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钰(9)

作者:木木很多树


“哪个挨千刀的,竟然对个小姑娘下这种狠手,咱们回京才半年,宁宁哪里就能有这种生死仇家了,这该不会是冲着侯府来的吧?”

师敏达赶忙点头:“娘子说的是,咱们一家进京后都夹着尾巴做人的,也没有得罪过谁。”

师晁听了儿子一家的话,心里头思绪纷繁,他这些年在军中,不可能没有对家,只是他也想不出来,谁要对付师家。

他们师家在京中一贯低调,也就是自从煜王高调宣布看上了师钰宁后才渐渐招眼了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煜王?

他心里虽有猜测,但没有证据,也就没有说出来叫师钰宁一家徒增担忧,只是多叮嘱了几句,让师钰宁这些日子在家呆着别出门了。

“对,宁宁,咱们最近别出门了,万一再遇上危险就不好了。”

师钰宁赶忙摇头:“太子妃因着我受伤的,我总不好没有表示,我想着明日去看望下,娘你帮我准备些礼物。”

屠春花一听忙不迭的点头:“这倒是,这倒是,太子妃救了你,咱们是该送些礼物去,宁宁如今真是越发的懂事了。”

师晁忽然开了口:“钰宁从前跟太子妃没什么交情,怎么这回听钰宁说起来好似太子妃对你热情了不少。”

不等师钰宁说话,屠春花抢先解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咱们宁宁如今越发的有规矩了,那太子妃不是传言最不喜欢没规矩的。”

“从前宁宁没规矩了些,所以不得太子妃喜欢,现在太子妃一看,咱们宁宁变得这么大家闺秀,一定是心生赞赏的。”

师钰宁觉着她娘这个说法特别的合理:“娘你说的对,太子妃确实说我如今不大一样了。”

“你们看,我就说吧,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咱们的规矩没白学吧,这不,连太子妃都夸咱们宁宁了。”

师晁听完,额头上的沟壑更深了:“咱们家跟东宫的人还是不要牵扯太深的好,同煜王也是,钰宁日后需得注意着点。”

屠春花并不赞同,出了师晁的院子,拉着师钰宁叮嘱,一定要跟太子妃好好学学待人接物为人处世,做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

师钰宁进京后,听这些叮嘱已经听麻木了,只管全部应下,让屠春花帮她准备好礼物,她明日要去看望太子妃。

师钰宁回房后,瘫倒在了柔软的拔步床里,今天遇到了太多事,她感觉都有些精疲力尽了。

一个翻身想往床里头滚些,腰忽然被硌得慌,师钰宁微微起身一看,是她戴着的香囊被压着了。

无端端的,师钰宁想到了谢昭然,脑海里浮现她低头闻香囊的场景。

她解开了腰间的香囊,仰躺在了床上,拿起香囊放在了鼻下,狠狠嗅了一把。

这香味过了大半年,已经淡了不少,师钰宁想到了谢昭然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

想到她娘准备的东西毕竟是侯府的东西,师钰宁觉得道谢,还是应该有些自己的心意。

她一骨碌翻身下床,走到东边窗下的书案前,抽了张信笺。

提笔给姥姥去信,让姥姥给再备一份同样的香料药材,托人送进京来,她要亲手给谢昭然缝制一个香囊聊表谢意。

*****

东宫地牢内,狱道深处最里头一间牢房里,燃起了一个大炭盆。

猩红的火焰蹿的一尺高,等着火焰渐渐熄灭,那深黑的木炭,泛起猩红的光亮。

谢昭然一身玄衣端坐在宽敞的雕花玫瑰椅上,受伤的腿,随意搁置在一旁的条凳上。

“泼醒。”

她随意地抬抬瘦削的下巴,看向十步远的刑架上,那浑身是血,看不出模样的人。

“倒是个嘴硬的,听说死鸭子才嘴硬,嘴硬的鸭子才好吃,今日倒是可以试试。”

在她说话间,琴箫已经照着谢昭然的意思,在炭盆上放了铁丝网,从一旁餐盘上拿起铁签穿好的肉,放在了铁丝网上。

不多会儿,随着烤肉的滋滋声,阵阵肉香就溢满了整间牢房。

那被泼醒的人,似乎也闻着了味道,饿着的肚子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地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看着炭盆上的肉串,渐渐缩了脂肪,由鲜红变得暗沉,谢昭然拿起一串,又随手从一旁的刑具台上拿过一把匕首。

动作优雅又缓慢地将铁签上的肉串,一片片的片了下来,放在一旁的铁盘子里。

随后将匕首抛给了一旁的琴箫:“就割这位壮士右腿上的肉吧,正好咱们瞧瞧这人腿肉和猪腿肉,有什么差别。”

说着还特意叮嘱:“小心些,这刀有些钝,别卷了刃。”

琴箫接过匕首,笑着说道:“主子放心,奴婢跟厨房可是学过如何顺着纹理片肉,保证那片下来的肉,薄厚相宜,口感上佳。”

谢昭然勾了勾唇,笑得妖艳动人,却让刑架上的人骤然感觉到了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他的浑身都在打颤,阵阵恶心从胃里汹涌到了喉咙口。

他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一死,却是完全没想到,人前端庄大方的闺秀,背地里竟然如此的变态。

她竟然要把自己的肉片下来烤了吃!

想到这,喉管里的腥气怎么也忍不住了,一大口鲜血直直喷了出来。

点点鲜红如寒梅盛开,滴落在地牢的青砖上,斑斑驳驳。

“我招,我招,别过来啊啊啊啊!”

刑架上的人在琴箫贴近,举起匕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声音凄惨粗粝。

谢昭然浑不在意,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鲜血。

缓缓起了身,将这块儿交给了琴箫,走出地牢,吩咐守在门口的羌笛。

“吩咐制衣局,给本宫做几身红色衣裳来。”

第7章 射箭

翌日一早,屠春花给师钰宁准备了整整一车的礼物,目送师钰宁离去。

临行前还细细地叮嘱了师钰宁,一定要对太子妃恭敬些,还让她多学着点,夸太子妃是闺中典范,说师钰宁要是能学到一二,必能得个贤名。

师钰宁心想她娘要是见过谢昭然杀伐果断的模样,怕是很难再说出这番话。

她聪明的没说这些,她娘更是不知晓她今日去东宫,不光探病,还是去学骑射的。

东宫果然如谢昭然说的那般大得很,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师钰宁直接被带到了谢昭然处。

静谧屋室,锦幔绣屏,谢昭然的寝房用一架紫檀木绘漠北孤雁图坐式屏风区分里外。

外间一张卷草纹展腿方桌设于中间,两边各放一把镂雕龙纹扶手大椅,谢昭然一身月白常服端坐其中一把,浅笑着招呼师钰宁坐至另一边。

师钰宁先行了个福礼后方才在谢昭然旁边空位上坐下。

“太子妃伤势可好些了?”

昨晚上夜深了熄了灯在床上躺定后,这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地出现谢昭然那条鲜血横流的腿,是以,师钰宁一坐定就关切地问到。

“无妨,师小姐无须担心。”谢昭然瞧见了师钰宁眼里的关切,想到这伤是如何来的,就有些不自在,并不想多提。

反正,人都已经给诓过来了,她也并非真想叫师钰宁担心。

师钰宁见谢昭然不想提,怕是有内情,四处看了眼,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俩,下人都在屋外侍候。

师钰宁压低了些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语调问了谢昭然:“那带回来的刺客可有坦白真相。”

昨天谢昭然是悄悄将人带回来的,对外只说刺客全部被灭没有活口,师钰宁想来谢昭然定是想要暗地里审问出是谁指使的。

“还没有。”谢昭然回答道,但并没有说实话,那刺客已经全然招了,包括煜王搞的这场刺杀是何目的。

不光是想解决她,煜王还想坏了师钰宁名节,迫使师钰宁嫁给他。

真是痴人做梦!

谢昭然心头冷笑,面上不显:“这种能派来做刺客的暗卫,口风都比较紧,寻常手段难以审问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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