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31)

作者:领让望


邱荷眼睛还盯着池云离开的方向,听到她哥这样说,不由急道:“你当年不是和小池姐姐谈恋爱吗?怎么现在看着还不如老同学呢?”

当年他俩是在谈恋爱吗?邱哲终于敢认真回想那段时光。

池云退了社之后,基本上就和他没有交集了。他却不知道怎么了,两周没听到她来催稿,反而不习惯了,去他们班级门口叫人喊池云。

在荷尔蒙旺盛的高中时代,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一片惊涛,当时也有不少八卦的同学说他俩在谈恋爱。

但实际上,池云懵懂得不像即将成年的女孩子,面对他的邀约,有一半托辞说:放学要回家帮妈妈的忙,另一半能应下的邀约也多半是两班的联合活动。

他自以为费尽心思地在上演一场场感动的追人表演,可奈何对方永远没和他同频,偶尔面对同学的起哄,她也只像个受了惊的小白兔,不知所措地解释道:“不要乱说,被老师听到了不好。”

少年的傲气在一次又一次的解释中渐渐磨灭,他觉得池云太过冷淡。

很快进入高中冲刺阶段,他的心思也被重新拉回血学业上面,等他考上理想大学后,也只是在同学聚会时或友好或八卦地询问中,任凭少年无处安放的自尊疯长,含糊其辞地回道:分手了。

同学唏嘘道:异地恋是不太好维持。

他饮尽一杯酒,附和道:是呀。

后来那段记忆也渐渐变了模样。

他大学谈了两次恋爱,工作后领导、亲戚也介绍了不少,可每次接触下来后都是不了了之。

他有心将记忆里那段未完成式的恋爱真正开始,却发现他和池云之间的同学情都已经淡薄了。

谢春雨和池云本就走的随意,后来也没再和邱哲兄妹碰面。

出寺已经是两小时后,要到闭寺时间,池云和谢春雨朝停车场走去,渐渐地隐在人群中,两人十指相握。

走了几步之后,谢春雨突地开口叫她:“小池姐姐。”

池云心头一跳,侧目看向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原来就想小池姐姐身边肯定有不少追求者,我不知道能不能占优势,现在虽然站在小池姐姐身边这个位置了,更发现危机重重。”谢春雨抑扬顿挫,感情充沛地感叹道,“连同学的妹妹都在保媒拉纤。”

池云被她满口“小池姐姐”叫的牙酸,再听她这翻话,更是酸到想笑,故意道:“现在发现也不算太晚。”

谢春雨低低笑,而后宣誓般道:“肯定把握好机会,不给其他人任何可乘之机。”

池云不再闹,跟她解释:“当初上学的时候,同学爱开我俩玩笑,我那时候总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和同学聚会,每次都要跟我提起他,才发现他可能是追过我一段时间,但在同学口中是我俩谈过恋爱,到现在我也总是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我记错了。”

谢春雨看向她:“这么坦诚,显得我吃醋吃得无理取闹了。”

池云挠了挠她的手心:“说不准以后我也会无理取闹。”

作者有话说:

收藏像是到了减肥瓶颈期的体重,一动不动(??`)

第26章

就这样一晃眼国庆假期要过完了。

池云回家的时候是和小彭四人包了辆私家车,带上大米回来的。现在回去,谢春雨当司机,将几人一起捎上。

池母准备了一堆食材,有从小菜地里自己种的菜,怕给谢春雨车弄脏,一一摘干净装进了袋子里。还有一小盆自己炒的羊肉卤,热气刚散干净凝固好,放在了副驾脚下,让池云留意别洒了。

最后跟谢春雨说:“下次有时间再来玩。”

车遥遥开出去好远,还能从后视镜看到池母站在门口送她们。

谢春雨车技好,车程两个半小时就进了宁市。

雪婷小两口邀请她:“午饭在家里吃,我们从家里也带了不少东西。”

其实是他们习惯,每次一起回来都要在雪婷家吃顿饭才各回各处,甚至还备了大米专用的水碗和饭碗。

谢春雨怕第一次见面就去家里吃饭不方便,池云给她了一个安心的微笑,对她说:“没别的事的话,就留下来一起吃。”

雪婷带回来的也都是半成品,很快就做好。

小彭又提议:“要不要小酌一下?”她酒量最浅还最爱吆喝。

池云也看向谢春雨:“你喝点吧,等会儿回去我开车。”

谢春雨也不想扫大家的兴,应下:“叫代驾就行。”

“不走都行。”雪婷说,“我这儿向来是大家的联络地,沙发、床绝对够睡。”

本来还客客气气的几人,几杯酒下去气氛终于热络起来。

“我们都比池云大一岁,小时候就她学习好,非得跳一级赶着跟我们当同学。”雪婷说,“从小学一直到大学考上不同的地方才分开,谁知道毕了业之后又一起来宁市打拼了。”

“这不叫打拼,叫生存。”小彭半开着玩笑,义气云天地跟大家干了一杯。

雪婷小两口现在是待业状态,甚至还有换城市的想法,一说出来,大家心里一默,连着喝了好几杯。

谢春雨堪堪转头看向池云,心想:如果不是这群朋友,池云会为了她留在宁市吗?

池云没喝酒,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眼神询问她还好吗。

小彭已然微醺上头,不像刚才在车上那般拘束,苦大仇深地问谢春雨:“老板,在宁市生存容易吗?挣得少花得多!我都来好几年了,还是没存款,纯流动资金!”

谢春雨实在无颜回她,因为她的财富积累过程说起来像是炫富:她是拆二代,一毕业手里就有十几万,两套房子,一套出租一套自住。先在一个国企老老实实当了几天上班族,随即就拿手里的钱投了茶店,挣得肯定比上班族多,她才又开始折腾水果店。

看她沉默,雪婷老公突然福至心灵:“你是宁市本地的?”

谢春雨说了自己家拆迁前的名字。

雪婷老公默默地抱了抱拳。那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征地后盖了宁市的次中心商业圈,当时政策还好,给的房子多,补偿款也多。

一群人本来就是吐槽,现在突然发现了阶级壁垒,连微醺的小彭都看懂了大家的默契,一致转移了话题。

池云夹了一个大虾球给谢春雨,玩笑道:“我真没看出来谢老板身价如此高。”

谢春雨却认真,眼睛里像是揉着一坛蜜罐,对她说:“之前咱俩也没谈到过,今天晚上回去我可以把房子位置、存款还有茶店流水拿给你看。”

池云笑了笑没说话。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韩潇临去香港前对自己的殷殷嘱托——谈恋爱要看对方的家庭、父母。那天被她刻意抹掉的天平两端再次出现了自己和谢春雨,自己遥遥挂在天平的高处,不对等到像是谢春雨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

小彭迷蒙中看着她俩,不由地心想:她是已经喝到位了吗?朋友之间需要坦诚房产、存款吗?还有这个眼神,大家平时也是这样吗?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小彭先一步去了卧室醒酒,池云和谢春雨也准备离开。

“等下周末有时间来一起搓麻将。”临出门,雪婷还在热情地邀请她,“来我家自助,管吃管住。”

谢春雨笑着应下了。

池云滴酒未沾,拿了谢春雨车钥匙上了驾驶位。

谢春雨跟她确认:“你有驾驶证吗?”

“有,车技还不错。”池云笑她,“做一次你的专职司机。”

“谢谢我的司机。”谢春雨系上安全带,对她讲自己刚开车时,“三哥之前有个红色雪佛兰,本来是想送他女朋友的,后来分了,就扔给我练手了,前杠都被我撞掉两次。”

池云比谢春雨矮点,调整了一下座椅和后视镜,才点火出发:“我是标准学员和老司机之间的模式,敢超速超车,但绕车一周这种刻板行为也深深根植于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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