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81)
作者:枫眷
待到她看见自家卧房里的箱笼时,又满面惊诧道:“臣的东西怎也在这儿?”
文昭立在床榻边默然无话,她在怀疑,云葳方才是否在装晕。
现下这人躺在床上,大眼睛不灵不灵的,怎么看都不似生病不适的模样。
云葳见文昭无意理她,抿着小嘴翻身下了床榻,直奔那熟悉的箱笼而去。
“做什么?”文昭迈了一步挡在她身前,垂眸审视着她,话音肃然好似警告:“这儿是朕的寝殿,凡事朕说了算,没准你四下乱窜。”
云葳瘪了瘪嘴,垂眸小声嗫嚅:“木箱里有臣的药,服下就好了。时辰不早,臣不该搅扰陛下休息,不必请太医来此,臣回自己的阁分就是。”
“你的阁分?”文昭勾唇哂笑,与她打趣:
“你哪儿来的阁分?云阳侯在宫中有自己的阁分,让外人听了,得生出多少揣测?”
“臣…”云葳被文昭问懵了,羽睫飘忽:“臣早先住的那处,不行吗?”
“你若想让朝臣知道朕把你抓来了禁中,你就大大方方的去住你惦记的小阁。”
文昭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靥:“明早出来定有人问起,你缘何留宿宫禁。朕可不给你瞒着真身,他们喊打喊杀,你自己应付。”
云葳哑然,她还不想出这个风头,自寻不痛快。
“回去躺好,等着太医来。”文昭淡淡丢下一句话:“那两箱东西,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再碰。杂七杂八的毒药配了一堆,你还真是好本事。”
话音入耳,云葳瞳孔微散,暗道文昭这是把箱子里的东西查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自己闲来无事写的手札,有没有被她翻过,那里面可是什么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话都有,一年多来的真情流露和满腹牢骚密密麻麻,其中不乏对文昭的评断言辞,要命!
落在女魔头的手掌心,自是装乖保命为上。
云葳默默转了身子,复又在床榻的边沿处躺得板正,闭了眼睛遮掩凌乱的眸光。
文昭的视线扫过两个箱笼,腹诽云葳的演技精湛,心态更是强大,被她吓了一晚上,此刻还敢撒谎。
箱子里只有毒药没有解药,若说有什么急于毁尸灭迹的,大抵就是那本写满少女纠葛心事的手札了。
殿门“吱呀”一声,秋宁带着御医闪身入内,随之而来的,还有捧了药汤的槐夏。
文昭有些意外,出言询问槐夏:“她招了?这汤药试过吗?”
槐夏正色回应:“以云侯所中之毒药方换她所中之毒的解药,交换来的。婢子着人验看了,对症,要给云侯服下吗?”
“送进去,服不服,听御医的。”文昭指了指里间,拂袖踱步去了桌案后落座。
一刻后,两人领着御医出来,药碗也空了。
“她如何?”文昭唤住了抬脚欲走的御医询问情况。
御医规矩拱手回应:“回陛下,云侯只是身体余毒未清,又受了惊吓,精神有些恍惚,连服三日解药,静养即可。”
文昭挥挥手让人退了出去,转眸对秋宁道:“既无事,给她备热汤,沐浴更衣。”
“在您殿里吗?”秋宁傻乎乎的追问。
“不然在大街上,房顶上?”文昭语调满布嫌弃,甩了她一记眼刀:“快着些,天都要亮了,朕乏得很。”
秋宁顶着满脑子疑惑溜了出去,忙前忙后半晌,把不情不愿的云葳强行摁进了浴桶,手法娴熟的给人洗了个香香白白,换上了文昭的寝衣。
云葳绞着湿漉漉的头发丝挪去卧房时,文昭正坐在床前的茶案处,捧着一卷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见云葳出来,文昭上下打量一圈,沉声道:“头发沥干再上床。”
说罢,她拂袖往里间走去:“秋宁,给朕更衣盥洗。”
云葳扫视着偌大的寝殿,徒留无奈的一声长叹。大殿内竟只安放了一张床榻,她若想睡觉,只得与文昭这女魔头同床共枕了不成?
君臣同榻不合规矩,可文昭刚才分明说了“上床”二字…
云葳抱着小脑袋陷入了愁思,余光里却映衬着倒扣在桌上的那卷书册。
好奇心作祟,待文昭走远,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茶案,伸手去揭被文昭落在案上的书卷。
翻开书册,云葳惊得杏眼圆瞪,表面是一卷山川地理志,里面却藏了个芯儿,而那个芯儿,正是云葳怕的要死的,自己亲笔写下的手札!
绝不能坐以待毙!
云葳如此想着,赶忙蹲下身来,大着胆子一页一页飞快地翻阅内容,瞧见语焉不详或出言僭越的,便偷摸撕扯下来,悄然揉成纸团,丢去身侧的小茶炉里焚烧殆尽,只求毁尸灭迹。
“在干什么?”一声清冷的质问自耳畔想起。
“啊!”
云葳惊得尖叫出声,腿下一软,倏地瘫坐在地,手上刚团好的小纸团也滑脱了出去。
文昭走路故意压制了声音,说话时,她已站在云葳身后观瞧许久了。
第59章 逗弄
红烛光晕暖, 香炉篆烟柔。
文昭冷眼俯视着这个胆大包天,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毁灭罪证的小东西,不由得冷笑了声,俯下身随手拎过手札来观瞧:
“撕了几页你就补上几页, 一字不差才行。你当朕查案不留底的?明日殿前司送来抄本, 若错一字, 朕就赏你一手板。”
云葳傻在当场, 溜溜圆的杏眼里满是愕然,她能补出来就怪了。
文昭捏起她的小爪子来, 眉眼含笑:
“明日这小猫爪子会否变成熊掌猪蹄, 就看你今夜的造化了。写吧,不写完不必睡了。”
丢下一脸错愕的云葳,文昭心满意足, 施施然拂袖走去床榻, 随手落了罗帐, 慵懒躺在软枕上,悄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沉的笑靥。
方才云葳手札里的内容实在精彩,文昭本打算今夜读完的, 哪知这小东西就会扰她好事。
文昭回忆着云葳的碎碎念,什么喜欢陛下夸她文采好,喜欢看陛下冲她笑,怕陛下无端凶她,嘴毒还嘲讽她蠢笨,老是把她比作不安分的臭猫;
觉得今上待她与对旁人不同,本以为离了陛下天高海阔, 可午夜梦回总会想起伴驾的日子,心中失落……
当然也有不怎么美好的, 云葳记下的烦乱思绪:
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何事招致了陛下厌弃磋磨;殇帝崩逝,他的毒会否是陛下所为;云家会在几时被陛下清算,自己的毒是否与此相关;元照容销声匿迹会否被陛下秘密杀害……
文昭阖眸窝在枕头里,纳罕拧了眉头:我有这么阴毒狠辣?
她甚至想下榻去把茶案前抱臂发呆的小东西拎过来,当面询问一通…
东方天欲晓,乳燕廊下喃。
浅眠的文昭自睡梦中转醒,大殿内的光线仍有些昏暗。
她抬手撩起床榻外的帷幔,一眼便瞧见了昨夜把她折腾了个好歹的罪魁祸首,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
文昭拖着曳地三尺的松垮寝衣,缓步踱去了云葳的身侧,俯身扫了一圈,都未见这人留下的只言片语。
云葳连笔墨都不曾寻,自也没有依从文昭的话,补上焚毁的书札篇章。
文昭深感意外,云葳竟敢破罐子破摔,把她的吩咐当作耳旁风。
“…唔,…嗷呜!”
云葳陡然自睡梦中惊醒,哦不,是被疼醒的。
文昭把云葳长长的青丝盘在了自己的手掌心,转了八圈又拧了几个螺旋麻花出来,直将云葳从桌子上薅了起来,捂着脑袋嗞哇乱叫。
文昭拎着她发丝的手腕翻了个弧度,把云葳拉到与她面对面的角度,凝眸打量着她,沉声发问:
“一夜好眠,睡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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