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5)

作者:枫眷


“无碍了,吃些补药即可。”云葳探脉须臾,收回了手,默然不再言语。

“小道长就没什么想和某说的?或者,你不好奇某等是做什么的,缘何被人重伤?”

文昭扯了把椅子在旁落座,将云葳夹在了床榻和她之间,让人无路可走。

“萍水相逢,何必多问。”云葳站起身来,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这是我家,您让个路?”

文昭看着她青涩的面容上故作老成的小模样,不由得嗤笑出声:

“某的脾气不算好。小道长,坐下聊聊,念在你对槐夏的救命之恩,只要你老实交待,想去何处,某派人护送你,绝不食言。”

“我不是你的犯人,无甚可交待。”

云葳的心脏扑腾的有些杂乱无章,眼前人霸气侧漏,令她心底的猜测又被印证了些许。

文昭笑意渐收,抱臂审视着嘴硬的小人儿,幽幽询问:“瑶清真人在何处?”

“没听说过。”云葳状似迷惘,回应的话音轻飘飘的。

文昭忽而失笑,出言却是警告:

“事不过三,丫头,两次了,某不喜谎话连篇的人。下一个问题,姓甚名谁,要去何处?”

“早说过,我唤惜芷,来此游历,此番要回乡。修道人自是回道观去,在襄州。”

云葳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这句绝对不算谎话。

“襄州?这般巧?某的家宅就在襄州,那某该当送恩人的,顺路,何乐不为?”

文昭向后仰了仰身子:“在哪处道观清修?某得给你的观主好生说道一番,你有如此仁心,实在难得。”

“青山观。”云葳内心一震,这人在襄州有家么?襄州可是那位的封地啊,她有些慌了。

“你还未说姓氏。某很好奇,你豆蔻芳龄,学识瞧着不差,怎就入道了?”

文昭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扳指,“青山观地处荒僻,怎样的隐士奇人将你教管的这般出色?”

“生来为孤女,如何知晓名姓?幸遇前辈垂怜,捡回道观给了个活路,顺带学了些立身本领。”

云葳与人周旋,渐渐适应了文昭的节奏,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能应付得来,撒谎并不算太难。

可她一直低垂的眉目怎会瞧得见,文昭眯起的凤眸里早已暗藏危险。

“无依孤女…”文昭沉声重复着:

“那不若跟着某,去什么清苦道观?某挺喜欢你,长得标致,人也机灵。随某回家,绝不亏待你,如何?”

云葳一怔,这人脑子八成有病,威胁恐吓一通,又要拉拢示好,怎就想一出是一出呢?

“多谢,不必。道观自在,习惯了。”

云葳回绝的干脆利落。

第4章 胁迫

泠月落窗棂,晚风摇梧桐。

房中烛火翕动,三人同屋,却是长久的静谧。

文昭靠着椅背默然良久,总算舍得站起身来,转眸回望夜色:

“某厌恶旁人拒绝自己的好意,不论缘由。是否有些蛮横?但某生来如此,作风难改。给你半刻改口,否则,外头那侍女动辄打人的手不必留了。”

“我对你一无所知,为何要接你的好意?我虽孤女,却已十岁有三,快要成人了,何须倚仗?”

云葳听得她出言威胁,一时热血上头。

文昭哂笑一声:“你这孤女不简单,能有数位功夫过人的忠仆,腰杆很硬气。让他们与某的下属较量一番?你若赢了,便放你自在逍遥。”

闻言,云葳的指尖捏上了裙摆,身上冷战涟涟,不知这人查到了自己背后多少人马。

她临危受命接过一摊子人和事,自己都还没理清,如今当真是怕了。

文昭眼下临深履薄,必须事事小心。

对眼前人,她虽存猜疑,心下也有些好感。

能在她的言语威胁下处之泰然,守口如瓶的,禁中也少之又少,何况是个半大孩子呢?

半刻时光倏忽,云葳生平第一次感知光阴飞逝不待人。

眼见文昭当真要大踏步出去吩咐,她眼疾手快的窜到门前拦阻:

“凡事好商量。您问我许多,给个身份可否?即便要跟您走,也得确信您不是人伢子或采花贼。”

文昭嘴角的抽搐清晰可辨,她很想给这口无遮拦的小屁孩一脚。

自临世起,身边人毕恭毕敬,没有哪个敢当她是“采花贼”!

若有如此相貌周正,玉容冰肌的采花贼,估计早已名噪江湖了。

忍住心头不悦,文昭眸光一转,淡然道:

“我名孟晓,是襄州富商,家财万贯,绝非虚言。你到底应不应?”

文昭小字孟晓,封地襄州,皇家子嗣自是不愁衣食,殷实富足,这话算不得假。

云葳心有狐疑,可文昭说得一本正经,不像撒谎的。她到襄州只一载,有无这号富商她实不知情。

但文昭方才明明点了自家师傅“瑶清真人”的名号,富商怎会知晓她避世隐居,断与商人无涉的师傅呢?

这其中定有猫腻…

“若不应,桃枝和我能全身而退吗?”云葳被人捏住了软肋,语气有些无奈。

“不应…”文昭做苦思模样,微俯下身子与人对视:

“你若在某耗尽耐性之前,把欺瞒的老实交待,或也可以。”

云葳的杏眼转了两圈,眨巴着羽睫道:

“搭便车回乡求之不得,但青山观主放人我才能走,我身何处不由己做主。”

她才不会告诉文昭,青山观主是师傅生前好友,自是听她的。

先假意应承,到了襄州再跑不迟。要她竹筒倒豆子,把老底说穿,门儿都没有。

文昭见人宁愿把自己卖了也不肯说实话,觉得这小东西愈发有意思了。

她的心神再度升腾起一股较量的好奇,誓要与这半大丫头周旋一二。

毕竟她愈发笃定,这撞上来的小女冠,和自己本要找的人,牵涉匪浅。

“甚好,明早出发。此处只两张床,还有病人在,只好委屈你去外头的小马车将就一晚。”

文昭踱去床榻,语气中无有半分歉疚,霸占别人的房子,好似理所当然。

云葳不断地在心底默念:救人一命实乃好生之德,以此来压制心中对昨日行为萌生出的汹涌悔意,咬牙走出了房门,与秋宁要人:

“给桃枝松绑,我带她去马车睡。”

秋宁见人毫发无伤的从文昭的虎爪下出来,毫不犹豫地割断了桃枝手上的绳索,将人还了回去。

扶着桃枝走去马车时,云葳看向马夫的眸光如飞刀般凛然:“走,别再让我见到你。”

一出生就因性别而被亲族无情抛弃,送离显赫相府;不过十二岁,叔父又要把她许给中年豪绅做填房,为云家积蓄钱财供给,她就像个物件,被亲人算计交易。

是以云葳最恨背弃,无论这老人有怎样的苦衷,她都恨得牙痒痒。

马夫的眸子里隐有苦楚,他方才装作无事的淡然是逼不得已。

他清楚看到了文昭埋伏在巷子里的十余号人马,实不敢贸然示警。即便与这小主子初次谋面,他也不忍见人受苦。

在云葳森然眸光的凝视下,马夫终于妥协,朝她拱手一礼,落寞离去。

云葳拉着桃枝入了逼仄的马车,“是我莽撞,让您受苦了。”

“好了,你不是派人去查她了?”桃枝最不想看她自责的模样:

“我好歹跟了你师傅二十年,知你不会没来由的胡为。林老决意把人马交给你这小不点,就说明你不是寻常娃娃,她看不走眼的。”

“其实,我很怕很慌的。”云葳轻咬朱唇,疏解心绪放空自己:

“但我不能表露出来。睡吧,走一步看一步,明日我们跟她回襄州。”

“她也去襄州?她是住襄州,还是生疑盯上你了?”桃枝顷刻拧了眉头:

“今夜那些探子,我应付得很吃力,拳脚功夫如出一辙,训练有素,不是草台班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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