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只取一瓢+番外(240)

作者:云书致远


得知中宫已经安全回宫,最高兴的就是大理观御承等几人了,肩上压力顿时一轻不说,晚上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早朝,石忞当朝通报了金牌丢失一事,知道真相的人被下了令,不敢乱说,不知道的人,不用石忞多做解释,一下就把这两天陛下的一些动作命令和大理观、刑部、督察院的动作及木兰雨等人下狱的原因,全脑补理通了。

一时之间朝堂上,全是大臣的谴责之词,有谴责偷盗金牌的人胆大包天,不将陛下和朝廷放在眼里,也有人谴责禁军护持追捕不力,要降职将功赎罪才行。

石忞便顺势而为,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最后罚了木兰雨和易统梵半年俸禄,并着二人将功折罪。另外,丢官服不报的官员也被罚了三个月俸禄。

至于同样丢了衣服的外禁军和衙役,按照一级管一级的原则,不用石忞亲自下令,直接告知外禁军司和衙役所在衙门,由其上司按律处罚即可。

卢晏和半月等当晚值守的宫侍、禁军也因守护不力,全被石忞秘密罚了半年俸禄,内官宫侍杖责十下,禁军杖责三十下,这还是她酌情减免的,若按律,责罚比这严重两倍以上。

晚宴设于宝庆殿,申时末未到,步家四人就进了宫,文侯一家比步家还快点,礼亲王一家和赵侯家的来的最晚。家宴和国宴的分案而食不一样,用的是圆桌,经过石忞改进的旋转圆桌,一般八人一桌,但他们总共五家人,竟将将才坐了三桌,还不满。

在什么都讲究尊卑的古代,虽然能来的都是皇帝的亲戚,但关系也分亲疏远近,座位怎么坐自然也有规矩,不是你想坐哪里就坐那里。

主桌空着三个主位,剩余五座为礼亲王石延一家五口。赵侯府因为赵侯病重,需留一人照顾,只有赵程凡一人前来,被安排与步侯府四人座一桌,文侯府五人另坐一桌。

在等候开宴的时间,本就熟稔的礼亲王和赵侯、文侯三家,相互问候后就把话题扯到了最近发生的事上,怕步家的人抬拘谨,礼亲王还多次主动关照,本来有些拘谨的步朗等人也慢慢放开来。

直到快开席的时候文昱和石忞、步千雪才前后脚到,没等众人行礼,石忞便出言阻止道:“今天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都坐吧”。

“谢陛下,谢太后,谢中宫”众人依言入座,大家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再像之前那样谈笑言言。

石忞扶着文昱到左边位子坐下,步千雪已在右边位子坐好,坐下后,石忞环视了一圈,少了远在北方的赵焕英和还在押解途中的文之远,而最无聊的要数和她一辈的礼亲王世孙和文之勉。

既然人都到了,石忞便示意路关初上酒菜,没一会,宫侍陆陆续续把酒菜上完了,虽然菜看着像荤菜,但大家知道这些都是素的,包括酒,也不是什么烈酒。

石忞举杯道:“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我的长辈,今日设家宴,一是缅怀皇奶奶,犒劳大家近两月的辛苦;二是为赵侯祈福,希望他早日康泰”,说完一饮而尽。

见石忞举杯,大家也跟着举杯,就连年纪最小的礼亲王世孙也给倒了杯果酒。

知道她喝的是水,步千雪半点不担心,和其他人一样跟着文昱一起喊道:“祝赵侯早日康复”,说完大家皆一饮而尽。

席间,石忞几次无意间看向步家那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每次看见步朗,她都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虽然石忞说了不用拘礼,但最后大家还是很拘谨,加上吃饭少说话的礼数,气氛也不像一般人家聚餐那样热闹,直到饭后甜点的时候,石忞突然慎重道:“自古以来,王朝未有恒久者,唯循环往复而已,然华朝多存续一年,你我便多享一年荣华富贵,我们已经享有太多的特权,切不可做哪些与民争利,自毁根基之事,多修身养性才是正途”。

“陛下,臣等惶恐”礼亲王起身带头行礼道,其他人自然也跟着有样学样。

自古以来那个王朝不想传千秋万代,恒久远,就像神朝创立恒历,不就图个世世代代恒久远的好兆头嘛。陛下倒好,不仅自提灭亡之事,还说得一年是一年,一幅即将大祸临头的样子,让石延等人十分惶恐不安。

万一华朝真的倒了,那些当官还能靠投降保住荣华富贵,当年华朝初建,不少大臣就是这样来的,但他们这些勋贵却是跑不掉的,轻者被贬斥为平民或奴仆,重则直接性命不保,想想都不寒而粟。

“我比你们更惶恐,前朝共历十一帝287年,到今年我朝也已历十帝282年,我高压打击贪官污吏,实施新政即是为了自救,也是为了救国,让我们,也让百姓免于战乱之苦,但你们不支持我也就算了,有的还拖后腿,我急啊,想啊,有时候一整晚都睡不着”石忞哀声道,一脸愁容。

礼亲王等人从未见过这么哀伤难过的石忞,即难过又后悔,当初她就应该好好管教石思河,再差钱能比百姓惨嘛,开什么钱庄啊,真的是!

礼亲王石延言之凿凿道:“陛下之言犹如刀割斧砍,让臣痛心疾首,让臣悔不当初,往事不可重置,以后一定谨遵陛下教诲,修身养性,不与民争利。臣石延,今日在此起誓,以后但凡新政之事,我礼亲王府绝对鼎力支持,若违誓,就让礼亲王府从此不复存在”。

“好,有了您的支持,新政完成之日指日可待”石忞一改刚刚颓废,亲自扶起石延欣慰道。

有了礼亲王打样,赵侯、文侯和步侯三家也都一一发了誓言,从此不与民争利,全力支持新政。

虽然石忞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文之远,但身在内阁的文渊早已经知道了文之远的大致情况,原本心中一点点的侥幸也彻底灰飞烟灭,下定决心后开口道:“请陛下削去文之远的爵子之位,按律严惩”。

石忞思考了半天,才不忍道:“准,着宗人府按律办妥此事”。

“臣遵旨”没想到参加家宴也能接到活干,石思河连忙上前行礼领旨意。

本来这个宴席只是步千雪想见见家人的,但石忞却忍不住把其他几家都叫上了,即是聚一聚,也顺便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国家现在的处境艰难,少整些幺蛾子。让她没想到的是,礼亲王竟意外的上道,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奶奶她们都信任她,喜欢让她办事了。

最后上上来的甜点没动多少,晚宴就彻底结束了,出了宫门,石延对着石思河就是一顿臭骂,从路上一直骂到王府都没完,往常护着石思河的王妃难得的异常安静。

姜丽和步家两老见步千雪好好的,也安安心心的回去了,陛下的意思他们懂,他们家也没做那些事,做了的也用命偿还了,家中规制和下人侍卫也都没超过规定,甚至远比规定的低。

所以从头到尾最轻松的就是步家一家,以至回去的路上还说了不少话,只是往常话并不少的步朗却有点异常沉默,几乎没说几句。

一回到步侯府,姜丽就立马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给步朗看看,生怕她生了病。

这让已经贵为步侯府爵子的步朗更加愧疚,一夜睁眼到天明,本来没病的,没两天竟真的生了病,而且颇为来势汹汹。

第一百七十四章

石忞不想见符尧, 宣常乐却是时时关注着她的消息,得知她已到繁都后,就多次派人打听,知道她被关到宗人府以后, 连夜就要去宗人府。

追随她的人见她怒气冲冲, 眼神狠厉的要去见符尧, 生怕她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直接以身为墙,门也堵了,死劝道:“此地非我康国,还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宣常乐几经突围不得, 泄气般叹了口气,缓了缓道:“你们放心,虽然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此去, 只是有事想问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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