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选择了牛奶(又名:论长嘴的重要性)(14)

作者:言邀竺


若夏且月性子软些还真有可能被这些夸大其词的话唬住,可惜她不是,若说她唱歌难听,现在的她或许还会自我怀疑一秒,但舞蹈不一样,她最早的记忆就是小时候在舞室跟着音乐快乐地扭动。要不是因为不想把唯一的爱好变成工作,她当初真的会考艺术类院校。

今天是她第一次认真看荣欣兰跳舞,有能力,但不多,随随便便练个五六年就能达到的水平。

她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选中自己,自卑罢了。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直到打开寝室门,她还是垂着头一副蔫蔫的模样。

出乎意料的,秋令竹和范安然也就算了,金溪竟然也没有凑上来,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动作的动静比往常大许多,似乎带着怨气。

夏且月不解,以为好友是在别处受了气所以迁怒于她。

她能受这个委屈?便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懒得再去理会金溪。

其实不止金溪,就是秋令竹最近都不太对劲。

“你是靠被睡才通过选拔的吗?”因为没有镜头,荣欣兰的话愈发过分,她将手搭在洗手台上支撑身体,眼中的嫌弃,“你的两次A评级是走后面的门了吧。”

之前的话夏且月都可以接受,就当是体验生活了,但是被当面造黄谣她忍不了。

“你的舌头是舔过蹲坑吗?这么臭。”秋令竹打开隔间的门,打开她们中间的水龙头慢悠悠地洗手,过了许久才看向若有所思的夏且月,“别笑了,很假。”

呀,她为我出头了。

且月得意。

不对,她竟然无差别攻击我!

且月愤怒。

或许要加大强度?

且月犹豫。

于是回到练习室的排练里,夏且月第一次认真跳这支曲目。

“停一下。你们这组的队长是谁?”

知道每个人压力都很大,为表示人文关怀,林PD拎了一大袋零食开展巡回访问。荣欣兰得到消息自然故意卡着点练习,希望可以在林PD面前刷刷存在感,但显然适得其反。

林PD皱眉:“这就是你们组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动作记不住,走位乱七八糟,除了夏且月,你们每个人的表现都不合格。你们就用个样子去面对支持你们的人吗?”

随后他看向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夏且月:“且月,你和阚可换个位置,到前面来。平时多协助荣欣兰训练,你们组的状态很差。”

看着林PD苦口婆心地给出建议的模样,想到自己那些的小九九,夏且月心虚地躲闪视线,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为了减轻愧疚感,她开始思考要不尝试挽救一下,至少明天之前的荣欣兰对自己的态度会好很多,毕竟被PD指责的镜头以及她们之后的状态一定会被播出去。

然而她高估了荣欣兰,刚摆好Ending Pose,就被人撞到在地,脚踝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你被林PD表扬傻了吧,跳舞都不注意队友位置。”荣欣兰的指责声比之前小许多,但眼中是完全无法隐藏的恶意,“你这两天好好休息。”

摔下的那一瞬间,夏且月感觉灵魂都短暂地离开身体,寒气布满全身,额头甚至冒出冷汗,脸白得吓人。她不想在讨厌的人面前真正变得狼狈,几乎要把嘴唇咬破,自己挣扎着站起来,连话都没说就回了寝室,脚踩在地上很疼,但没关系。

她是摔回床上的,头晕得厉害,脚底像是踩在冰上,即使穿了袜子都抵御不住冰冷。趴在床上,肚子的钝痛才终于被发现。

条件反射地跑到卫生间,捂着肚子靠在冰冷的瓷砖上闭眼缓了好一会,才发现脚已经肿成馒头。

幸好进来时没忘记把门关上。

夏且月不着调地想着。

她不允许这样的自己被任何人看见。

用凉水洗去衣服上的血渍,而后放进洗衣机,随手拿了瓶洗衣液倒进去,看见倒出的是大块的颗粒才意识到是留香珠,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味道很熟悉。

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回来,夏且月洗完澡就站在浴室里,用热水冲刷脚踝。

她不知道是该热敷还是冷敷,只是她现在太难受了,总该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

“什么是痛?痛只是描述状态的字。这种感觉的名字叫做痛,所以我才会觉得痛。”夏且月双手握住脚踝,轻轻揉捏,不断给自己洗脑,“现在,我,夏且月,把这种感觉命名为开心,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痛,我很开心。”

这番心理暗示很有效果,夏且月皱起眉头,妄想通过抖脚来缓解,毕竟现在的她真的太“开心”了。

在浴室不知待了多久,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将自己裹在巨大的浴巾里,一打开门就看见金溪坐在自己的床上。

“你没事吧?”对方的神色十分别扭,“江思云说你扭到脚了,脸色也很差,让我回来看看你。”

“没关系。”夏且月抬起受伤的脚,扶着桌子挪回床上,头上的浴帽都没有拆开,她现在实在没力气吹头发,见好友不信,她强撑力气举例证明。

“我真的没事。以前我们关系没这么好的时候,我从宿舍的上铺掉下来,脚掌肿得鞋子都穿不上,照样能一个人穿过大半个学校去校医室。结果校医室下班,我又一个人走回寝室,那两个月一张膏药都没贴过。”

说到这段经历夏且月发自内心地佩服当时的自己,得意地昂起头:“放心吧,我的承受能力可强了。”

......

二人难得沉默,金溪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你不问问我之前为什么生你的气吗?”

“你生气了?”夏且月心知肚明,但面上还是装作震惊,“什么时候?”

“且月,你说实话,是不是嫌弃我人气低?”金溪把藏了很久的不满说出来,“不然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组?”

“我只在乎你这个人,不关心你外在的任何东西。”夏且月没想到好友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她看一眼门外,示意金溪把门关上,开口解释,“荣欣兰不是什么好人,你离她远点。”

“啊?”既然疙瘩已经解开金溪又恢复原样,回忆之前的相处,的确有违和感,但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于是秒变星星眼准备吃瓜,“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吗?”

夏且月神秘一笑,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安详得好似与世长辞。

“你别睡,且月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爱的,你就告诉我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不知为何,今晚比以往要更安静些,安静到有一丝响动都格外清晰。

她还没有睡着。

那声闷哼虽短暂却还是被秋令竹听见,她将手伸到枕头下拿出药膏,轻轻摩挲着。

她回来前鬼使神差地去了趟药房,鬼使神差地询问哪一瓶药对扭伤效果最好,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在尝试不再管夏且月,很明显,失败了。

尤其是路过舞室时听到荣欣兰对夏且月的斥责,许多次她都想冲进去,可是她没有那个权力,她怕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夏且月受到更多伤害,所以她只能装作不知情,同时又怨恨对方为什么不懂反抗。

她本想当做没听见夏且月扭伤的消息,她也没想回寝室,只是练习室那边的卫生间太多人了,为了节省时间,她只能跨越半个城堡使用寝室的卫生间,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如果说她看见夏且月受气不懂反抗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那听见对方笑着说自己的光辉事迹时只剩下心疼。这件事她隐约记得,在曾经的无数条消息轰炸里夏且月提过自己从床上摔下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秋令竹蹑手蹑脚地下床,坐到夏且月的床尾,两只脚,一只像白玉,一只像炖煮后猪蹄,不费力地拿了出来,仔细瞧瞧果然没有抹药膏。

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对方瘪瘪嘴,夜色里那双眼睛亮亮的,有珍珠在点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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