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引(GL)(53)
作者:温蓝潮生
空中的面具烧尽,簌簌落下灰烬,前面陡然没了路。
萧长引用剑挑起挡在身前的厚重黑布,迎面扑来浓厚的潮气,黑布后是一个阴暗的小棚,最里面有一只大木桶,桶里坐着一个瘦小的女人,头上盘着双螺髻,两个发髻都盘旋缠绕着幽蓝色的串珠,那些串珠在黑暗里幽幽发光。
萧长引皱紧眉头,握着常羲剑警惕地走向前,女人慢慢回头,搅动木桶里的水流,发出叮铃的响声,水中蓝光莹莹的延药睡莲缓缓绽放。
萧长引问:“你是谁。”低头,她看到木桶边滴落的黑血和一小截断裂的手臂。
第47章 蓝珠
萧长引排出逆水符, 抚过长剑,冷声道:“刚才戏弄我的妖孽是你?”
啪嗒,桶里的水珠溅出, 落在地面发出哗啦的水声。
女子转过身,眼角下方的幽莲徽印泛着蓝光,她抬起断裂的手臂, 冷冷对萧长引说:“你害我丢了一只手。”
萧长引说:“那是你应得的。”言罢, 她一次抛出符咒, 逆水符一张张贴在木桶边缘, 桶中水波翻滚,扭成一簇簇尖刺, 女子用手撑住桶缘, 嗖的窜出水面,露出下半身蓝色的鱼尾,啪啦拍出一朵朵延药睡莲。
睡莲花瓣飞散, 幻做一枚枚淬毒的刀片,从左右包抄萧长引,萧长引舞剑一一挡住,迎面飞来数朵光秃秃的花蕾, 花蕾中西突然打开小孔, 钻出长满利齿的蠕虫, 凶残地扑向萧长引的脸,萧长引急忙用左手夹出明灭符, 飞出去打中花蕾和蠕虫,一个箭步上前, 扼住逃跑女子的脖子。
萧长引毫不犹豫地把剑插-进女子的鱼尾,狭窄的帐篷里听到利器刺穿肉骨的钝响。
“啊!”女子惨叫一声, 仰头狠狠瞪着萧长引,咬牙道:“你想怎样?”
萧长引捏紧她的脖子,目光狠厉:“你先问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怎么杀你。”
女子扬起脖子闭上眼睛:“要杀我就动手吧。”
萧长引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萧长引发狠地摇晃她:“你是不是知道当年谁解开了赤月蛟的封印?是谁指示你来害我的!这些和人面珠有没有关系!”
女子嘶哑地大吼:“我不知道!”
木桶里突然发出咯咯嗒嗒的声音,女子身子一颤,眼珠向木桶望去。萧长引注意到女子的异常,勒紧她的脖子,起身查看木桶。
哗啦——木桶里飞出一朵延药睡莲,花蕊里飞出一颗蓝色的珠子,珠子笑着在莲花里跳动,待它旋转过来,赫然长着一张人脸。
萧长引心中一动,这是蓝色的人面珠?迄今为止看到的人面珠都是黄色的,这枚蓝色的人面珠定有蹊跷。
蓝色人面珠跳啊跳,突然开口道:“我的孩子啊~快回来吧!”
萧长引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忽的手里一空,刚才被她牢牢制住的女子竟然化作一缕精魂呲溜窜进了蓝色人面珠里,而人面珠的脸面顿时变成了女子的容貌。
“不好!”萧长引跑上前捉它,人面珠一路蹦跳,极其灵敏,人眼捕捉不到它移动的痕迹,只能看到闪烁的残影。萧长引怒气上涌,掏出空间符张开结界,想把它困死在结界里,结果没想到人面珠竟然生生突破了她的结界,穿破帐篷冲了出去。
人面珠逃跑后帐篷顿时恢复了原样,萧长引环顾四周,帐篷里被她折腾得一片狼藉,衣架东倒西歪,戏服沾满血迹散乱一地,她的身旁除了木桶还有一张矮桌,矮桌上铺着绒布,中间放置着一颗水晶球。
似乎听到戏服棚里的大动静,刚才叫萧长引换戏服的男人带了好几个戏子跑进来,一阵破口大骂。男人走到萧长引面前,拎起她的衣领正欲发难,看到她胸膛大片的血迹,又慢慢松开手。
小戏子看到水晶球对男人说:“团长,那个神婆又来过了!”
男人一脚踢翻矮桌:“那个晦气的婆娘!跟她说过多少次了别来我们杂耍团!”
小戏子看一眼桶里,说:“团长,又是这些邪门儿的蓝莲花!”
男人烦躁道:“赶紧烧掉!快点!”
男人眼神复杂地看一眼萧长引,说:“你是被那神婆害了吧?”
萧长引点点头:“嗯......”她问:“那个神婆经常到你们这来吗?”
男人摇一下头,叹道:“孽债啊,阴魂不散。”
“孽债?”
男人的态度冰冷起来:“这和你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跟丢了人面珠萧长引很是丧气,她捂着伤口走出帐篷,发现傩戏早已经演完了,现在台上放着一只两尺来高的透光琉璃箱,箱子里注满海水,一尾瘦小的南鲛在里面来回游荡,听从驯兽师的指令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演。
台下掌声激烈,接下来驯兽师邀请出手大方的看客上台和南鲛互动,上去的多半是好色的男子,垂涎欲滴地在南鲛赤-裸的上半身抚摸。南鲛先开始还会凶恶地恐吓他们,但被驯兽师残暴地鞭打后慢慢安静下来,眼神无光地任男人蹂-躏。
萧长引看得火冒三丈,南鲛有人身,怎能如此被人亵渎?这些男人太过分了!还有,杂耍团怎么能捉南鲛当做野兽来驯化表演?
萧长引心中气愤,但现在不是光顾着生气的时候,要先找到顾红绫,然后回去和卢雪逆汇合,一起商量捉拿蓝色人面珠的事情。她跑向舞台,在人群里寻找顾红绫:“红绫!红绫你在哪?”
忽然一个长相尖酸的妇人拉住萧长引,刻薄道:“就是你砸了我家戏服棚?”
萧长引没有心情和她理论,只说:“刚才你们团长让我走。”
妇人紧紧拽住她,没好气道:“他说了没用,得我说了算,你砸了我家戏服棚,就得赔钱!”
萧长引无比烦躁:“你要多少?”
妇人咄咄逼人:“我要十金!”
“十金?”萧长引好气又好笑,“我没有那么多钱,况且你的戏服值十金吗?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请你让开!”
妇人身后赶来两人,一个是跑着过来的,还有一个跟在她身后,步履稳健。
一只手按住泼辣妇人的肩膀,说:“我的账房和掌衣马上过来跟你核算戏服亏损物的价钱,一分不少赔给你。这个你拿好,完了到叁缨商局兑钱。”
妇人拿了银联单,看到跑马商会的印章,哼一声,看着身后一身深灰劲装的英气女子,说:“看在钱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追究。”
女人勾唇笑了笑,没说话。
顾红绫看到萧长引一身的伤惊慌失措,她跑到萧长引身前,拉开污血染尽的残破内衫,看着贯穿腰腹的剑伤倒吸冷气。
顾红绫带着哭腔问她:“你这是怎么弄的!”
萧长引看到顾红绫本是心中欢喜,总算放下了心,可是......看到管潇璇居然跟在她旁边,萧长引不由想起刚才和面具对峙的情景,内心弥漫苦涩。
沉默半晌,萧长引只别过头,轻轻躲开顾红绫的手,走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她不想问她为什么跟管潇璇同时出现,管潇璇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想把和面具作战的事告诉她,不想找她要一个安抚的拥抱。
萧长引觉得很累。
顾红绫很生气地抓住萧长引:“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
萧长引想起那些面具说的话,想起她自信满满的回答,不由苦笑出声。是啊,谁也无法左右红绫的选择,红绫心里想怎样便怎样,而她能做的只是相信红绫,相信自己,无论今后她和红绫如何,她都始终对她如一。如此,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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