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啊?(17)
作者:一天八杯水
沈霏微看阮别愁那慢吞吞的举动,不禁笑出声,摘下发冠说:“嗯嗯,我知道好看。”
怪显摆的,很嘚瑟。
阮别愁不笑,但目光很亮。
沈霏微指着余下还未摆放的东西说:“你的东西爱放哪就放哪。”
阮别愁东西不多,那些玩意都是徐凤静和沈承给她买的,她刚到沈家的时候,那可是两手空空。
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噪音。
有切割声,听着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敲敲打打。
沈霏微一愣,探头往外瞧,随即辨认出,声音是从舒以情画画的那个房间传出来的。
但云婷明确叮嘱过,那边是“禁区”,不能靠近,所以她很快就撤回了脑袋。
良久,有脚步声离近。
沈霏微不探头了,只将目光斜了出去,看见舒以情正捧着画从走廊上经过。
画是框裱好的,用的还是精雕过的木框,极有质感,看似很沉。
画里的是人像,画中女人穿着丝绸长裙,怀中抱猫,着色和构图令人眼前一亮,好像出自大家之手。
沈霏微想不到,舒以情是真的会画画。
在没见到之前,她总以为,舒以情的画会是抽象派风格,毕竟舒以情的脾气,就挺……抽象的。
在那洛可可色彩的映衬下,舒以情好像也成了画中人,她看见沈霏微了,冷不丁停下脚步,语气略显冰冷地问:“要看吗。”
沈霏微走到画前仔细观赏,惊艳地问:“刚画好的?”
“有两天了,今天赶回来装裱。”舒以情转而又说,“既然这样,你帮我拿下去,十分钟后会有人过来验货。”
我?
沈霏微后仰的幅度微不可察。
“拿着,我要收拾房间。”舒以情催促。
沈霏微不得不上手捧住,生怕碰坏,所以捧得格外小心。
阮别愁作势要跟,却被沈霏微制止了。
“这样,你把房间里你的那些东西收拾一下。”沈霏微看不得卧室乱糟糟的样子。
阮别愁只好停步。
十分钟后,有辆车停在影楼门前,下车的是个女人,模样还挺熟悉。
沈霏微反应过来,不就是画里的女主么。
女人推门进来,看到画时双眼放亮,说:“可以先验货么。”
沈霏微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说。
女人走近打量,夸耀道:“好完美的笔触。”
沈霏微又点头。
“小妹叫什么名字,第一次见。”女人拿出红包,红包朝上的那面写有龙飞凤舞的书法字,看着很有气势,也很有文化,“给你。”
“叫十五,刚搬来的。”沈霏微有点诧异,这里的人都喜欢见面就给红包么,拉帮结伙呢。
女人硬夸:“好名字,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沈霏微无言以对,原来是附庸风雅,不过她还是接了红包,笑着说谢。
“代我和十六说一声,钱已经提前转过去了,多出来的那部分,是下一幅的定金。”女人捧画转身。
沈霏微目送女人上车离开,扭头便关门上楼,然后走到舒以情的画室门外,说:“她给我红包了。”
“撒钱呢。”
这话明显是冲着刚才那女人说的。
转而,舒以情又说:“给你你就拿着,那是余靓的小姑,余嘉,钱多没处花。她经常出入上城,和那边的一些贸易商有来往,下次你可以多和她说话,试试能不能通过她找到想要的线索。”
沈霏微头次听舒以情说这么长一串话,她明白,舒以情刚才是在给她机会刷脸,也是在教她,怎么才能接近真相。
说不感动是假的,就算有情义在,云婷和舒以情本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
沈霏微别别扭扭地说谢,接着便把女人要转达的话复述了出来。
舒以情只是嗯上一声,话匣一关,又没声了。
这季节,天色本不该这么容易暗,但下城这地方挤挤攘攘,只有正午阳光直照时,才会显得亮堂,其他时候总是阴沉。
云婷回来时,其实沈霏微已经饿得不成样子,只是,她看那柔柔弱弱的小麻烦精毫无动静,便也不声不响。
厨房里叮呤咣啷一顿响,不一会就听见云婷喊开饭。
沈霏微和阮别愁刚过去,就看到云婷往桌上甩了本册子。
“翻开看看。”云婷下巴一抬,笑说:“我收到消息就过去拿了,地方在下城外面,所以回来晚了。”
沈霏微盯着那册子发怔,有种飞灰得以沉降的踏实感,好像自己忽然间又有了归属。
可翻开后,她忍不住眉头紧皱。
登记在上面的名字,不是沈霏微和阮别愁。
而是沈十五,和阮十一。
也好,挺好的。
这刻,沈霏微目睹到,她前路未明的新篇章,紧跟着这两个名字气焰嚣张地砸来,容不得她退却半步。
第16章
两人的新名字,正正就是在舒以情名下。
舒以情在册子上不叫十六,单就是她本名那三个字,一个笔画都没有少。
她用不着更名,也从未有过躲藏的举动。
就好像,以前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悄无声息就谢了幕,不过是闹剧一场。
云婷勾勾手指,“看好了就去把手机拿过来,我刚才还顺路去办了卡。”
沈霏微手里还捧着那册子,她不松手,反而牢牢按在身前,就着这个姿势,转身去把房间里的纸袋拎了出来。
“还捧着呢,这么稀罕?”云婷低低地笑,一边拆盒取出新机。
沈霏微放下册子,心口有暖意冲上眼梢,眼有点酸。她撇了一下嘴,不想被人看出蹊跷。
云婷把卡装进手机,直接挨个开机,往里面存了几个号码,说:“号码给你们存好了,以后别当装饰用,有事就打电话。找我的话,可以不分时候,早中晚都可以打。”
沈霏微又悄悄撇嘴,屈起手肘刮向阮别愁,示意对方赶紧牢记在心。
可阮别愁好像不明所以,眼波平静一抬,挽上了沈霏微屈起的手臂。
撘在臂上的分量不容忽略,沈霏微僵住,她心想,这麻烦精怎么这么黏人。
算了,这么爱挽,那就挽吧。
“眼里的是什么呢,这么感动?”云婷打趣。
沈霏微害臊地移开目光,闷着声说:“我原来以为,我和十一是跟在你名下。”
“你怕是不懂‘舒以情’这三个字的含金量。”云婷意味深长。
那边,舒以情刚好收拾完屋子,面无表情地出来,她纤细高挑,围兜就算系紧了也松松垮垮。
听到声音,她看了云婷一眼,没出声,拿起杯子自顾自地接水。
沈霏微能不懂么,单那三个字,就能把施远驹吓得屁滚尿流。
阮别愁跟着翻开册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目光扫一下就放了回去。
锅里的红油开始冒泡,云婷催促说:“去把卧室门都关上,省得气味跑进去。”
沈霏微只是看了阮别愁一眼,阮别愁就不动声色地转身,乖乖走去关门。
“林曳应该快到了。”云婷看向舒以情。
舒以情还在小口喝水,她很吝啬地施了对方一点余光,喝完才“嗯”上一声。
云婷看时间差不多了,下楼去给林曳开门,不一会还真领着个穿旗袍的女人上楼了。
旗袍似乎是林曳的标配,初见的那天晚上她穿的是墨绿色,今天是暗红,都衬得人很白。
上楼后,林曳吸吸鼻子,声音娇嗲地说:“香啊,毛肚有没有,我最喜欢的还是涮毛肚。”
“冰箱里。”云婷给舒以情拉了椅子,扭头对沈霏微和阮别愁说:“拿碗筷去。”
林曳这才留意到先前没见到的另一个小孩,笑说:“哪来的乖乖妹妹。”
“她这年纪,喊你一声姨也不过分。”云婷当真不留情面。
林曳嘁了一声,拿出钱说:“妹妹来,上次打牌听云婷说,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我还好奇另一个有多宝贝,怎么藏着掖着不让见人,原来真的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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