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兰舟(61)
作者:玄子枵
侍女仍是原先将秦泛引到梅园的那位,也知她说的蛋黄酥,只是她第一次遇到府中的客人想问配方的,一时有些愣住了。
“这是安和郡主院中的小厨做的,配方还需问一问安和郡主。”侍女不敢擅自决定,却也不敢直接拒绝。
秦泛是今日公主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待的贵客,她也丝毫不敢怠慢。
“那你见到公主时,麻烦帮我问一问,我还有事就先回府了。”秦泛点了点头,自然知道侍女做不了主。
“好的。”侍女恭敬应下。
既然她选择了与公主合作,以后的往来也不会少,也不急于这一时。
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回府种花!
秦泛和楚兰舟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园中各处,仿佛真的是来赏梅一样。
两人没惊动任何人,直到出了梅园,其他人仍在交谈浅笑。
一同离开的还有周华。
她来公主府,似乎真的只是来见秦泛,问一问她的姐姐是否真的已然离世。
确认了之后,也就没再留下的必要了。
不过她却没有与秦泛同行,而是远远地跟在她们的后面。
她对秦泛的感情很复杂,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靠近之后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像是总缺少些什么,或许是少了周珝挡在她的身前吧。
秦泛和楚兰舟上了马车,车帘还未落下,秦泛余光突然瞥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随着一个小厮进了公主府。
道士?
秦泛掀起车帘,又仔细瞧了瞧,的确是一个身着道袍的道士。
她不记得书上有写过华昭公主和道士有关,只写了安和郡主信佛。
“今日怎么没见到安和郡主?”秦泛这才想起,晟颜柔和云舒语向来是形影不离,今日晟颜柔出现了两次,身边竟然都没有跟着云舒语。
莫不是云舒语出事了?
可若她出事,公主府请的应该是高僧,而不该是道士才对。
难道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云舒语改信道了?
“不知,回去我让墨骥查一下近日公主府的情况。”楚兰舟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一心扑在账本上,对于送上来的情报,则是交给了墨骥,只有遇到紧急的事,他才会将消息告诉她。
不过这几日,整个长临都很安静祥和。
晟颜卿身体也恢复了,三省官员各司其职,也都渐渐上了轨道。
不过,山雨欲来风满楼,安静的背后,也不知又影藏了多少狂风暴雨。
秦泛回想着晟颜柔出场之后发生的事,长临好像没什么。
这个时候,武珝应该已经开始帮晟颜卿批改奏折了。
即便晟颜卿痊愈之后,也让武珝帮她处理了近半的奏折。
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走,回家种花!”秦泛想了一圈,安心之后,牵着楚兰舟的手晃了晃,笑意也从心里漾到了眼底。
“好。”楚兰舟舒展了眉眼,也露出了浅浅的笑。
第49章 伪善
老道长直接被带入了公主府寝殿,晟颜柔依旧穿着那身红装,看到道长进来,忙起身相迎,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语气却有些着急:
“道长,姐姐今日真的醒了,但为何她的气色反而更差了?”
老道长未明原因,只道:“且容贫道看看。”
“好。”晟颜柔在前面为老道长引路,云舒语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得宛若白纸。
老道长并未走近,停在了床边三步远的地方,远远地看了云舒语一眼,抬手掐指算了算。
晟颜柔一脸紧张地望着老道长,生怕他说出什么对云舒语不利的话来。
“没事,只是余毒排尽后,气血有些亏空,只要补气养血,不出两个月便能恢复如初。” 老道长又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晟颜柔道:
“这里面的药丸,每日服用一粒,若郡主的气色还未恢复,贫道再来瞧瞧。”
“多谢道长。”晟颜柔转过头,给了侍女一个眼神,侍女将早已准备好的锦袋递给了道长。
道长收下后,对晟颜柔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公主府。
晟颜柔坐到床边,抬手抚摸着云舒语的脸,目光里带着深深的眷恋和执着,忽然想起她的贴身侍女还被她关在地牢里,也不知还能不能继续伺候云舒语。
“我一会儿就回来。”晟颜柔低头在云舒语耳边轻声道,即便知道她此时听不到。
晟颜柔站起身,想到地牢里关着的人,眼中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转而换上的是阴狠和凉薄。
云舒语中毒的那日,晟颜柔将她院里的人全关进了地牢,日日折磨。
没有照顾好他们的主子,他们都该死。
可她又怕云舒语习惯了他们的伺候,醒来之后没了他们会不习惯,常伺身侧的人更是每日都让医师为他们处理伤口。
如今好在云舒语醒了,他们也侥幸留下一命,至于出狱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公主府刚建之初,晟颜柔便让工匠为她打造了一座地牢,专门用来关押背叛或者刺杀她的人。
她虽然是最受宠的公主,但想杀她的人却依旧不在少数。
不过她却不喜欢杀人,她更喜欢让人体会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既然他们想让她死,那她便偏不让他们死。
当然啦,她也是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来杀她其实是做了一件善事。
把他们余生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亲自送给她,他们可全都是大善人呢。
续命的药材她多的是,也不会怕他们会熬不过她失去兴趣的时候。
不过,有时候再续命的药,可能也续不了该死之人。
晟颜柔还没走到地牢入口,一位医师突然匆匆跑来,看到晟颜柔过来,吓得险些匍匐在地,忙整理好仪态,跪下行礼:
“参加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
“如此慌张,发生了何事?”晟颜柔眉间紧皱,不悦道。
“公主,郡主院里的人,死了两个。”医师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两人本来也是伤得最重的,旧伤养得刚有些起色,又添了不少新伤,如此反复,即便有续命的药,也无济于事。
其实医师刚开始给他们医伤的时候没太在意,都只是些鞭伤,未伤筋动骨。
若是放在一些刑牢里,多得是断筋露骨的伤。
可这些鞭伤却总不见好,新伤一层层叠在旧伤上,日日如此。
直到皮肉腐烂,断筋露骨,再也无法生肌。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严重的鞭伤,后面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鞭伤再严重,总不致死,顶多残了。
可他却忽略了地牢的环境,地牢深入地下三尺,阴暗潮湿,从不见光,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尤其伤口尚未愈合,再次裂开又添新伤,则更为严重。
“哪两个人?”晟颜柔心里有瞬间的慌乱,可也就瞬间而已。
即便死的那人是云舒语的贴身侍女,她也有理由解释。
她的姐姐一向都是信她的,这点她毫不怀疑。
“死了便处理了,告诉本宫作甚?”晟颜柔越过医师,往地牢走去。
医师也连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小心地跟在晟颜柔的身后。
晟颜柔进了地牢的门,沿着石梯往下走。
地牢中原本还有些说话声,可晟颜柔的脚步声却像是生生地扼住了他们的喉咙,整个牢房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恐这声音突然就停在他的牢门口。
说来也奇怪,那么多刑具,晟颜柔却独独钟爱鞭子,刑室里的鞭子由粗到细数十种,挂满了整面墙。
晟颜柔根据心情,每次都选用不同的鞭子,但同一根鞭子却不会连着使用两次。
每次来她什么也不说,只要在哪个牢房门口站一会儿,牢房里的人便会立刻被绑在木架上。
晟颜柔只需要挑选趁手的鞭子,直接打,尽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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