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啊?(14)
作者:一天八杯水
“只有烟!”施远驹目眦欲裂,“也可能那些货里夹了别的东西,但我们没留意,剩下的货箱也全部卖出去了。”
“我妈妈是不是主要负责人,你们逼的,是不是?”沈霏微深吸一口气。
施远驹说是,“她去露了个脸,只是明面上的主要负责人。”
半个小时后,施远驹委托的人终于赶到,他隐隐察觉到,室内气氛剑拔弩张,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到底材料齐全,而委托人又找了专人负责,手续很快办理完毕。
在这期间,沈霏微还把她和阮别愁的东西都装好了。
不过沈霏微故意没拿枕头,她装作不记得,毕竟要个别人家的枕头蛮尴尬的。
事情一了,施远驹拿到相关证明,二话不说就交到舒以情手里,只盼这人能快点离开。
“东西都在这了。”施远驹冷汗狂流。
在舒以情拿到东西,转身要走的时候,阮别愁拉住了沈霏微的手。
沈霏微并不想会意,暗暗瞪了过去。
哪知阮别愁还是直勾勾看她,拉她的那只手甚至小幅度地晃了一下,很像撒娇。
沈霏微硬着头皮开口:“我想拿个枕头。”
舒以情扭头,眼里露出不解。
沈霏微赶紧上楼,拿到枕头便飞奔回去,接着一把将枕头按到阮别愁怀中,撇清关系一般,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什么都要,天上的星星要不要?”
第12章
云婷的车已经在外面停了太久,她环着手臂,身上盖有外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不过她比沈霏微想象中的还要敏锐——
门还没开,仅车窗漏着一道窄缝,她靠着那点隐约的动静倏然起身,转身就把外套甩到了后座上。
沈霏微打赌,以她们与车的距离,以及不算明显的脚步声,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有人正在靠近。
“好了?”云婷看向舒以情,刚才多半睡着了,声音有点喑哑。
“回去后,还得走一趟。”舒以情把东西随手一卷,丢进扶手箱。
云婷的目光随即落到阮别愁身上,只怪小孩抱枕头的模样太过显眼。她不由得寻思,家里是连个枕头都供不起了么,怎么还要外带。
沈霏微抱着纸箱上车,耳廓的热意还没完全消散,嘟囔说:“她偏要拿那个。”
阮别愁看着沈霏微,根本不反驳。
“怎么样。”云婷半歪着身,手探向舒以情身后,扶住了那杆要掉的画笔,“那姓施的有没有为难你们。”
舒以情的目光斜向窗外,正巧看见施远驹神色阴晴不定地站在门内。她唇一张,吐出两个杀伤力极强的字:“垃圾。”
云婷笑了。
两人每每接近,连空气都会挟上些许难言的情愫,她们好像能亲密到不分彼此,却又不至于过了度。
沈霏微本意不想多看,但云婷和舒以情那若即若离的暧昧总令她好奇,她会不由自主地揣测两人的关系。
尤其如今知道了舒以情的名字和曾经的身份,她更加惊诧于这二人组合,感觉这两人一定认识很久了。
“那个。”
这回不用阮别愁主动凑近,沈霏微率先挪了过去。虽说阮别愁年纪小,不顶什么用,但到底是个自己人,能让她舒缓些紧张情绪。
云婷看向后排。
“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啊,为什么我舅听见十六的名字会那么怕。”
沈霏微一顿,目光飘忽地落在舒以情侧颊,她内心是想问舒以情为什么会被当成通缉犯,但“通缉犯”这三个字太过冒犯,她实在说不出口。
顿了一下后,她不小心咬着舌尖,仓促之下拾掇出几个字,用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十六为什么叫十六啊。”
阮别愁也好奇,此刻定定盯向舒以情,眼底那点憧憬越发深邃。
舒以情不看问话的人,却看向云婷,目光冷到极致,好像在看死人。
有杀气,沈霏微警觉。
“哦,你知道她名字了啊,以前那事闹得够大,很多人都知道。”云婷平静地说:“事情不方便多说,不过,总归不是我们的错。”
“那现在呢。”沈霏微很是紧张。
“现在见到我,他们都得行个方便。”舒以情看向后排,神色冷归冷,却不像看死人了,看来那点杀气只针对云婷。
沈霏微缩起肩头。
“不过,十六为什么叫十六。”云婷打趣般,笑得意味深长,“现在还不好说。”
“啊?”沈霏微纳闷。
舒以情往后微仰,将云婷的手臂压了个正着。
云婷也不收手,任她枕着。
片刻后,舒以情主动坐起些许,后脑离开云婷的手臂,冷声说:“开车,赶时间。”
云婷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臂,将车开了出去。
这趟除了要来施家拿东西,还得去看看彭老大口中的那个“邓天呈”。
不过沈霏微还没有做好见血的准备,一时间心乱如麻。她余光瞥向阮别愁,心想等会要是出现少儿不宜的血腥画面,她是不是还得事先给这麻烦精捂眼睛。
阮别愁抱着枕头的模样很是柔软,尤其她神色寂定,显得木木的,一副格外好欺负的模样。
沈霏微有如芒刺在背,总坐得不太舒服,后背动了好几下才说:“你们好像很厉害。”
“一般厉害。”云婷很是谦虚。
“你们能不能教教十一。”沈霏微差点又咬到舌尖,她心里估摸着,破小孩要是能学到点有用的,一定就没那么好欺负了。
“都会教,这包括在‘实用’的范畴里。”云婷依旧不看导航,轻车熟路地开往上城中心。
沈霏微心里一咯噔,她想的果然没错,当时阮别愁比过的手势,说不定也没错。
“那我是不是也……”
“想逃课?”舒以情问。
“没有。”沈霏微的鞋还没太干,此时足底还漫起寒意,她不由得缩起足趾。
阮别愁抱着枕头挪近,挨着沈霏微的手臂,“姐姐,不怕。”
怕什么!
沈霏微不怕。
进入上城中心地带,沈霏微不禁看向窗外,眼前掠过的每一条路她都熟,就连一些高楼内部,她也能勾勒出大致布局。
那些曾经不值一提的璀璨明珠,如今冰冷地矗立眼前,和沈霏微住过几天的下城极为割裂。
沈霏微倒没有那么不甘心,她此刻只想弄明白那一件事,找到那一个人,她不求夺回,但想让对方也走一走那绝人之路。
云婷把车开到一处停车场,停稳车后,打开车门说:“我出去抽根烟。”
她手上有烟,却没有打火机,烟大概还是早上把玩在手的那一根。
舒以情看向云婷,在听到云婷喊她“十六”的时候,又露出了那看死人一样的表情。
“你怎么忍心。”云婷弯腰往车里瞧。
舒以情从口袋里翻出打火机,“就一根。”
“怎么还克扣。”云婷伸手接住。
舒以情冷冷睨她,不再搭理。
半个小时过去,一辆车开进停车场,也正是在这时,云婷终于点着了烟。
几分钟后,有一队人从车上下来,全穿黑衣戴墨镜,乌压压一片。
人群中夹着个与众不同的,不穿黑衣,也不戴墨镜。
云婷抽着烟,斜过去的目光在烟雾中显得模糊不清。
等那些人全部踏进电梯,云婷才轻叩后座车窗,示意沈霏微出来。
沈霏微疑惑不解,下车站到云婷边上,压着声问:“那是邓天呈?”
“对,不过跟在他边上的,都不是他的人,车也不是他的车。”云婷掐灭香烟。
“为什么告诉我。”沈霏微讷讷。
云婷笑说:“别忘了,我们还得靠邓天呈的手指,去换彭挽舟手里的信息,这可不单是我的事,也是你的事。”
沈霏微了然。
“这是第一堂户外体验课。”云婷又说。
沈霏微慢吞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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