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场心动(88)
作者:如作千灯
她接着问:“之后呢?还做了其他的梦吗。”
“后来的梦我好生气。”冉寻存心磨着后牙根,让语气变得凶一些。
“我去找你,可你闭门不见,都不愿意和我肢体接触,还和男人牵手气我。”
她美化了措辞。
噩梦事实上就是噩梦,哪里又仅限于牵手。
冉寻梦见自己没有出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几年,直到收到游纾俞的结婚典礼请柬。
看见她与男人的合照,露出浅淡却幸福的微笑。
“我再不会气你了,对不起。”游纾俞揽住了她腰,枕在她肩上。
言语此刻匮乏到极点,她懊恼自己过去怎么会如此过分。
匆匆解释:“那个男生是我当时的同校师兄,叫瞿极,我付了他半个月的饭钱,叫他来扮演的。”
越说越觉得自己不敢再看冉寻,又不能中途停下来,招致更深的误解,只好垂头小声答:
“本意是就想叫他在我身边站着,但是瞿极误解了,把你认成我甩不掉的追求者,就牵了我的手。”
瞿极性格不拘小节,又热心到过了头,肯为饭钱演一场浮夸至极的戏。
事后,游纾俞回家后就开始干呕,整整一年没再和这位师兄说过话,也开始惧怕公共场合与男人接近。
冉寻拍拍女人的背,察觉到对方急切慌乱的呼吸,柔声安慰,“原来是这样。”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问:“你的师兄叫瞿极?现在也在嘉大工作吗?”
游纾俞想了一阵,颔首,但急于撇清自己,“是在学校里见过一两面,但最近几年都没再来往过。”
冉寻开始憋笑了。
拿出手机,翻出和梁荔的聊天记录,对方炫耀的未婚夫,就是瞿极这个名字。
她给游纾俞看,“那你师兄还挺吃香的,把我发小给拱了。”
游纾俞惊疑不定,良久,才讷声开口:“抱歉。”
她很难想象,冉寻那位明艳漂亮的调律师朋友,竟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你说什么抱歉。”冉寻搂住女人的细腰,“我可能还得间接感谢一下,还好他没对你有其他心思,不然把你忽悠跑了该怎么办?”
“不可能。”游纾俞话音笃定,“我讨厌他,从始至终都不想和他再有往来。你也不要感谢他。”
她和男人没概率,而且,现在的她很怕冉寻像从前那样再生气难过。
“好。”冉寻有被游纾俞嗓音里的偏见小性子可爱到,含笑应承下来。
又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找他来扮演呢?”
今天的游纾俞格外坦诚,冉寻知道,对方此刻是真将她放在了心上,愿意将一切都开诚布公地告诉她。
“荔荔告诉我,她男朋友曾经牵了某个学妹的手,把人嫌弃得从此躲着她走。”她咬游纾俞耳朵,“不会就是你吧,纾纾?”
“既然这样,为什么当时还要和我说,自己是‘直女’?”
游纾俞心里稍紧,仰头,吻一下冉寻的脸。
就像在以行动证明,从前的话究竟有多荒谬。
沉吸一口气,她从冉寻怀里站起来,牵住对方已经被她捂得温热的手掌。
“跟我走,好吗?”声音平静而柔软。
“去一个地方,我会告诉你原因。”
告诉冉寻,在那个自己与她分开时的秋格外类似的季节里,发生的所有。
连带她荒诞灰败,在从未与冉寻相遇之前的片段回忆。
第56章
午后三点, 水流般的光线笼罩小镇。
初夏树影掠过车窗,留下一片斑驳拖影,一切都慢节奏到极致。
游纾俞开车, 带冉寻到了她们曾偶然碰面的那所特殊学校。
下车之后,在附近不起眼的花店买了一捧花束。
周六,学校放假, 孩子们少了许多。她牵着冉寻,步履平缓,走进教学楼。
径直上三楼,左拐, 到校长办公室。
“记得从前这里还是你的高中, 奶奶的办公室也在三楼,我总是偷偷来找帮忙批作业的你。”冉寻开口,环视四周。
“构造都没怎么变呀。”
游纾俞颔首, “的确是按照原来的样子重建的。”
她让冉寻捧着花,轻声嘱咐她在门口等一下, 旋即敲响办公室门进去了。
不多时,游纾俞拿着一枚钥匙出来。
身后的门开了一道缝隙,女校长送人出来,看见冉寻,先是惊讶,然后热情打招呼:“冉女士?您今天怎么也来了。”
发觉冉寻和游纾俞似乎关系不同寻常,似乎是一起的, 她也不好多问, 寒暄了几句就礼貌送她们下楼了。
“你和校长关系很近吗?”冉寻摆弄着从女人手里顺来的用途未知的钥匙, 好奇问,“都可以招呼不打一声, 随时来拜访了。”
游纾俞很快解答,像是怕她多想,“只是我高中就读时的英语老师。我每一季度都会来看看孩子们,总是麻烦她,就熟起来了。”
冉寻拖长音噢了一声。
捧着花,忽地上前一步挡住女人的路,眸子弯弯问:“解释得这么详细,纾纾不会以为我醋了吧?”
反问只是为了掩盖心虚。最开始,她还以为捧花是游纾俞买给这位女校长的。
看见两个人几乎并肩出来,内心警铃大作。
游纾俞把花接过来,抬眼瞥她,挽起一丝笑,并不做声。
路过冉寻,顺势把她手牵起来,轻柔蜷进掌心。
“你乖,不醋。”
冉寻颇为受用,有种被抚毛的舒适感。
飘飘然,又心想,女人不向来是冷淡授课的形象吗,竟也肯哄小孩似地哄她。
取到钥匙,游纾俞带她轻车熟路地绕到学校后的两扇铁门前,打开锁,用了些力气才推开。
这里许久不见日光,也像被人群遗忘,并未随学校翻新,早已变得锈迹斑斑,野草攀附。
眺望里面,却被收拾得很干净。
再向前走五分钟,几块背对来者的石碑赫然闯进眼帘。
游纾俞径自走上前,将花放在其中的某个小石碑前,蹲下身,冉寻才明白,这里是个隐秘不起眼的墓园。
她看见了碑上的照片,极年轻的女孩,腼腆而幼态。
像是从学生证上拓来的。
冉寻垂眸在心里默祷片刻,等待游纾俞做完所有事,不忍心打破此刻宁静。
心头早已蔓延无数猜测,她想,或许是女人的家人?亦或是朋友,大概出于意外。
但一切思考都停滞于游纾俞朝她走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害死了她。”
女人垂头,低低吸一口气,眼角已经染红,“对不起,冉寻。和你说这种事,会让你心情不好。”
冉寻迟钝想起,游纾俞一路开车过来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只在刚刚她逗那一下时,为了应和,稍纵即逝地扬起嘴角。
“怎么会呢,你别道歉。”她心疼得厉害,上前揽住女人,竟摇摇欲坠。
“我愿意听,和我说说,好吗?”
游纾俞掩藏已久的秘密,竟与一方无言遗憾的墓碑牵连,而她从不知晓。
视野里,小石碑前摆着的洋桔梗花束探出纤细影子。
两个人找了墓园里的石椅坐下。
“她是我高中时候的室友。”游纾俞已经平静下来,“我们高一结识,而她在高三的某一天离开。”
“那年秋天,她从教学楼顶层的天台跳了下来。我回寝室的时候,才迟迟发现她写给我的告白信。”
“而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
冉寻牢牢握住女人的手,早就被背阴的风吹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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