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205)
作者:三千白
“什么?”
“现在, 不是她离不开我。”方珩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来,“是我离不开她, 只要我现在视线里看不到她人,我脑子里就全是她, 全是。安秋,她没有我可以自己很好的生活,是我离不开她,也不想离开她。”
徐安秋不说话了。
沉默从两条身影上面渐渐蔓延,无声的交织,又止息。
徐安秋突然掉头就走,她拉开门,穿过长廊,冲下楼梯,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家里阿姨吓了一跳。
*
余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仰起头,冲着方珩的方向招了招手。
“哼!离的这么远,我姐她看不见你的啦。”一旁的“雪人”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说着风凉话:“烬烬,你知道追我姐的关键是什么吗?”
“是什么?”
“第一条,把我姐最心爱的小仙女妹妹砸成这样,肯定追不到。”楚光气哼哼道。
“……”余烬瞬间服软:“那不砸了。”
“那你过来给我砸几下。”
“行。”
“你可别动啊……”
“不动。”
“真不动啊……啊?”楚光一边说着,手里拿着雪球颤颤巍巍的试探着一点点挪过来,见余烬当真不反抗,这才狠狠的冲着她扔了过去,她可得找回刚刚被这人追着虐的场子来。
然而……
雪球偏了余烬快一米,然后在她的旁边飞了过去。
余烬:“……”
“不是说好不躲的!!”楚光特别委屈:“烬烬你这个大骗子。”
余烬:“…………”
她想躲也得有这个机会不是。
楚光又扔了两个雪球,又是双双脱靶。余烬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弯腰,自己团了个雪球,然后冲着自己脑袋拍了一下。
余烬这样子实在太傻了,楚光看的刚要笑,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了震。她有些疑惑的拿出手机,就见到方珩的消息:
徒手撕内裤猛1:小光,别欺负余烬
楚光:“!?”
偏心啊!偏心偏到姥姥家了啊!有同性没人性啊!感情她刚刚被追着满院子跑的时候,她姐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是吧!
亏她刚刚才给她改了这个霸气的昵称!
楚光气愤的回了方珩三个感叹号,然后又气呼呼的把方珩的备注改成:
万年躺平任调戏软0
余烬不知道楚光在捣鼓什么,刚要凑过去,身后却是一阵劲风,向着她后衣领袭来。她第一反应就是一个背摔把人拍在了地上。
“哎呦呦……我这老腰啊!”手下响起了女人的哀嚎:“小王八蛋你快起来,哎呦哎呦……姐姐这是a4小蛮腰,不是猪腰子……”
余烬一愣,发现面孔竟是个熟人。
“徐……”余烬赶紧松了劲,要把人扶起来。
徐安秋哪里还敢让她扶,躺在雪地上半天没起来。楚光在一边儿笑的也要滚到雪地里了。
徐安秋狼狈的起来,手机里刚刚似乎有提示,她看了一眼才发现十几秒前有一条方珩的消息:
——烬烬练过。
徐安秋:“……”
腰部阵阵酸麻也没有阻止她冲着方珩的方向比中指的动作。
练过……练过你早和我说啊!
“小鬼,你跟我来一下。”她一边揉着腰,一边冲着余烬抬了抬手,一旁的楚光倒是先跑过来:“安秋姐你叫烬烬干什么啊,我也去我也去。”
“你……”徐安秋想了想:“你在院子里找找,这里藏着一个秘密,看看你能不能发现。”
都什么年代了,这种借口托词还会有人相信么?余烬想着,就见到楚光眨巴眨巴眼睛问:
“真的吗?”
余烬:“……”
她竟然真的信了!
*
打发了楚光,余烬便跟着徐安秋往房间里走,对方也不和她拐弯抹角:
“你的报告单,虫……华医生给我看了。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么,小鬼……”
余烬很快的抿了下唇,“记得,不给她惹麻烦。”
徐安秋没有接话,直到两人走到二楼房门口,她才压低声音说:
“可你他妈就是个大.麻烦。”
“是。”余烬尽力保持镇定,问:“你……和方珩说了?”
徐安秋的手放在把手上,轻轻“嗯”一声:“一开始我懒得管你这小鬼,但现在不同了。”
“……”
是啊,不同了。
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门开了。
余烬伸出左手按住了臂弯,然后缓缓向上,在手臂某处摸到一个小小的凸起。
指尖颤了颤,她闭了闭眼。
*
满铺的绿色渐渐疏松,平地渐起高楼,日光渐转细微,然后彩色的霓虹开始闪烁着,连成一路光影星河。
这一路的风光倒像是一部微缩的人类发展史。
身边的女人合着眼休息了很久了,前座的两个男人低语着什么,是不是传来极轻微的笑声,似乎怕惊扰到女人。
而她并着腿坐着,身子绷的笔直,几乎一动也不动,只是颠簸时候回随着车子微微摇晃,她也尽力抵抗这种摇晃。
她一路安静的像是熟睡的婴孩,不吵不闹。可她的眼睛却没有一刻闭上过,车窗外的光影、车流、行人……一切都映在她眸中,像是高速切换的灯幕,而那一层薄薄的玻璃却把一切她从没见过的瑰丽都隔绝在外。
“这小鬼还挺老实的……”
这句话似乎是在说她,她感到身边的女人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墨镜后面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似乎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里似乎有些什么。
她看到女人轻颤的指尖,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是那个人想要抽烟的信号。
车子换了两次,一次在路边,另一次似乎是一个废弃的砖场。第一次是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充斥着劣质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第二次是一辆红色的面包,这一辆就连空气清新剂也没有了。
她小口小口的呼吸,那种混合的味道让她有点难受,但胃里空空,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女人并没有跟到路途的最后,男人也没有。他们在第一次换车的时候就和她分开了,她开始想念那个明艳危险的女人,和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但换车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女人。
而那人再没看她一眼。
浴室她开始不安。身子开始止不住的发抖,牙齿咬住嘴唇,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明明那个凶巴巴的大姐姐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些可怕,可当她不在了以后,她却怕的紧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噩梦。
她被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那里不止有她一个小孩子,里面有男有女,全部是赤.条.条的,她们寂静而安详,一动不动的躺在铺着浅绿色桌布的长桌上,有的身上插着罐子,有的没有,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静的像是躺在坟墓。
头顶上是无数白色的圆灯,像是她从前在村子里掰着吃的向日葵花盘,又像是长了无数眼睛的太阳。那里面的人一身缟素,她只在灵棚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灵棚……
她大概是要死了。
一种难言的悲伤漫上来,她有点想哭,可眼睛很干,她哭不出来。
她想起带她来的那个明艳女人,决定让她死和决定她叫什么一样的不容置疑。
那又为什么给她起一个新的名字?
“胶带都没用么?”一个人走上前,打量着她,对带她过来的人说。
“这个可老实呢,不哭不闹的,可乖……”
白衣服拉下面罩:“喂,小孩儿,听得懂人话么?来,站那儿,自己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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