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当+番外(301)
作者:融泥
李攸烁直接懵了,“你……你说的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曾爷爷讲的时候,还十分的愤怒呢,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踏破犬牙国境,把他们那十二个大力士找出来,当众弄个稀巴烂!”
李攸烨和李攸璇也是一脸吃惊,“烁儿,你难道没看到那十二个大力士?”
“该死!那蓝倾舞居然耍我!”李攸烁脸上青黄不接,“她骗我说这十二生肖是犬牙国的镇国之宝,还帮本王装箱送来,这是存心想羞辱本王!”
“蓝倾舞?”
“就是那蓝阙公主!我们当初一同攻破犬牙国都,她兵力少,国都就被我军占领了,想必她怀恨在心,就想出这么一主意!真是岂有此理!”
“这么说,十二个金铸大力士都在蓝阙了!”
“气死本王了,本王要去讨回来!驾!”一拍马鞭,往马场外飞驰而去。靖汝见状,想看看他怎么个气死法,也催马跟了上去。
李攸璇看着两人远遁的身影,一脸无奈,勒马与李攸烨慢慢往回走。四月的春季,阳光充斥着树林,林间充斥着草木香味,淡淡的,沁人心脾。策马过后的心情,十分畅快,鸟叫的声音又特别放松神经,二人便不急着回去,慢悠悠的享受自然美景。
李攸璇瞥了眼旁边那钟林毓秀的皇弟,阳光投射在她挺翘的鼻翼上,竟然柔和极了,瞬间,她恍惚觉得烨儿更像一个女孩子。想想不可思议,忙把这种感触甩出脑海,重新看着李攸烨,又是一个清俊少年了,不料,心里竟然有些惋惜。
怎么搞的?为了制止住这个念头,她笑着打趣,“哎,蓝阙公主看来可是个很难缠的人物,你将来打算怎么对付她?”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李攸烨也笑着回,“皇姐别揶揄我了,我现在只求皇奶奶大发慈悲,放我一马!”
“你还真打算从一而终啊?”
李攸烨笑笑,没有说话。
长公主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凑近,悄声地问,“烨儿,喜欢你的这些女子当中,你究竟最喜欢哪一个?凝儿,玉姝,还有……那个蒙面的权姑娘!”
“皇姐怎么会这么问?”李攸烨表示了下疑惑,随后款款说道,“玉姝是妹妹,凝儿是妻子,她,你们都告诉我,她和我有过一段过去,但我甚至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
“她很美!”李攸璇认真地看着她说,李攸烨微怔,沉默,慢慢把眼睛调向前方,马蹄往前咯噔几步,她低了低头,又缓缓侧过脸来,看李攸璇的眼神,似乎想要一个确认。李攸璇禁不住莞尔:“你心动了是不是?”
“没有!”她收回目光,匆忙挥鞭,往远处奔去。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李攸璇笑着呼吸林间的风:“喜欢一个人,任何一个关于她的词汇,都能在心里反复纡回,漫上眼睛,变作美丽的迟滞。就算记忆没有了,但感觉还在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七月份。玉瑞迎来了最酷暑的时节。李攸烨午间根本不想出门,整日呆在冰室里,批阅奏折,与朝臣议事。再过几天,蓝阙公主又要进京了,本来就对她没好印象的李攸烨,因为暑热天气的影响,更加对她不待见了,挑什么日子不好,非要捡最热的时候来,简直是自讨苦吃。
第178章 未雨绸缪
李攸烨盘在御案上, 一笔一笔落下朱批,杜庞匆匆忙忙从殿外进来,脸色凝重, “万岁爷,白府刚刚来报, 白大人病重, 快不行了!”
李攸烨猛然抬头,笔锋没压住,在奏章尾崴了出去。“马上摆驾去白府!”
“是!”
“皇……上!”病榻上, 一脸憔悴枯容的白大人,朝那九龙加身的少年天子伸出手。榻前跪了一地哀啼的白府家眷。
李攸烨接过去握着,“白卿家有什么话,尽管说,朕听着呢!”
白大人喘了几口气,争着最后一点力气,“辅仁十五年前, 朝廷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十五年后, 朝廷连年征战,粮食、人丁急剧减少, 灾区百姓十有八九流离。老臣经常, 经常替皇上担忧。他们都说老夫, 不该为这些小疵, 妨碍皇上开疆破土的大局, 老夫也就一直忍着没提,可是, 现在,蒙古犬牙,都已经灭了,皇上以后千万别打仗了,国库里的钱省着点花,还能撑些时候,就怕,就怕万一,今年再有个天灾人祸,那就了不得了啊!”他悲苦着说,手上的力道足够使李攸烨往下延伸他的假设,“那依白卿家的意思,朕当如何应对?”白大人努力仰着脖子,枯瘦的身子似乎想一跃而起,白夫人会意,把他扶起来,“呵,皇上,老臣最后掏心窝子说话,老臣不是反对新政,皇上还年轻,那些新政往后拖拖,不差那两三年,但,今年是玉瑞最难熬的一年,百废待兴,万事求稳,切不可贪功冒进啊!”
深夜,李攸烨开启国库,视察库里情况。桌案上,白老头的账簿还在,她拾起来掀了几页,身后杜庞悄悄走过来,在她身边止住,低声道,“皇上,白大人去了!”
“知道了!”李攸烨放下簿子,在桌前静立良久,才开口道,“传朕旨意,白大人历经三朝,兢兢业业,爱护百姓,有大功于社稷,对朕亦有辅弼之勋,今朝亡去,朕甚是感念,今追封其为永昌候,着礼部尽快拟定谥号!”
第二天的早朝,李攸烨一直愣愣地坐在龙椅上,感觉这大殿少了什么似的,满朝众臣也都唏嘘不已,缺了那股子熟悉的韭菜味儿,还真不习惯了。朝会上李攸烨宣布,暂停新政。守旧派元老们自然喜出望外,对李攸烨任命根基尚浅的胡万里补缺户部尚书的决定也报以让步,因此,时年三十三岁的胡万里便成了玉瑞朝近五十年来最年轻的尚书。
白老头最后被定谥曰文忠,这在文臣中算较高的谥了。对这位曾克扣过自己米粮的老对手,高显给了他一个还算公正的评价。吊唁当日,李攸烨亲往白府祭奠,这一趟除了安抚白家家眷意外,她还意外邂逅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白耀光,纪别秋年轻时的死党,原来是白老头的内侄。李攸烨还记得就是在他那间后来塌掉的破茅屋里,自己损失了一块随身的玉佩,还有两块翡翠扇坠,这次既然见到了,免不了要向他讨要。
叫杜庞把伏在棺椁前装模作样嚎哭的白内侄叫到偏厅候着,李攸烨在前头吊唁完,随后便踱了过去。刚走到窗台就听到一阵连珠炮似的抱怨声,透过窗缝朝里看,那白内侄正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用力戳着桌案,向杜庞诉苦,“我从小对学问不感兴趣,但是对经商有头脑,他就经常骂我没出息。后来我背着他到康阳一带做粮食生意,硬是凭着一己之力,不靠天不靠地在那小京都打出了一片天。我是一点也没靠他。当然,我是想靠也靠不着,他不扫我出门就不错了。”
呷了口茶,“后来,我这生意是越做越大,粮食越囤越多,家里小妾也越来越漂亮,嗨嗨,不是我夸海口,我当时的家财,天底下除了皇上,那是谁都比不了的!”
“可是谁成想,我那叔叔看我在小京都过得太舒坦了,去年一声不响,就把我的全部家财都查抄了去!哎呦,可把我心疼得哟,体重一下子暴跌一百斤。那可是我亲叔叔啊,要是旁人我还能去衙门告他去,可换成他,我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从这个角度,李攸烨看到他半边脸上挂了一行悲愤的泪水,悲苦的声音继续,“杜总管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回忆当初的情形,这心里头仍是宛如刀割!你想想啊,一下子,我从广阳郡的首富跌到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心里的落差是多大啊,当时就打击得我遍体鳞伤,可我那十五个漂亮的小妾,非但不来安慰我,还个个跟人跑了,我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南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