,被派遣到了朝阳天门来。
“你们不是担心被不懂事的朝阳大陆修士冲撞吗?现在不必忧虑了。”凤池月饶有兴致地看着抖得跟筛糠似的两位仙吏,又说,“你们仙吏都是这样没礼貌的吗?连声谢谢都不会说了?”
两位仙吏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谢”字来,他们恍惚地看着混沌镜,心想道,的确不用担心被“殃及池鱼”了,那朝阳大陆的修士还没成功飞升就被挫骨扬灰了。
接下来的几日,凤池月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铁面无私”。混沌镜结算出来的功德转化成了劫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尽数轰落在了欲要渡劫成仙的修士身上。很不幸,准备飞升的朝阳修士功德结算后都是恶多善少的,形神俱灭后还倒欠几道劫雷。朝阳大陆那“飞升不败”的神话彻底被打破,底下已经修到了境关的修士,见那逡巡不散、似是随时要扑下来劈几下的劫雷,心中的恐慌积蓄到了极点,忙不迭将修为压下,不敢再去肖想飞升。
两位仙吏从一开始的惊惧不安变成了麻木,低头看文书上记载的内容,是偌大的、刺眼的“败”。
“是朝阳大陆风水不好吗?怎么一个修士都无法飞升?”始作俑者还翘着腿懒洋洋地询问。
仙吏无言。哪里是朝阳大陆的问题?是她这个朝阳使不懂人情世故。其他天门为了达成任务,以及挣个人情,会在催动劫雷的时候稍作通融,哪会像她,恨不得再劈上几道。
天机部那边,还没到考课的时候,不会管凤池月的成果。可同样作为天门使者的仙官打听到了凤池月的“功绩”,纷纷等着看热闹呢,甚至在混沌镜里开了盘,赌凤池月的下场。天机部没插手,可不代表着风平浪静,朝阳山众那边很快就找上门来了。他们本来就奇怪,怎么没见朝阳大陆的飞升修士了,一打听才知道,后辈子嗣在雷劫中形神俱灭!这让他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气势汹汹地前去找凤池月算账。
金乌西落,赤霞漫天。
凤池月立在了廊下,漫不经心地看着屋檐上落下的霞光最后一点点地被夜幕吞没。
她随手朝着“解语”输入了法力,耳畔顿时响起熟悉的声音。她眯了眯眼,眉眼间多了几分满足和熨帖。
祝完提着灯笼路过的时候,乍然瞥到了凤池月如鬼魅般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抚了抚胸膛,惊魂未定道:“您怎么在外面?”往常天没黑,这位就已经沉在了睡梦中了,怎么今夜一反常态保持着清醒?做一份工的威力这么大?能让一个颓废、懒惰数百年的人向好?
凤池月说:“有人骂我。”
祝完更奇怪了,哪天没人骂凤池月才是咄咄怪事呢。她福了福身,懒得再理会凤池月。可就当她准备退下去的时候,轰隆一道爆响在夜色中炸开,惊天动地的,连带着地面砂石都扑簌簌的跳动。难不成帝女又来袭击东阿山了?祝完神色大变。
灯笼左右摆动,烛火忽起忽落,像是随时都要熄灭。
祝完下意识地寻找凤池月,可廊下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唯有迎面吹来的风,让人瑟瑟生寒。
东阿山大阵外,一个头戴着混元巾、身着黑白色道袍的道人负手而立。他的神色阴郁,一双吊眼中满是凶横彊暴,面相很是狰狞。他运足了法力,化作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恶狠狠地朝着东阿山拍去,又是石破天惊的大响。这股动静一直持续到了凤池月现出身形才停歇。道人注视着不远处巧笑嫣然的凤池月,眼眸中泛过了一抹惊艳之色,旋即化作了一团暗火压下。他高声道:“贫道朝阳江子华。”
凤池月眉头一挑,不解地问:“你叫江子华还是海子华跟我有关系吗?”
江子华面色更是阴沉,不准备跟凤池月废话,他冷冷地盯着凤池月:“我朝阳大陆弟子在飞升中尽数陨落,足下有什么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