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52)
作者:枫眷
“姑娘!”桃枝踮脚寻觅, 冲上前抢过她的小木箱:
“怎闷闷不乐的?累坏了吧, 殿下设了宴席,回去好生吃一顿缓缓。”
“嗯。”云葳浅应一声,垂着眸子不敢四下张望。
“马车在前面, 人太多,劳您走两步。”槐夏手抵长剑,柔声解释。
“好。”云葳答应的爽快,被桃枝和槐夏一左一右护着,觉得分外心安。
“…姑娘,”一声飘渺呼唤自身侧传来:“云姑娘,请留步!”
云葳身子一震, 茫然回身去瞧,是个从未见过的中年妇人, 方从她身侧的马车上走下来。
“您是何人?”
槐夏扫了眼毫无线索可循的马车,不无戒备的上前半步询问。
“婢子从云相府来。”妇人叉手一礼:
“老夫人在车里候了多时,还望姑娘赏个颜面,随她回云府一趟,府中备了接风宴。”
云葳下意识往桃枝身边缩了缩,脸上的抗拒显而易见。
“殿下命婢子接云文学回长主府,今日殿下亦在府设宴,云老夫人若不嫌弃,不若一道过府。”
槐夏笑盈盈婉拒了云府唐突的请求,揽着云葳便走:“姑娘,这边。”
云葳头也不回,脚下步伐飞快,几乎是逃离了贡院门前,绕过熙攘的人群,飞速钻进了马车。
待到马车远走,她才长舒一口气,仿若劫后余生。
长街的小马车内,云老夫人冷笑一声:
“早便料到是如此场面,云崧算盘打脱了,回府。”
“云老夫人多年称病,不理内外事务,今日出现,实在反常。”槐夏抱臂凝思:
“回头婢子跟殿下说道一二。”
云葳歪了脑袋枕着桃枝的肩头,小脸上满是疲惫,无心回应半字。
她的脑海里对云老夫人从无半分印象,未曾听任何人说起这位祖母,仿佛是个透明的存在。
“到了,姑娘醒醒。”
不过半刻路程,云葳竟睡了过去。马车停在府门前,桃枝轻声唤着她。
“唔…”云葳揉了揉眼睛,慢吞吞挪下马车,直奔内苑。
“长姐,这就是你说的小才女?”
回廊下闪出一抹鹅黄的明媚身影,话音清甜,长得也如春桃般娇艳甜美。
圆圆的鹅蛋脸上,一双笑眼水汪汪的,不似文昭清冷,却与人有五成相像。
话音入耳,云葳一愣,懵懂地停在原地,不知是否该去打个招呼。
怔愣间,文昭被秋宁推到了廊下,瞥见云葳便朝人招了手:“云葳,过来。”
“臣参见殿下。”云葳快步近前,躬身见礼。
“还有我呢?”小姑娘出言凑弄:“云家小妹妹,只看到了吾的长姐不成?”
“小殿下千秋。”云葳复又朝人肃拜一礼。
“婉儿,莫要凑她,没个正经。”文昭沉声出言:
“云葳,这是孤的妹妹,启宁长公主,虚长你一岁。今日她来府上蹭宴的,你无需拘束。”
云葳早便猜到,这便是那被先帝与云家指腹为婚,害她被亲族抛弃的小公主,是以只垂眸应道:
“是,谢殿下。臣数日未曾盥洗,有失仪礼,可否允臣先行告退?”
“去吧。”文昭恬然一笑,待人走远,才拉过文婉,笑着嗔怪:
“多大的人了,怎就不能稳重些?”
“她瞧着倒是比云景讨喜两分。”文婉嘟着小嘴:
“就是一点不活泼,云家人都很无趣,各个像老学究一般,没劲透了。”
“你见过云景?”文昭柳眉微蹙:“听口风,你不喜欢他?”
“呆板木讷,长得尚可,却不如方才那丫头好看。”文婉随意倚在雕栏一侧:
“早先母妃带我去大相国寺祈福,那日可巧就撞见了云家车马,在寺外寒暄了两句。”
文婉说得轻快,文昭却不认为这是巧合,她凤眸微转,轻声问道:
“你母妃身体好些了?不是一直提醒你,不准折腾你母妃,不准胡闹吗?”
“婉儿也是一片孝心,母妃近来笃信佛法,若礼佛诵经能让她抒怀,也是好事,不是吗?”
文婉略显委屈地绞起裙摆:
“就去了一次而已,那日母妃难得开怀,还冲我笑了呢,她多年不曾笑过了。”
“没怪你。”文昭有些敷衍的回应,心底却涌起了些许疑窦:
“既出宫来了,在孤府上住些日子,陪着孤解闷儿?”
“求之不得,谢谢长姐!婉儿可想您了,南下都不告诉我,回来再见,您还…算了不说了,您不赶,我就赖着不走啦。”
文婉拉过文昭的胳膊摇来摇去,颇像个粘人精。
文婉的生母,乃是西辽公主,名耶律容安。
今时的西辽虽仍是耶律家掌权,却不再是耶律容安的至亲。
甚或说,是杀她全家的仇敌,不过是昔日耶律皇族的旁支宗亲罢了。
作为寻求庇护而嫁入大魏皇庭的女子,这些年来,耶律容安忧郁病弱,深居简出,甚少见人,几乎无甚存在感。
就连唯一的血脉——文婉,也是文昭和齐太后看顾大的,与生母并不亲近。
文昭的直觉告诉她,云景与文婉的相遇,绝非凑巧。
若云崧与大内的耶律太妃能有联络的本事,那这位看似规矩的太妃,她也要好生看顾一番了。
“这小十日,府中京中有何动向?阁中有消息吗?”
云葳方踏入自己的卧房,便急切的追着桃枝发问。
“这儿不比襄州,殿下府宅规矩森严,婢子连她的院墙都摸不到。”
桃枝怅然一叹:“消息自也听不到的。三日前婢子试图寻个由头出府,被殿下婉拒了,所以凡事只能靠姑娘聪明的小脑瓜了。”
“两眼一抹黑呗。”云葳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掩盖慵懒话音里的嫌弃。
“过来沐浴。”桃枝直接无视她的嘲讽,将篮中的花瓣粗暴的倾泻入木桶。
“外面去等。”
云葳冒坏,一把将桃枝推去了门外,飞速合拢了房门,这才“噗通”一声,跳入了温热的沐汤。
待到云葳收拾齐整,往府中正殿去寻文昭时,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文昭早已着人备好了佳肴:“就等你了,入座吧。”
宴席间还有几个旁的姑娘,云葳并不认识,瞧着好似都比她年长。
见文昭无意引见,她便只朝着文昭微微欠身,由婢子引去了自己的位置。
方落坐,外间便有仆役通传:“殿下,府外云老夫人求见。”
云葳闻言,顷刻瞪大了圆圆的杏眼,广袖里藏着的一双手紧紧握在了一处。
文昭的神色划过些微的怔愣,却并未回绝,“请进来。”
云葳愈发诧异,不安的绞着发颤的手指,不待这人进门,便朝着文昭拱手道:
“殿下,臣有些头晕,可否…”
“见一面无妨,这是孤的府宅,无需害怕。”文昭不等她说完,先行出言安抚。
话音方落,侍从已然引着一鬓发皆白的老妇人入内。
“老身参见殿下、小殿下。”
云老夫人微微欠身,礼数未曾周到,文昭便出言,听着甚是热情:
“老夫人快免礼,您请上座。”
“见过姨祖母。”席间一身着红衣锦袍的小姑娘突然起身,话音甜美地朝着云老夫人见礼。
云老夫人只微微颔首,面容清冷无甚表情。
即便文昭表现得很是谦和,老夫人也只是依从她的安排,在上首落了坐,并无肉眼可见的喜色。
“老身不请自来,叨扰诸位了。”云老夫人的话音略显沧桑:
“说来惭愧,席间坐着老身的孙女,老身还从未见过。听闻她自科场归来,身为长辈,当有所表示,却晚了殿下一步,是以只得厚颜无耻的来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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