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94)
作者:枫眷
云葳疯狂摇着脑袋否认。
“秋宁!”文昭快步往外走去,立在殿内扬声呼唤。
“婢子在。”秋宁几乎是闪现在了房门处。
“备沐汤来,朕要沐浴,不必命人伺候。”文昭吩咐完,复又探身回了卧房。
秋宁的思绪零乱,茫然眨了眨眼,仓惶逃离了大殿。
比秋宁更零乱的,是石化在原地的云葳。
“给朕更衣。”文昭立在屏风后,展开双臂候着。
此刻,殿内除了云葳,再无旁人。
云葳阖眸,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同手同脚的诡异姿势,慢吞吞地擦着地板磨蹭去了文昭的身后。
颤抖的小爪子攀上文昭腰间的玉带,蛮力撕扯了半晌,都没找准暗扣的位置,反越收越紧,勒得文昭悄然攥紧了拳头。
“你活腻了?”文昭咬牙切齿,觑眼挤出了一句威胁:“再扯一下,爪子给你剁了!”
云葳的手停滞在半空,再不敢动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外间殿门开合间,秋宁探身入内,是来送沐汤的。
云葳脚踩猫步一溜烟飞扑了过去,朝着人连比划带挤眉弄眼的,总算诓骗着秋宁近前伺候文昭去了。
眼见秋宁轻车熟路的给人下了玉带,她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溜出了大殿,随即冒着淅沥的雨帘,撒丫子逃之夭夭。
待秋宁绕去文昭身前,给人解衣领处的暗扣,文昭才惊诧发觉,眼前人竟被掉了包。
她匆匆转身去瞧,殿门大开,哪儿还有云葳的半点儿影子?
“半刻,把人抓来,否则你去院子里醒醒脑。”
文昭待人给自己换好衣衫,淡然甩了袖子坐去床榻上,冷声吩咐着秋宁,顺带赏了人一记眼刀。
秋宁心肝一颤,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入了廊下便问:“方才云侯跑去了何处?”
小宫人一脸懵,抬手给人指了个方向,就见今夜第二个下雨不打伞的傻子冲入了雨帘,跑得比先前那个还快。
顶着冰凉的雨雾,秋宁一把攥住了云葳的胳膊往回拽:“跟婢子回去!”
“秋姐姐,我不能回,哪有臣子伺候陛下沐浴的道理?你救救我。”
云葳倒退两步,疯狂撕扯着衣袖。
“你不回去我得玩完儿,你救救我成吗?云侯,小祖宗,跟我回去吧。”
秋宁被雨水淋得难以呼吸,云葳却如泥鳅般挣扎不休,她无奈下一把压住云葳的肩头:“云侯,得罪了。”
“嘶…”云葳倒吸一口凉气,却还在试图引诱秋宁:“秋姐姐,陛下醉了,你不能眼睁睁看她醉酒胡为。”
“跟醉酒的人没道理可讲,她酒醒会忘了的,你多担待。”秋宁拧着云葳的胳膊,押着人往回走,语气决然。
于是,半刻后,两个落汤鸡般狼狈的人互相拉扯着现身廊下,惊得槐夏瞠目结舌。
“我这样子没法见陛下,你把她带进去。”
湿透的秋宁揪着云葳的衣领,把人塞进了槐夏手里,掉头就走。
云葳冲着不明原委的槐夏疯狂摇头,指着殿外低语:“放我走。”
“不敢。”
槐夏实话实说,推了云葳入内,一句话没跟文昭说,飞速合拢了殿门,领着宫人倒退十步远。
文昭一步一步,慢悠悠靠近了浑身湿透,贴在门边瑟索的云葳,仿佛一只盯上无路可逃小老鼠的胜券在握的狸猫,眼底的眸色犀利又透着玩味。
“这么急不可耐,看朕要沐浴,你便冲去雨里把自己洗了个干净?”
文昭挑了云葳额前的一缕湿润发丝在手,眉眼间皆是笑意。
“陛下,莫打趣臣了,玩笑开不得。”云葳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慌了,还是被雨水冻得。
文昭冷哼一声,徐徐轻语:“既不肯伺候朕沐浴,朕也不便勉强。可热汤已备下,不若…朕给你沐浴好了。”
话音方落,文昭拇指与食指交叠,稍一用力,便扯着那一小撮头发丝,把云葳拽了个趔趄。
如此拽着人走了几步,文昭反手捏住云葳的后衣领,甚是粗暴的上下一扯,“呲啦——”一声响,云葳的一身水蓝色绸衫顷刻分作两坨湿哒哒的软布,垂落于地。
云葳惊慌下蹲,胡乱地捂着暴露于空气的身子,却是捉襟见肘,自顾不暇。
文昭指着身前的浴桶,虚离眸光盯着蒸腾而上的水雾,沉声道:“进去,等朕帮你?”
云葳垂眸看着身上仅剩的一件被扯飞了系带的小肚兜,脸颊绯红一片。
一侧的浴桶里鲜花遍布,她稍作思量,便迅捷地纵身跳了进去。
“噗通——哗啦啦”
文昭挑了挑眉,绕去人的身后,修长的指尖在浴桶的边沿游走,顺着湿滑的木纹,直接垂落在云葳的脖颈间,慢条斯理的,顺着她分明流畅的下颌线,悄然漫过纤长的肩颈又原路折返,指尖随即用力戳了戳云葳的锁骨窝。
云葳的身子抖了须臾,无声咬上了下唇,眼眸中的波光泛起迷离,身子升腾起朦胧的暖意来,下意识地往浴桶深处缩了缩。
文昭眸光幽沉,缓缓眨动了两下眼睑,转身回了卧房,幽幽道:
“朕可没有伺候人的习惯,你自己洗吧。”
云葳窝在浴桶里,人早已傻的彻底。
衣衫被文昭毁了,如今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可浴桶里的水早晚会变凉,而殿内这副景象,文昭铁定不会让宫人进来……
这是个死局,除非云葳向文昭服软讨饶。
文昭坐在茶案后,气定神闲地品着今岁的新茶,入口寡淡又回味悠长,正适合静下心来慢慢感悟唇齿余香。
耗了两刻,浴桶中的水雾渐渐散去,温度也愈发低了。
云葳越泡越难受,大眼睛四下环视着周遭的陈设,巴不得扯下一块帷幔来蔽体。
一旁的衣架上本该挂着寝衣,现下却是空空如也,定然是被文昭使坏,提前收走了。
文昭的余光瞥向外间,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她不怀好意,高举起茶壶,一次次斟慢茶水的响动格外清亮,却存心默不做声。
“…陛下”
一声如蚊蝇般细软的嗡嗡入耳,文昭勾了勾嘴角,纹丝未动。
云葳感觉上下牙关都在隐隐打颤,再泡下去非生病不可,是以眼一闭心一横,复又唤了句:
“陛下,臣错了,求您开恩。”
文昭恬然的从茶案处起身,慢悠悠往前踱着步子,状似无心之举,顺势将地上一坨湿哒哒的碎布往门口踢了踢:
“好端端的,怎还认上错了?洗了许久还没好?洗好了自己回去就是,不必知会朕。”
“陛下,臣冷。”
云葳委屈巴巴地拧了眉头,眼尾弧度愁楚惹人怜,话音更是软的不像话。
“那…朕叫人给你加些热汤?”文昭作势就要抬脚去殿外唤人。
“…不!”
云葳慌乱出言:“求陛下开恩,臣不跑了,您赏臣一件衣裳吧。”
“衣裳?好说。”文昭答应的爽快,却忽而眸光一转,又补充道:
“只是朕记性不好,不记得那些衣衫被放在房中何处了。这可如何是好?听人说,心情好的时候,记性会好些?”
“陛下最是圣明,定能想起来的。”云葳瘪着小嘴,讨好的口吻过于鲜明。
文昭骤然失笑:“圣明?云侯抬举了。朕现下众叛亲离,连妹妹都要伤朕,可不是个圣明人该有的惨淡境遇。”
“陛下心胸豁达,待人宽和,又何必自苦呢?”云葳绞尽脑汁地夸文昭。
“朕绝非宽仁的君主,反而有些记仇,喜欢一报还一报,一分债百倍偿。”文昭绕着浴桶来回踱步,云淡风轻的与人闲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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