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钰(4)

作者:木木很多树


吹得她心头有些砂砾般的磕绊。

好一会儿,师钰宁才想起来她刚才忘了的事,她忘了去拿回她的香囊!

等师钰宁匆匆赶到围栏边,那上头早已没有了她那灰色香囊的踪影,那惊艳众人的红羽箭也不翼而飞。

师钰宁赶紧找到一旁伺候的宫人问情况,得知是太子妃派人取走了,师钰宁愣住了。

谢昭然拿走她的香囊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师钰宁还是要把香囊要回来的,那是姥姥为她亲手做的。

师钰宁一路小跑,赶到太子妃的营帐前,气喘吁吁地让人帮着同传一声。

门口的侍卫似是得过叮嘱,师钰宁刚自报了姓名,左右两位侍从,就齐齐掀开了帐帘,请师钰宁进去。

师钰宁虽心有疑惑,为着香囊,还是放轻了脚步,迈入那幽深的营帐。

绕过帐前那画着骏马逐风图的十二扇屏风,师钰宁就看见了帐子中间那铺着绒毯的美人榻上,倚靠着一人。

谢昭然修长瓷白的手指上,一圈圈绕着细细的红线,灰色的粗布香囊被她虚虚拢于手心,支着手置于鼻间,闭着眼。

似是轻轻嗅了嗅。

第3章 香囊

师钰宁脚步一顿,踩在铺了毡垫的木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似是听见了动静,榻上的美人幽幽掀了些眼皮,浓密的睫毛轻颤。

师钰宁见谢昭然的眼神从恍然到清晰,只瞧着她,并未有多余的东西,也没有被打扰的不悦。

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赶忙行了个福礼。

谢昭然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半倚姿势,只是收了手,虚虚握着香囊。

“挺好闻的。”

“啊?”师钰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谢昭然浅浅抿了抿唇,将香囊上头绑着的红线解下,只将香囊递给了师钰宁。

“从前你身上的味道,原是因着这香囊。”

师钰宁歪了歪头,看向谢昭然手里握着的香囊,因这话愣了一会儿才赶紧上前接过。

心里暗忖:从前?她身上的味道?谢昭然什么时候闻到过她身上的味道?

从前在宫中,谢昭然同她向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竟能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师钰宁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从,她跟谢昭然屈指可数的交集。

两人距离靠得最近的一次,大约就是她们第一次见面那回,那次师钰宁入宫拜见,因着不懂宫中礼数,给皇后娘娘见了个大礼。

当时是谢昭然拽着她起来的,还给她解了围。

然而事后她想跟谢昭然处好关系,人却不搭理她。

师钰宁后来也收敛了心思,她跟谢昭然本就不是一路人。

“今日多谢太子妃,帮我拿回这香囊。”师钰宁真诚地感谢。

“这香味挺特殊的,瞧你紧张的样子,可是哪位郎君送的?”

师钰宁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是我姥姥送的,不是普通的香囊,里头加了药草,可以驱虫驱蚊。”

“南方蚊虫多,我时常被咬,我姥姥就专门为我做了这个香囊,还加了些干花,太子妃要是喜欢,日后等我回南方,让我姥也给你做一个。”

谢昭然指腹一个弯曲,手里虚虚绕着的红线骤然缩紧,陷入软软的肉里。

勒得指节一阵不轻不重的钝痛。

谢昭然笑了。

“那我先谢过师小姐了。”

师钰宁摆摆手:“不用谢,到是我该谢谢太子妃,今日真是麻烦太子妃了,不然我这香囊保不齐就要被射出个洞来。”

她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到现在她也没明白,为什么谢昭然会帮她。

想来或许是瞧不过煜王不守规矩气焰嚣张,不管因着什么原因,都是帮了她,师钰宁想着,日后谢昭然要是有需要她帮忙的事,她也一定义不容辞。

师钰宁小心地将香囊重新系回腰带上,笑着给太子妃行了一礼,正要说着不打扰了。

就听见对面那慵懒的人,浅笑着开了口。

“倒是忘了请师小姐坐,别站着了,坐。”谢昭然随意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随后又提高了些音量冲外头说道,“来人,看茶。”

师钰宁连连拒绝:“不用了,我就不打扰太子妃休息了。”

她的话音刚落,帐帘就被掀起,羌笛端着朱漆托盘走了进来,动作之快,似是早就侯在了外头。

羌笛快速地用余光偷看了一眼师钰宁,心头疑惑谢昭然对师钰宁的特殊,刚才她们回营帐,谢昭然特意吩咐了门口的守卫,让他们若是遇到师钰宁前来,不用通禀,就放人进来。

原本还以为她家主子同师姑娘有话要单独说,所以遣了他们出去,可是刚刚在外头听着,似乎也没说什么。

羌笛把谢昭然惯喝的君山银针放在她身旁的高几上。

微微直起身子,想问谢昭然可还有吩咐,就瞧见了谢昭然此刻的模样。

羌笛又是一阵惊讶,刚才没注意,谢昭然竟然还倚靠在美人榻上,慵懒随意。

她跟了谢昭然多年,深知她对规矩的看中,是以刚才进来奉茶,都低着头只敢看着地。

谢昭然不喜欢没有规矩的人,她自己也是个一言一行,行走坐卧都跟有把尺子量过一般的规矩。

如今外人在侧,她竟如此懒散的半躺着,这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谢昭然挥挥手,示意退下,羌笛不敢多留,赶紧屈身告退,刚走至帐帘前,就听到了谢昭然似是嗔怪的声音响起。

“怎么,师小姐就这般不喜欢我,连我的茶也不愿意喝一口?”

羌笛手一颤,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托盘。

这般软和的声音还带着撒娇意味,竟然出自她那个常年肃穆着脸,气场如雪山巅的岩石般的主子之口。

羌笛怀疑,她今日叫猎场的风给吹迷糊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屋内还站着的师钰宁,她还直愣愣的站着,瞧着倒是并不想留一般。

师小姐怕是不知,她那一贯冷漠的她主子,这还是头一回留人。

师钰宁只觉得很是尴尬,她同谢昭然又不熟,也没什么可聊的,再待下去岂不是双方都尴尬。

她为难地瞧了眼放在一旁的茶盏,心道人家已经把茶都上了,总不好不喝一口就走。

只好不自在的坐下,端起茶盏,抿起了茶。

师钰宁觉着光喝茶不说话气氛更怪了,可是一时间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话头子,她和谢昭然能聊什么呢。

烦恼间,倒是听到了谢昭然先开了口。

“许久未见,师小姐同从前相比,倒真是变化不小。”

师钰宁如今也不管这话里有没有其他意思,能有个话题可聊,就算说她今天瞧着长高了不少都行。

“人总是会变的,我娘天天念叨着希望我能变得像个大家闺秀一点,从前被皇后拘在宫里学了一个月规矩,回家我娘就夸我变得沉稳了许多。”

师钰宁同谢昭然他们都不一样,她生在乡野,长在乡野,及笄前就是个乡间疯丫头。

是去岁,就在师钰宁及笄前,她那失踪了二十来年的祖父找上了门。

原来祖父并未死在战场上,反而是立下了赫赫战功,被赐封为云襄侯。

找到他们后,就把他们一家三口接回了京。

师钰宁也摇身一变,从野丫头成了侯门千金。

这侯门千金可不是好当的,初进京,师钰宁就闹了不少的笑话,还被皇后留在了宫中学了一个月的规矩。

也就是那一个月,师钰宁时常能见着进宫请安的谢昭然。

可惜谢昭然瞧不上她这没有规矩的野丫头。

“太子妃同从前瞧起来,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的感觉。”师钰宁笑着开起了玩笑。

“哦?变好了,还是变坏了?”谢昭然端起茶盏,似是随口一问。

这一问倒是把师钰宁问到了,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谢昭然还接了话茬,开口问得还有些犀利。

“自是更好了,从前太子妃就光彩夺目,如今更是明艳动人。”师钰宁这虽是恭维的话,却说的非常顺畅,她确实是这般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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