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年下卿卿+番外(146)
作者:枫眷
“您说得对,我可以再穿一对儿耳洞出来。”
听得这话,文昭脑补了一幅云葳每日顶着一对儿猫头和兔脑袋入宫去朝议的盛景,不由得嗤笑出声来。
绝对是傻得可爱!
第97章 马脚
月挂中天, 星舞银河。
宁府长街外的行人欢声渐渐隐匿,京城官道两旁的灯火繁华也已消散,长夜复归静谧。
云葳最近有些多思劳神,窝在文昭的怀中, 于她是难得的心安。
是以多日不曾好眠的她, 眼睑一眯, 就睡了个迷糊。
文昭垂眸瞧着云葳安睡时恬然的容色, 目光里满是爱怜,她悄然紧了紧揽人的小臂, 生怕这片刻安稳, 是梦幻般虚离的泡影。
秋宁在门外守了许久,眼见弯弯的月牙缓缓爬上南天,忍不住推开了房门, 试图催促。
“陛下, 漏夜更深, 您该回去了。”抬脚入内时,秋宁余光瞥见二人腻歪的模样,慌乱垂眸避让。
文昭手抵朱唇, 拂袖一挥,气音轻吐:“左右已晚了,不急在一时,你出去候着。”
秋宁微微眯眼,不甘心地再劝:“方才宁夫人来过,耽搁久了怕是不合适。”
文昭甩了她一个白眼,觑起凤眸忖度须臾, 小心翼翼地将睡熟的云葳抱上了床榻,轻柔的给人掖好被子, 吹落烛火,这才踩着猫步离了卧房,直奔府外。
待到宁烨得了文昭起驾回宫的消息,她快步寻去云葳卧房时,只见女儿早已沉浸于梦乡中,无有意识了。
她的眉心蹙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文昭几日内频繁过府,上次惹哭了云葳,这次竟还将人哄着睡熟了,宁烨怎么琢磨都觉得二人相处的透着怪异。
无声合拢房门,她缓步游走于回廊下,脑海里的迷雾愈发深重,忆起连日来云葳疏离的反应,她却也无有勇气再出言询问分毫。
京城的另一头,小马车飞速奔驰,不出一刻,文昭就已回了大兴宫。
一脚踏出马车,文昭与泠泠月色撞了个满怀。
她凝眸望着层叠掩映的宫阙,沉声道:“这会儿太后该是未睡,去瞧瞧。”
秋宁颇觉意外,赶紧指了个小宫人先去通传,免得文昭深夜过去,将老人家吓到。
得了消息时,齐太后早已沐浴停当,连妆发都梳成了就寝前的模样。
“备碗安神汤去,快些。”齐太后颇为心忧地吩咐身侧的余嬷嬷。
她熟稔女儿的脾性,大晚上的,文昭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女儿此时来寻她,定是揣着恼人的烦心事,约莫今夜睡不安稳。
余嬷嬷匆匆领命离去时,正好撞上踏月而来的文昭,忙温声见礼:“陛下万安。”
“母亲睡了么?”文昭淡声轻语,虚虚的将人扶住了。
“太后等着您呢。”余嬷嬷颔首应承,躬身退了下去。
文昭放下心来,屏退随侍,紧走两步入了太后的寝殿,拱手一礼,莞尔道:“母亲安好,儿搅扰您了。”
“来坐吧,有好些年未在夜里见过你了。”齐太后端坐妆台前,和婉地朝她招手。
文昭近前,随手拎了把小木梳,立于她身后,轻柔给她篦发,寒暄道:
“您近来身体都好?听宫人说,您最近胃口尚可,头疼可好些?”
太后哂笑一声,转身攥住了文昭的手,怜惜道:“来此有事吧?你忙了一日,无需再侍奉我,坐下说说话。”
“那女儿就直言了。”文昭搁下木梳,与人对坐一处,温声询问:
“母亲可否给我讲讲旧事?姑母是怎样的人?祖父又是如何得了这天下的?”
“怎突然问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太后满面费解,定睛凝视着文昭,意外之感溢于言表。
“女儿得了些消息,与前雍旧事有关,有人检举姑母,她可能谋害了姑祖父在位时的林淑妃,也就是林青宜的堂姐。”文昭轻叹一声,眼底有纠结也有期待。
这些时隔日久的宫闱旧事,也就只能来问太后了。
闻言,齐太后一怔,显然是被这消息吓得不轻。
“怎会?”太后难以置信:“你姑母是个淡漠低调的性子,年轻时就不喜热闹争执,身为长女照顾老少都很尽心。她文武才德尽皆出众,也颇得你祖父器重,为何要害一个性情温顺的宫妃呢?”
“女儿也不解,这才来问您。”文昭垂眸低语:
“若真有此事,那林家结党图谋逆事的案子便很蹊跷,姑祖父暴毙的事更像被人筹谋设计了一般。如此一来,外间难免揣测是文家狼子野心,得位不正。大魏根基尚浅,禁不住此等揣测,女儿得查清楚。”
“昭儿不该作此想,你祖父最疼胞妹,他妹妹嫁给雍帝为后,生的一双儿女都病弱,他愁闷不已,护着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弄权?文家掌兵不假,但那时篡位不如权倾朝野,等候水到渠成来得机智顺遂。”
齐太后的话直白,却也是实情。
彼时前雍气数将尽,非人力可挽回。文家身为皇室倚重的外戚与将门,早已权倾一时,无需冒此风险,得了至尊之位,只是时间问题。在前雍末路穷途之时积攒家族名望,厚积薄发,才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你祖母是舒家人,你祖父与她鹣鲽情深,舒文两家彼此结亲,一荣俱荣,顾及这层关系,他也不会贸然窃国,徒担风险。当年末帝禅位突然,你祖父忧心好一阵呢。”
太后轻叹一声,昔年她与先帝早有预料,文家终有一日会正位大兴宫,却没料到时机会提前这许多,打乱了文家的节奏与步调。而后改朝换代,边境四起的兵戈杀伐,更是让文氏一族的宗亲死伤惨重。
得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文皇后只留下两个血脉,雍末帝舒臻禅位不久便病逝了,好在卧榻多年的长女舒珣竟渐渐痊愈,长大成人,肖似生母,被大魏太祖帝这个亲舅舅怜惜得紧,封了王爵金尊玉贵的荣养着。
“若非祖父授意,莫非是姑母自己的打算?暗中推波助澜,灭了在朝举足轻重的林家,加速前雍土崩瓦解,助文家早日上位?”文昭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今日怎么了?以往你不容旁人说你姑姑半分不是,今儿的口风不太对啊。”太后敏锐觉察出了异样。
“去岁初秋,姑母入宫探望过您。中秋之际,云葳府上就出了事,牵累了吴尚宫和吴桐、敛芳,还有槐夏。”
文昭怅然道:“吴尚宫跟您半辈子,因贼人威胁而背叛,我们身侧折损数名干将,这局足够阴狠,设局人熟知谁人是我们母女的腹心。况且那段时日入宫的人里,能派人接触到吴尚宫寝居的,只姑母一人。”
“可查到证据?”太后面色陡然严肃起来,自责道:“时隔日久,吾记不得她那日都谈了什么,往何处去了。”
“您无需烦忧。”文昭赶紧开解:“女儿派人去查了,只是跟您说说,您日后多加留意。”
齐太后沉吟须臾,肃然叮嘱:“嗯。杜淮执掌宫禁宿卫,你若无证据,不好打草惊蛇,但暗地里得把他的权势架空。你姑母若真有筹谋,从前雍至今隐忍近三十载,为的,只能是皇位。”
“女儿明白,时候不早,您早些安枕。”文昭恬然淡笑,起身微微拱手。
太后扫见去而复返的嬷嬷,温声留人:“命人熬了安神汤,喝了再回吧。”
“好。”文昭心底暖洋洋的,太后照顾她,一如小时候般无微不至,心思细腻,算是难得的宽慰。
可惜安神汤也压制不住她翻涌的思绪。
上一篇:该死的月光
下一篇:顶流A为何突然不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