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96)
作者:枫眷
文昭自是不会轻信她逢场作戏的乖觉假象,四下扫了一圈儿,眼底闪过须臾狡诈的光晕。
忽而,她迅捷抽出了帷幔边的丝带,一把拉过云葳的细腕缠绕不休,随手打了个蝴蝶结,留了个尾巴捏在自己的掌心,对着人咬牙道:“不拴住你的猫爪子,今夜朕休想安生。”
文昭说翻脸就翻脸,云葳始料未及,懵懵地忽闪着大眼睛,顿觉头皮发麻。
“咚——”
文昭复又躺倒,丝带拐带着云葳,把毫无防备的人一道扯倒在枕头上,巨大的惯性砸得云葳脑海里一阵混沌,愤恨地磨了磨后槽牙。
春雨舒苏,一夜无休。
翌日清晨,霁雨初晴。文昭转醒时,睁开惺忪睡眼,便见了一张恬淡的睡颜,朱唇薄抿,鼻翼翕动,羽睫轻颤,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起伏,娇憨可人。
手腕上还顶着一个傻乎乎,软趴趴的藏蓝色蝴蝶结……
文昭抿了抿嘴,下意识地抬手捶着脑袋,心底嗔怪自己昨日心情不畅却喝了太多的酒,有些不知收敛了。
翻身下榻,文昭拂袖直奔外间。
细微的动静吵醒了云葳,她却无意睁眼,兀自翻了个身,稀里糊涂的又睡了起来。
文昭打开殿门,就见门外秋宁和槐夏的面色带着十足的诡异,眼神闪躲飘忽,无一人敢如寻常那般坦荡的与她对视。
“进来。”
文昭难堪也无奈,只得轻叹一声,背着手走回了寝殿,指着床榻上睡得蒙头转向的云葳,吩咐道:“趁着四下无人,给她换身衣裳,送去宣和殿的矮榻上。”
秋宁和槐夏望见云葳身上与文昭一模一样的寝衣,不由得面面相觑,巴不得自挖双目,溜之大吉。
文昭给了两个八卦四起的随侍一人一脚:“听不懂?”
二人硬着头皮冲向了床榻,扛起云葳便脚踩西瓜皮,一溜烟逃得飞快。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没于寝殿与宣和殿的连廊下,仿佛两个小贼一般胆战心惊。
云葳被二人颠簸惊醒,睁开杏仁大眼的刹那,看着倒转游走的画栋雕梁,直接吓得叫出了声来。
“啊——唔”
“云侯莫出声,婢子求您了。”
槐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云葳的嘴,将转醒的人放了下来,与秋宁一边一个,架着人的胳膊,健步如飞,连颠带跑的,将人送进了宣和殿。
“婢子这就去取您的官袍,您稍待。”秋宁丢下话音,撒丫子夺门而出。
“婢子还得去服侍陛下,先告退。”槐夏眸光一转,紧随其后,逃之夭夭。
云葳掩袖张了个哈欠,狐疑填满了水汪汪的眸子,呆愣愣坐在矮榻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二人伴着雨声一夜好眠,但槐夏和秋宁实在反常,当真是匪夷所思。
后来,送官袍过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小宫女;再后来,槐夏与秋宁随着文昭赶来时,尽皆眼神闪躲。
云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觉得有必要找机会和二人解释一通,是以趁着文昭拉朝臣议事的空当,她赶忙溜去了廊下,对着二人道:“二位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昨晚我与…”
“昨晚雨挺大,哗啦啦的。”
“昨晚有点冷哈,我冻得头很疼。”
秋宁和槐夏嬉皮笑脸的装傻,打断了云葳的话音,暗道:
您可别描了,仔细越描越黑,我们嘴严的很!
云葳抿抿嘴,扶额回了大殿。
文昭和她的身边人,约莫可统称为——一群活宝!
文昭余光瞥见云葳来回进出大殿,狐疑蹙起眉目来,她并未给人指差事。
这不安分的小猫儿又在上蹿下跳!
文昭的眼睛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视线划过方才朝臣递送来的奏本,她的嘴角悄然浮现了一抹坏笑。
第69章 布局
南风掠轩窗, 花语惊粉面。
文昭抬手理顺耳畔被清风拂过的碎发,指尖点落案前一厚重的奏疏,朝云葳莞尔轻语:
“劳卿一事,这是前省刚送来的出巡洛京的一应章程安排, 朕无暇翻阅, 不若由你去找各督办的臣工核实查证一番?”
殿内臣工颇多, 云葳躬身近前, 双手接过了奏本:“臣遵旨,这便去办。”
“今晚回奏给朕, 去吧。”
文昭淡然摆了摆手, 转眸去与旁人交谈,半垂的眼睑遮蔽了得逞的畅快神色。
云葳走在宫道上,捏着奏疏的指尖泛着青白, 早已气得吹胡子瞪眼。
条陈冗长, 她今天要么跑断了腿, 要么磨破了嘴皮子,否则休想核查完所有的条目明细。可陛下圣驾离京不是小事,她又不敢应付了事, 只得硬着头皮照做。
一日倏忽,直到斜阳西隐,宣和殿内都没见云葳的身影。
文昭闲适地倚靠着矮几旁的扶手,一手握清茶,一手撩拨着殿内的插花,目光自然的点落外间的回廊,状似无意的欣赏夕阳余晖漫过雕栏石阶的盛景。
“陛下, 可要传膳?”秋宁在侧等了许久,见天色已然暗沉, 趁着掌灯的间隙发问。
“不急。”文昭悠然推了推杯盏:“茶老了,难喝。”
秋宁偷摸撇了撇嘴,不过两个时辰,换进去半罐上好的明前龙井,这茶能老就怪了。
闷头给人换了新茶煨着,秋宁在心底不间断的默念:云葳小祖宗,您快早点回来吧…
活人怕念叨,秋宁作法成功,不出半刻,云葳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地迈上了石阶。
“核查清楚了?”文昭见人入内,淡声发问。
云葳已懒得说话了,只朝人叉手一礼,轻声道:“是。”
看着云葳消沉疲惫的倦怠模样,文昭心底的畅快悄然被涌动的丝丝惭愧蚕食殆尽。
恻隐之心作祟,她点了点身侧的茶案:“过来饮杯清茶。”
“谢陛下。”云葳与人掰扯一日的嗓子宛如火焰山,亟需茶水润喉。
她快步坐了过去,将奏疏放在一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秋宁烹茶的动作。
“行了,再烹又老了。”
文昭忙不迭地阻止了秋宁的动作,亲自夺过壶来斟了两杯茶,推给了云葳一盏。
继而,她随手抄起奏本,转手就递给了秋宁,朝人用了个眼色。
秋宁会意,接过奏本便退了出去。
文昭今日只是不想云葳闲着,在脑海里胡思乱想昨夜的情形,但这些要紧事,她还不会全然信任云葳,自是要秋宁再详查一番。
“咳,咳咳…”
云葳“咕咚”一口便闷了茶水,许是喝的急了,呛得弓身咳嗽不止。
“毛毛躁躁,又无人同你抢。”文昭轻声嗔怪了句,给人递了帕子过去:“擦擦。”
云葳捏着帕子,却没有用,视线更是黏在了茶案处:“陛下,今日的差事,臣现下跟您汇报吗?”
“不必,查妥帖了就好。”文昭淡然回应,给人添了杯茶:
“朕听人在耳畔聒噪一日公务,累了。再过五日便启程洛京,上次你与宁烨在那儿住了些时日,都去了何处?可有喜欢的地方?”
云葳握着茶盏,垂眸思忖须臾:“臣那会儿病着,八成时间都在馆驿,甚少外出。”
“你阁中下属也未曾给你接风洗尘?”文昭敛眸抿了口清茶,语气云淡风轻。
话音入耳,云葳险些将一口未咽下的茶水悉数喷出来,忙不迭地俯身于地:“陛下要臣如何?”
“这是做什么?”文昭探身握住了云葳的胳膊:“随口聊聊,何至于此?起来。”
“臣不敢。”云葳没有起身,固执出言:“臣身份的事,陛下还没发落,臣于心不安。”
文昭眸色微凝,她本想这般吊着云葳,等人开口把念音阁献给她,却不料云葳还是把话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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