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月光(69)
作者:曼特宁
“还能站得住,冷静好了回答我。”
短短几秒,唐澄被水冲透,她有些呼吸不过来,高冉往面前一站,她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缩进高冉怀里。
高冉听见她说:“好多。”
“好多是多少,四五个能数得清,好多是十个指头都掰不过来?”高冉把人推开,用力压下两泵洗发露,在她头上揉,搓,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从哪儿认识的?同事?家人介绍?还是哪些交友软件?嗯?”
唐澄紧闭着眼睛,水混着泡沫糊上她一整张脸,她的头被高冉的动作抓得左右摇晃,整个淋浴室除了墙没有任何物体能让她靠一靠,墙面冰凉,她刚靠上去就弹开,和高冉来了个碰撞。
“不说话?”高冉接着道,“沉默完这事儿就能过去,你骗谁不好骗自己?”
拿下花洒,捂住唐澄眼睛,从头顶冲下去。
高冉似乎知道怎么都撬不开她的嘴,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头发上的泡沫都被冲干净,高冉还是没把花洒拿开。
唐澄依然痛苦地闭着眼睛低着头,脚底打滑,她不敢动,只是扶住高冉的胳膊,防止自己摔倒。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高冉突然抬手拍了一下淋浴头,让它对着墙,唐澄也被她一推,背靠着墙,也是这一刻,她终于爆发,大声质问:“为什么每一次都把我认成别人!?”
“你是看不见?还是瞎?喝醉了就能幻想一个你想看到的人,你真当我不介意?”高冉扣住她手腕,不让她乱动,焦急地问,“前几年你都记得对吗?”
这些问题她等不到唐澄的回答,也知道就算唐澄清醒着,也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近在咫尺的人她不敢保证会对她做出什么,可都送到嘴边了,还能忍住只用眼睛看吗。
大家都疯吧,这样就能只享受此刻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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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你就装吧,一装一个不吱声
高冉:她不吱声我也不吱声(⸝⸝•‧̫•⸝⸝)
第45章
浴室的水蒸气越来越密,温度也不断攀升,本就脑袋发胀的唐澄因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让她更加头晕目眩,太阳穴像被针扎一样,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高冉的质问,一声高,一声压抑,她控制不住情感的流出,让唐澄心生悲哀。
可怜的高冉到底怎么了,又是怎样落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想听清,她想回答,想从第一个问题开始,把高冉所有的疑问解答清楚。
可是闭口不谈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高冉越加激动高昂的声音让她心脏被刺激得一抽一抽,狂跳不止,被扼制住的手腕已经快没了知觉,手指已经僵硬得动弹不得。
模糊的视线中,能看到和她一样上下起伏、呼吸频率乱成一团的身体。
她听见高冉说:“我够主动了,对吗?”
高冉嘴唇微张,另一只手从肩膀慢慢向上,抚过脖子,耳朵,再到脸颊,最后放在她额头上。
唐澄皱眉。
是在试探温度吗?
唐澄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向上。
高冉动作飞快,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捂住她眼睛,低头亲上去。
她的猜测是对的,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唐澄就主动迎上来,接吻时一如既往的温柔,是一种循序渐进试探着教学的耐心。
绵长一吻在汽雾流水中结束,高冉与她额头相抵,睫毛撑不住水珠的重量,一颗颗落下,顺着眼眶滑进去,朦胧之间,高冉分不清眼睛里的是泪水还是什么。
只因为没等到回应就崩溃,这不是她的性格,她应该把唐澄推得远远的,看不见最好,可令她没想到,自己竟每天坐立不安,时时刻刻关注着唐澄,还查岗似的去看她微信步数。
什么时候唐澄也能左右她的情绪了?
要命的酸涩感不停往鼻尖窜,剩下的尽是对唐澄默不作声的愤恨。
一喝酒就任人摆布,还说哪个好人追人追到家里,现在自己不就是她口中的好人。
高冉感到更怒火中烧的是,如果今天换成别人,唐澄是不是也丝毫不作防备,顺其自然地一步步发展。
仅仅是没由来的胡乱猜想,便让她醋意大发,她抓紧了唐澄手腕,轻轻一拽。
唐澄如同一只被捉住前爪的兔子,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稀薄的空气让她有种被重物捆压的错觉,喘&气声从唇齿间断断续续吐出,哪怕是不停告诉自己要放松,也一点用都没有。
她很难受,想推开高冉,被迫握紧的拳头才刚刚张开,面前的人就再一次吻了上来。
手指碰了碰高冉的下巴,唐澄明显感受到高冉整个人都打了个颤,接着把她手往下拉了些,似乎又有些顾不上亲吻的力度,在高冉故作镇定的慌乱之中,她被咬破了嘴唇。
而再一次被捂住的眼睛,也因高冉用力一压,痛得紧闭,瞬间炸开了好多密密麻麻的金花。
舌尖的血腥蔓延而出,高冉这才反应过来,她把唐澄弄疼了,弄坏了。
松了手,把人转过去,拿来浴球挤上沐浴露,快速搓出泡沫,从上到下把唐澄抹了个遍。
而唐澄则听话地撑着墙,身后一切都交给了高冉。
那双手摸过的地方,唐澄早已经有了准备,只是到肚子的时候,高冉动作慢了下来。
哗啦啦的水声仿佛静止……
唐澄把憋着的那口气吐出去。
什么都没有,水声停止,她被裹着浴巾推出了淋浴室。
唐澄蹲下等她,整个人折叠起来,没扎起的头发垂落在地下,像一条枯藤,被一场雨浇透,等待下一场灾难的来临。
高冉以为她会自己走出去,等她拉开浴帘,看见双手抱头的人颓废地坐在那儿,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把人拉起来,抱到洗脸台上,随手抓来条毛巾盖住唐澄的头,再抱着人出去。
半夜,一楼亮着一盏小灯,高冉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一直围绕着她的光彩神气荡然无存,她就这样呆呆地望向窗外,连若有所思她都不知道该思考些什么。
给唐澄吹完头发就把人哄睡了,唐澄第一次睡得这么快,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睡得这么安稳。
高冉在床边坐了很久,等唐澄第一次翻身,背过去时,才起身下楼。
静谧的环境总能让人平复一切情绪,这对高冉来说屁用都没有。
这一两个小时里,她反复回想刚才说的混账话,干出的混账事。
天蒙蒙亮,高冉把被子送上去,铺好,检查窗帘有没有全部拉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在楼上走来走去却不知要干什么。
先这样吧,等天一亮,也许一切都变了。
高冉前脚刚把门关上,唐澄就醒了,她没起来,也没打算起来,在床上睁着眼睛到闹钟响起。
关上闹钟,她又在床上坐了很久。
高冉走之前把浴室门关上了,磨砂玻璃映出的微弱光亮是镜子旁边的照明,这是高冉的习惯,也被唐澄保持了很久。
这一坐就到了中午,窗帘也挡不住烈阳,从缝隙中钻进来,唐澄两边一起拉开,明媚的阳光瞬间在卧室炸开。
她编辑好一条消息,跪坐在飘窗上,删删改改,只留下几个字,然后给高冉发送过去。
[没留宿吗?]
高冉收到那条消息的时候正顶着萎靡不振的状态在自己的房子里吸甲醛。
防止自己吸晕过去,撒手人寰,提前通知了袁时予和骆优雪。
这房子装修好了没住进来过,通风通了大半年,家具那些硬件也都搬进来了,只是还一团糟,没个家的样子。
之前给唐澄买的沙发就是她现在躺着的同款,一个人是真寂寞空虚。
几乎二十四小时没合过眼,她终于有了困意,也不知道是要晕了还是要睡了。
袁时予和骆优雪同时到的,两人面面相觑,骆优雪以为走错地方了,袁时予以为她也走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