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种+番外(110)
作者:时千辞
纪砚清:“做不到?”
小丁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她的筋骨不够软。”
“这样啊,”纪砚清放在桌上手点了点,说:“你看我够吗?”
小丁捏着笔:“画完这些图我就去找。”
纪砚清:“谢谢。”
小丁脸能烧起来。
纪砚清在楼下洗漱好上来是在十一点,门里门外的灯照旧亮着,每天等她的翟忍冬却已经睡下,侧身朝着她一会儿要睡的那边。
纪砚清挑挑眉,掀开被子上来:“睡着了?”
翟忍冬伸手抱住纪砚清:“嗯”
纪砚清:“现在是梦游?”
翟忍冬:“嗯。”
纪砚清:“那不论我等会儿对你做什么,你第二天都不会记得?”
翟忍冬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你想做什么?”
纪砚清手从被子里出来,把衣服放在枕边:“想把‘明天’没能继续的继续了。”
第54章
翟忍冬做任何事都很干脆。
静谧的阁楼里透着雪光, 翟忍冬额头抵着手背,另一手和纪砚清十指紧扣,在某个瞬间往后看了一眼,问她:“一定要藏着?”
纪砚清低头吻在翟忍冬後肩, 思緒混沌得厲害, 闻言反问:“藏着什么?”
翟忍冬半闔的眼睛睜開一秒, 又控製不住似得垂下:“给我的惊喜。”
纪砚清说:“一定要藏着。”
翟忍冬:“为……”
声音骤然中断, 只剩自然流动的夜。
翟忍冬听着, “什么”兩個字被喉嚨裏稀薄緊促的氣息擁堵著,很久沒都能說出來,但纪砚清听懂了, 她的吻从翟忍冬后肩到耳后,说:“脸转过来。”
翟忍冬被额头压着的手蜷了一下, 右脸慢慢转向纪砚清。纪砚清吻在她微张的嘴角, 声音比黑色的夜还低:“就藏这一次。”
翟忍冬:“没,必要……”
纪砚清:“有, 很有。”
纪砚清抽离和翟忍冬扣在一起手,从前方绕过握住她的肩膀, 拥抱着她,稳定自己, 好留出所有精力去推动夜色迅速走向喧嚣:“有来有往的才是爱情, 你总要让我追你一次才勉强算得上公平。”
翟忍冬半闔的眼睛驟然緊閉, 聲音是被呼吸強行推出來的, 不受她控製:“不需,要……”
纪砚清:“这是我的事, 不由你说了算,现在你也说不出来。忍冬, 好好享受。”
纪砚清很少这么叫翟忍冬,生疏的亲密给她带来别样的触动,从耳朵根到神经梢。
翟忍冬支撐著的膝蓋逐漸不那麽穩定。紀硯清扶她下來,離開的手握了一下她的腰,到身後:“忍冬,我们之间那么多种方式,知道我为什么独独要继续这种吗?”
翟忍冬断字的频率比刚才更加明显:“为……什,么?”
纪砚清笑了一声,重新吻在翟忍冬後肩上:“因为我喜欢你用力时脊背和腿上透出来的力量感。你不知道你的声音和你的克制同时处出现时有多迷人,我却能从你骨骼、肌肉运动的轨迹中看得一清二楚,太惊艳了。”纪砚清的激动从语言传递到动作,很快就听到了翟忍冬的声音。她的唇从翟忍冬肩上离开,迷恋地看着她清晰有力的肩骨:“这么野的一个人,这么无所不能的一个人,她就在我手里,由我掌控。忍冬,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翟忍冬知道。她从纪砚清身上真真切切地看到过,像山海的呼啸,巍峨壮阔又柔韧美丽,带着强烈的矛盾感,让人一眼就能为之疯狂。
今夜,這份集視覺、聽覺、觸覺於一身的瘋狂歸紀硯清所有。
————
隔天一整天,纪砚清都和小丁在房间里待着,只有饭点出来。
之后两天也是。
出发去枣林的前一天下午,翟忍冬五点从集市回来收拾行李。她的东西少,只用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剩下纪砚清的,她靠在墙边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纪砚清打电话。
关机。
她们明天早上五点就要从镇上出发去枣林,晚上没有太多时间收拾行李。
思忖片刻,翟忍冬下楼敲纪砚清的门。
“叩叩。”
“等一下。”
门里传来小丁的声音。
很快,门被打开。
翟忍冬往里看了眼:“她没在?”
小丁:“嗯!去山羊岭了,纪老师让你七点去山羊岭下的河边找她!”
翟忍冬收回视线看向小丁。
小丁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现在才五点半,你等一个小时再出发,不然纪老师准备不及!”
翟忍冬:“她准备什么?”
小丁神秘兮地摇了摇头:“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翟忍冬无声半秒,问:“我现在能不能进去她房间了?”
这话说得……
小丁挠挠脖子,继续摇头:“不能。用过的东西还没收拾,纪老师说你们从山羊岭回来的时候才能解禁。”
翟忍冬不动,黑漆漆目光看得小丁心虚,半晌,翟忍冬“嗯”一声,转身离开。
小丁松一口气,连忙锁上门下楼。
翟忍冬在楼上等着,一个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拿着车钥匙出门往山羊岭走。
去山羊领的路一如既往地难走,翟忍冬浑不在乎,左手扶着方向盘,右肘压着扶手箱,身体自然地陷在座椅里,随着起伏坑洼的路摇晃颠簸。
她经常开这条路,哪里有坑哪里是埂一清二楚。
往常她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开到山羊领,今天本来还能更快,但因为走时小丁的叮嘱,她只能刻意压着速度,开到最后比摩托车还慢。
山羊领下是贯穿整个小镇的长河,背山,很空旷,一到冬天长风不尽。
翟忍冬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裹着围巾往河边走。
七点的天已经黑透,能见度不足十米。
翟忍冬从河边看过去,只能看到大片的黑,狂风吹着雪气,不见纪砚清的身影。
翟忍冬站着,脑子里是24岁的冬天——她坐在南方没有结冰的另一条河边,看到微醺的纪砚清独身一人在河岸上跳舞,跳得是野马长风,跳得肆意奔放,从狂热到消逝,再到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涌现,她手腕上迟迟没有愈合的伤口忽然就不疼了。她经过有纪砚清照片的14岁,于10年后又一次从她身上获得新生。她从那天起,正式接受了母亲离世,自己将永远孤身一人的事实,也正式和腐朽破败的过去划清界限,开始了对纪砚清长达十一年的暗恋。
那之前的岁月太暗太忙,她对纪砚清的感情掺杂了太多不必要的东西,譬如感激、依恋、追逐……把那些东西都丢掉了,才是全心全意的爱情,所以她从那时算起。
今天她又一次站在河边,心境截然不同,没了对生的迷茫,全身心都是热切的爱恋。
翟忍冬走上冰冻的河面,被大风推着向前。
走出十数米,朦胧雪气里终于出现了纪砚清模糊的轮廓,她以不见尽头的冰面为舞台,长发飞扬,步伐轻盈,像是被长风吹到翟忍冬身边的一样,捧起她脸,透过时光,疼惜地打量她14岁的眉眼、脸庞,将她拥入怀里,手穿入发丝,让她低头在自己颈里,给她源源不断的温暖、疼爱,陪她度过那个漫长的冬天,迎来春日暖阳,夏日炎炎。
然后骤然离开,踏上独属于纪砚清的高台,去迎接十七岁的盛世。她带着傲视一切的自信,在掌声和鲜花中起舞,温柔坚韧,妖冶魅惑,优雅高贵,灵动飘逸……她以曼妙灵动的肢体讲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和自然的更替迭代,徐徐收尾时,视线在一人身上定格,看着她,认识她,记住15岁的她,在16、7时,走近她,从身后高高托起她的下巴,向无穷深空展示她的优秀,也吸引她狂热地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