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千她又A又靓gl(32)
作者:斩潮生
某日夜黑风高之时,偶然一把带着信笺的匕首插入彰忆月身侧墙体之中,彰忆月取下之后,发现信笺之上只潦草写着几个小字,应该是那人慌乱之中所写。
“天牢、新帝、漠北、小心。”
当彰忆月打开朱门,却只发现一道瘦削的残影,便知道又是纪燕然所为。奇了怪,纪燕然本来是岚太后的人,怎么这回又投靠萧家和叶霜这里了。
事不宜迟,彰忆月连便衣都没有换,乘上马轿火速赶往天牢,她知道,花无道想以借自己之手,将先皇遗留的圣旨交付漠北叶霜和萧越泽手中。
却没想两位侍卫举起红缨枪,拦住了彰忆月的去路,彰忆月重新整肃了衣冠,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带血帕巾,佯装咳嗽几声:“我想和我小郎君说些临别的话,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张老说,没有令牌不允入内……”
彰忆月听到这话当即起了急,柳眉倒竖:
“呵,你们就这么喜欢听那张禾的话吗,是不把我长公主放在眼里了吗?若是皇帝阿姊出了事,新皇先拿你们试问!”
侍卫面面相觑,也实在是无法,长公主将其屏退之后,独自一人提着灯,走进幽深寒冷的囚牢之中。
走在青苔遍地的囚牢中,彰忆月的思绪也没有断过,话说花无道也不是不懂变通、执拗之人,人们都知道长公主身弱,不方便走动,而且宫中人都怕染上病,何况长公主常年软禁府中,必定不会查到公主府的头上。
看到在铁栅里头,蓬头垢面的青年狼狈的躺在枯草垛上,身上的“囚”字早已经被殷红的血液洇然。
“花督抚?”
“回长公主,是长公主。”
见到彰忆月到来,花无道警惕地看着周围无人,才放心地将怀中的一卷无半分泥泞的卷轴递给彰忆月。
“有劳长公主给萧将军和叶小娘子了。”
彰忆月看着那双鲜血淋漓的手,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们初逢,竟是如此令人唏嘘,无合卺酒互赠,无红装嫁衣,无十里红妆,有的只是家国存亡之痛。
如果,自己把任务接下,也可能死在去往漠北的途中,可是一旦去往漠北,也能看到叶霜了。
彰忆月看着手中的圣旨,先是犹豫了半晌,现在漠北局势并不安稳,一旦交付这卷圣旨,三军更有可能因为这道尘封多年的圣旨而掀起腥风血雨,也许大雁城再无安宁之日,叶霜也可能因战乱而死。
是去,还是不去?
见到彰忆月犹豫盘桓,花无道朝着彰忆月全身跪拜去,目光寥若寒星:
“臣不敢自称长公主驸马,只是心觉,无能彰政掌权,对国库资金挥霍无度,今朝民不聊生,明朝大雁城必定会如雨蚀沙堡、危在旦夕啊!!!我也知晓长公主所爱另有其人,但若大雁城溃散,覆巢之下又怎可有完卵……”
彰忆月咬咬牙,把圣旨藏在怀中,双唇颤抖着:“好。”
“臣九死而无一悔,可救不回中原臣死有余辜,鲜卑、回鹘、契丹三族对大雁城虎视眈眈,眼下情景事不宜迟啊公主殿下,耽误一刻,便是对……便是对……”
花无道对着彰忆月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满是鲜血,满眼的泪水惺忪:
“今生……与长公主无缘,花某来生结草衔环、执鞭坠镫,纵使当牛做马也会报答长公主的。无奈我花某三尺微命,难怀青锋长报国。悲也!哀哉!”
是夜,彰忆月扬鞭上马,怀揣圣旨与通关文牒出逃漠北。彰忆月在临行之时又用小六壬卜了一卦,却又是下下卦。
太安元年,九月廿九,花无道因扰乱军心之罪以及谋逆之罪于午时三刻斩首示众,头骨悬于女墙之上,天下百姓效穿白衣,为一代忠臣之死悲怆涕下。
太安元年,十一月初四,鲜卑自西北漠北暴起,哈达穆将军率领一百大军从漠北起身,买通萧家军一位精锐通讯兵,又从月祗泉上流流域扎营,在水中投毒,致使下流萧家军大军死伤大半,雁城徐家军支援不力。哈达穆派出三万鲜卑兵,大败萧家军,萧越泽以及叶小娘子陷入敌军。
又过一旬之久,趁着战火停歇间隙,长公主终于脱险深入双军阵营内,给叶霜飞鸽传书,彼时漠北深雪厚足一尺,饥寒交迫的彰忆月强撑孱弱之身,仅靠着当年叶霜所送银镯信念,孤身走过十里皑皑白原野。
惟见身穿战甲的叶霜驰通身雪白的照夜玉狮子而来,笑容璀璨若星,一步仿佛可跃万里,红袍掠过彰忆月的眸前,手中上邪剑似可洞穿苍穹。
“——阿月,我来晚了。”
正逢此刻,彰忆月瞠目而望,双眸满映眼前之人,她在视线相交汇的刹那彻底沦陷,六年的思念在一瞬间有了意义。彰忆月失声痛哭。
第27章 [霜月篇]定风波
皑皑雪原之上, 踏月而来的艳红与停步回望的鹅黄素衣终于相隔六年时光再次相逢,成双花影可觅雪中,漫天飞霜不再如同寒刃,此刻倒是像轻柔翎羽轻扬起了。
花容月貌的姑射仙与浩然正气的女将相逢, 此刻光景倒是人间无数。
从一开始大雁城舍身救命的缘分牵扯起, 便是再也纠缠不清, 此生都与她叶霜有关了, 就算是爱神红娘来解, 就算是天命不公,彰忆月这回也绝不放手了。
“不晚,不晚的。”彰忆月屏住呼吸, 往日朝思夜想之人如今终于得见,九年来悬在心上的念想, 终于如巨石悄然落地, 因这一回眸有了结果,让彰忆月彻底心安。
不晚, 能在身殒之前看到叶霜最后一眼就不算太迟,彰忆月哪怕未来伴青灯古佛, 了却这俗世的尘缘,哪怕身赴黄泉也无憾此生了。
得见她一眼, 枯木逢春, 万物皆有了色彩。
正当彰忆月想将多年她等待叶霜的苦闷、公主府外十五年未抽的柳树忽然抽了芽、她从玉芙蓉上取下胭脂虫便做好了一叠好看的胭脂之类的话通通告诉叶霜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来花督抚在狱中说的话。
鲜卑、回鹘、契丹三族对大雁城虎视眈眈, 眼下情景事不宜迟啊公主殿下,耽误一刻, 便是对……便是对……
便是对于大雁城的千古罪人。
这千古罪人的名号,她彰忆月担不起。
彰忆月虽然不是朝中谋权之人, 但是那些家国之义她其实懂,她都懂的,眼下的情景来不及让彰忆月诉说那些儿女情长了。
她自然也跟着太傅也读过《北渡》中的“红粉哭随回鹘马,为谁一步一回头”。那些嗜血残暴的族长俘虏无辜的平民,中原皇帝无能贪奢是皇帝错,可是黎民百姓并没有错误,若是再找不回继承皇位的太子,那么大雁城迟早毁于彰政的手里,这么想想她也是害怕。
所以,彰忆月来不及说这些煽情的话了,她现在自己都凶多吉少,眼下当急之务便是把圣旨尽快递交。
“月儿,真是好久不见。”叶霜欣喜万分,可是却见到彰忆月身披单薄便衣,身旁并没有随行侍卫,彰忆月整个人冻得僵硬,那宛如春风般的笑意旋即便凝固在脸上。
彰忆月的眉睫满挂冰霜,她从冰冷潮湿的空气中呼出一口白气,恭恭敬敬地回复道:“事情紧急,花无道将圣旨递交给我,说将军夫人看到这道圣旨就知道太子的线索了。虽然不知何意,但我还是把圣旨如愿以偿的而带来了。”
“国|家危难之时,多谢长公主协同,长公主之名必定在青史长留。”
叶霜盯着彰忆月手中的圣旨沉思片刻:“这就是花无道所说的先皇圣旨吗?”
既然花无道锒铛入狱,那么现在他多半已被张禾以及其幕僚谋害至死,就算不死,也必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