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桌洞里摸了摸，摸出来一瓶奶，蓝色的包装纸，是蓝莓味。她慢条斯理插上吸管，垂着眸看桌子上的书。雪白的书页上，正楷的笔墨印着的句子中，有一句是这样写的：人并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

*

之后的几天日子便如流水，川流不息，平静安然。

乔宛宛不知是那日太过羞涩，还是之后没有机会，再也没有和阮楸正面碰见了。

高中的友谊总是发生在同班同桌之间，阮楸和乔宛宛之后的交集很少，两人都是走读生，阮楸早上踩着点走进班级，中午下课就回家吃饭，下午放学铃响便回家，没有社交活动也没兴趣外出游玩，齐佳说她过着老年人的生活。

乔宛宛中午倒是不回家，一般是带便当在学校吃，和林微笑一起。这几天齐佳和她混熟了，两人在一个班，齐佳没事就凑到她身边去和她说话，两人结伴一起上下课做课间操上厕所，女孩儿之间的友谊发展地极快速。

不过学校里倒是又开始有了流言。有人说五班的吴永宁在追三班的乔宛宛，听说攻势猛烈。又有人说，见过乔宛宛放学在校门外不远处上了一辆豪车，于是关于乔宛宛被人包养的传闻瞬间如尘嚣扬起。

一天课间时分，八班后排坐着的男生凑在一起闲聊，很自然就说起刚入学被封三中校花的乔宛宛，一个人笑得很猥琐：“乔宛宛那腿，你看过没有，又细又直又长，我可以玩一年！”

一个男生道：“她哪只有腿啊，你没看她那腰？那胸？还有那张脸，真她妈好看的一比！”

有人嗤道：“别想了，不是有人说她被人包养了吗，哪轮的到我们？还有五班的吴永宁，不也在追她吗？”

一个眯眯眼的男生笑着道：“她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呢。”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全教室人吓了一跳，都转头看过去。只见阮楸一手按着一本厚厚的书，站着身环视一圈教室里的同学，冷冷道：“吵死了。”

一群人顿时鸟兽散，之后说话都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

周五放学后，阮楸和齐佳结伴回家。

齐佳照例叽叽喳喳停不下嘴，问道：“楸楸，你听没听过这几天学校里的流言？不知道是哪个阴沟里的老鼠在传乔宛宛的坏话，要是被我发现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她看起来生气极了，握着拳头像要打人。阮楸问：“怎么？三班有很多人说？”

齐佳摇头，“多倒是没多少，有几个女生刚开始说的时候我就教训了她们一顿，之后就没人敢说了。”

越和乔宛宛相处，她就越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单纯可爱长得好看还不娇纵任性，又安静又乖巧，下课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别人玩的样子不知道多招人疼。所以这次那背后的人这样诋毁她，齐佳气的不行，乔宛宛可是她齐佳的朋友，欺负她就相当于欺负她齐佳！

不过……

“五班的吴永宁还真的在追宛宛诶。”齐佳忧伤道。

阮楸应一声：“嗯。”表示在听。

“哎呀楸楸你知道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齐佳抓狂，“你知道吴永宁吗？”

阮楸道：“知道，他入学成绩排年级三十九。”

齐佳：“……”

“不是这个，吴永宁是三中高一年级的级草诶！”齐佳给她科普：“他原来是京源中学的，听说在京源中学里有超级多迷妹，你看他成绩也不差，长得又高又帅，家里好像是开了一个超市吧，又有钱，又会打球性格又好，你说说，他来追宛宛，多危险啊！”

阮楸脚步顿了顿，目光看着路旁的一丛月季。

她淡淡问：“有什么问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齐佳拖着她手臂一脸悲愤，“我不想自家地里水灵灵的小白菜被猪拱了呀！”

阮楸挣开她，走向那丛月季花，清冷无波的声音传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早晨路过时，那丛月季还未开，花枝上顶着两朵粉色的将绽未绽的花苞，下午再见，花苞已经盛开了。层叠的花瓣繁复粉嫩，包裹着嫩黄色的花蕊，亭亭立在枝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齐佳追上去，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你要折一枝吗？”

阮楸沉默一瞬，摇头。齐佳倒是小心翼翼折下来一朵，捏在指尖，嘴里念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回到家时，阮楸发现玄关处的花瓶里插着好几枝粉色的月季花。阮爸听见动静出了书房，见她在看那花，喜滋滋说：“我今天上午去买菜，回来在楼下折的，好看吧？”

她低头换鞋，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