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160)
作者:枫眷
“雍王说,她是被逼无奈,她的长女与外孙都在宁烨手上,宁烨威胁她如此,若不照做,人便活不了。”
“都反了天了!宁烨人在何处?”文昭厉声发问。
“臣猜测,该是在雍王府上。”随侍颤声回应:“京中盘查颇严,雍王带殿下回府,大概率宁烨也在那。”
听得这话,文昭提笔写了一封手谕递给来人,冷色道:
“带着手谕,调禁军左卫三千人,合围雍王府,命人交出文婉。告诉她们,若伤文婉一根毫毛,朕送两府上下入黄泉。宁烨若肯出来,朕可以听一听她的诉求,给宁家抚恤。”
“是。”来人退去殿外,一路飞奔,带着禁中的守卫直奔雍王府。
雍王府近两千亲兵与三千禁军内外僵持着,青天白日,甲胄林立,一时间京中人人自危,长街空寂无人。
得了消息的齐明榭再也坐不住,京中生乱是大忌,他心慌不已,气鼓鼓地跑去了宣和殿,与文昭询问原委:
“陛下,您可否明示老臣,今日这道道旨意,究竟为何?左右卫守护大兴宫,兵力不过七千,您调走四成人马,禁中安全如何保证?”
文昭无意相告,只淡声敷衍:“朕自有考量,舅舅无需担忧,晚些放值早些归家去。”
“…陛下…”
“朕累了,齐相请回罢。”文昭见他无意罢休,直接出言赶人。
“唉。”齐明榭愤然拂袖一叹,摇着脑袋出了宣和殿。
先前文昱在位排挤他,今时亲外甥女依旧事事不与他商量,老头子身居宰辅位,却时时临深履薄,撑得格外艰难。
齐相离去,殿门合拢,房中复又静谧无声。
文昭立在花窗前,望见西斜的落日,喃喃自语:“风雨前的宁静最是诡谲,快了吧…”
云葳被困在寝殿一整日,眼瞅着晚霞漫天,青幕吞噬下橙红暖晕,就是不见文昭归来,罗喜更是躲了一天都没现身。
直到用过晚膳,她百无聊赖地杵着下颌打瞌睡时,一阵喊杀声将她从迷糊的睡梦中惊醒,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前头出事了……
云葳蹭地窜起身来,抬手攀上殿门,却如何也拉不开。她踮起脚尖透过门缝观瞧,隐约能看见远处火把的光亮。
“咚咚咚…把门打开!外面的,开门!”
云葳急切地拍打着落锁的殿门,她不知这是文昭的戏码还是意外,明火执仗的厮杀,怎么想都极尽危险,不似做戏。
“姑娘,陛下有令,您不能离开寝殿,请您不要为难我等。”外间的随侍不知几时,悉数换成了油盐不进的禁卫。
云葳又急又气,把门砸的哐哐作响,却也无济于事。挣扎了半晌无果,她颓然地瘫坐在地,把什么都瞒着她的文昭骂了千百遍。
入局的都是她的亲故,都是她在乎的人,她做不到心如止水,无动于衷。
她无助地四下扫视着,门窗是出不去的,怔愣之际,她忽而想起,先前槐夏带她走的,是房梁旁的小天窗。
云葳眼底闪过一瞬光亮,手撑地板爬起身来,挪动着大殿内的陈设,架起了一歪歪斜斜的“长梯”。
爬上房梁,钻进天窗,翻过屋顶,抱住老树,悄无声息地溜下树干,绕去宣和殿的后窗处,再探窗入内…
云葳忽觉自己真成了一个飞檐走壁的野猫,在禁中如做贼般小心审慎。
“哐——”
翻窗落地的刹那,一道出鞘的寒芒架去了她的脖颈处,惊得她打了个哆嗦。
云葳这才发觉,静谧的宣和殿内,已然埋伏了百余带刀侍卫,尽皆满面肃然。
“别动,跪下,手抱头。”侍卫小声命令着,危险的刀锋紧贴着云葳的动脉。
云葳只得照做,小声分辨:“我来见陛下…”
“闭嘴,再动就地格杀。”刀刃又贴近了些许,云葳脖颈一痛,好似被割伤了皮肉。
她隐隐揣度,这些人该是文昭安排的守卫,而非劫持文昭的人。
侍卫给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脚步无声无息,抬脚往里间走去。
不过须臾,文昭便冷着脸寻了过来,誓要看看是哪个贼人有这般能耐,能混进她的殿宇。
等她绕过屏风时,却转瞬傻了眼——
“小芷?!”
文昭怔愣当场,挥手示意人撤去兵刃,满目狐疑地问道:“你怎么跑出来的?外间乱兵厮杀,不要命了?!”
命门处的威胁撤去,云葳眼角一酸,便后怕地红了眼眶,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委屈巴巴地嘟囔:“臣担心您,外头喊杀声不断,这是怎么了?”
文昭深觉无奈,暗道禁卫不中用,二十余人竟看不住一个不会丝毫功夫的云葳。
她近前两步,朝人伸出手去:“起来,既跑了来,就在此候着,莫再回去了。”
云葳递了手过去,借着文昭的力气从地上爬起身来,垂着脑袋没言语。
文昭这才瞥见云葳的右颈间染了些微血痕,悄然甩了她一记眼刀,拉着人往书阁走去,转手落下门闩。
“怎就不听话?不让做什么,偏要做什么。朕今早的命令,你当耳旁风不成?”
文昭拎出丝帕给她擦拭伤口,压着后怕冷声嗔怪道:“今夜右卫兵变,刀剑无眼,方才守卫若一刀下去,也是情理之中。”
“臣害怕,怕您的局失控,怕您有危险。”云葳愈发委屈,瘪着小嘴掉了个大珍珠。
“朕就那么蠢?”
文昭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取了药膏出来,没好气地给人上药:“哭什么?你抗旨不遵,平白害朕担心,还委屈了?”
“嘶——”云葳倏地抬手捂住了脖子,“陛下,疼,臣自己来。”
“忍着。”文昭拂去了她的手,悄然减弱了指腹的力道,耐着性子与人解释:“朕早已安置妥帖,大兴宫是朕的地盘,不会出事。”
“右卫兵变,是杜淮?他对您,不是一直都很忠诚吗?”云葳眼底满是不解。
“再忠诚也是君臣。文俊是他娘,紧要关头,或许母子关系更牢靠些。”文昭收起药膏,语气平平,好似已经无甚情绪了。
“右卫三千五百人,实力不容小觑。”云葳稚嫩的眉心深锁:“陛下可是提前集结了禁中的其他戍卫?”
“叛军撑不过三刻,就快了。”文昭淡然一笑,抬手抚平了她的眉心:“小小的人,莫要动辄皱眉。”
“陛下故意引他们兵变,这样就能治罪谋逆,让他们再无法脱罪辩驳,可对?”云葳巴巴地望着文昭,急切地期待着答案。
“算是吧。”文昭揽着她走去花窗前,侧身挡住了云葳的小身板,指着外间的火光,柔声道:
“外头领着左卫对战的,是你母亲。朕想藉此堵住朝臣猜疑你与宁府的嘴,宁烨屡次护驾,为朕征伐,此等功绩在身,他们日后无人敢说你的不是。”
“我娘入宫了?那文俊呢?”云葳一头雾水。
“她在何处,朕还不知。她怂恿京兆尹率千余巡防武侯反叛,雍王在外率府兵镇压;萧妧带人围了杜家,她一家三口无人在府。今日京中警戒,她无法出逃,想来此刻,她就混迹在乱军中。”
文昭觑起凤眸审视着外间,温声提议:“走吧,去坐一会儿,窗边不安全,仔细流矢。”
“嗯。”云葳顺从地跟着文昭去了里间落座,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为何瞒着臣?是怕臣学了您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计谋吗?还是…信不过臣?”
“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小芷便想着复盘了?”文昭微微莞尔,随口与人打趣。
“没有。”云葳垂眸绞着手指,觉察文昭无意相告,也就闭嘴不问了。
文昭见她神色落寞,有些于心不忍,终究还是妥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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