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66)
作者:偷天
太极殿内,李淳少有的兴致高涨,过了新岁她便可以不再沿用先帝的年号,看着祖公选出的一些年号,将御笔落在永和二字上。
“刑部尚书许敬求见。”
李淳点头,将批注交与祖士言,示意他留在殿内,“杨家之事,祖公无需太过担心,仲宜与刘成徽宋开义已经全然掌控着羽林军,郦容被困在邱泽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等只需速战速决。”
“圣人。”
示意许敬坐在对面祖公一旁的蒲团上,李淳问道,“杨绅如何了?”
“倒是说不出半个字了,”许敬答道,杨绅入狱的第一天,他便依圣人之意亲手剪断了杨绅的舌头,如今人尚在昏迷中。“只是杨绅之罪名,臣尚有疑虑。”
立在身侧的杨荣替其将酒盏斟满,便退在一侧,这段时日以来,圣人愈加离不开酒了。
李淳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杨绅之罪,与杨勋通敌突厥,意图谋反,再者便是淫乱后宫!”
两人听到李淳的言语具是一惊,原来之前坊间流传杨绅与后宫私通竟不是空穴来风。
过了几日朝廷才下达杨绅的罪名,杨家人皆被抓入了吏部大牢,刚开始尚有许多百姓叫好,这杨绅终是可恨,可后面刑部抓人便不只是杨家人,但凡与杨家沾亲带故的都被抓入了大牢,以至于刑部大牢都装不下,此案审理之时,犯人便死了许多。
眼见着事态愈演愈烈,朝中大臣怕引火上身,便诬告其他官员与其勾结,也有不少朝臣劝谏圣人杨家看在太后面上饶杨家死罪,可圣人却将此事放任不管,任由许敬抓人。
太
后入热锅上的蚂蚁,她这段时日居然被禁足了,蓬莱殿外的守将不允许她出入,李淳当真是胆大包天。杨家如今到底如何了,她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杨慜如用重金买通用饭的小黄门,让其带这口信前去找皇后,外朝的人她找不了,那便前去求宋槿阑,她向来心善,定是会帮忙的。
清宁宫开始布置新岁的物件,宋槿阑陪着十五也开始着手布置起来,阿楚进来时神情有些迟疑,看着宋槿阑欲言又止。
“怎么了?”宋槿阑问询道,让阿嬷看着十五,与阿楚一道往外头走去。
“方才来了一个小黄门,说是太后托他传来的口信,求您前去蓬莱殿救太后,”阿楚为难的说道。
太后被禁足在蓬莱殿之事,她亦是知晓,杨家满门入狱,还有各种罪名传出来,众说纷纭。宋槿阑眉目微蹙,“阿楚,唤秋域随我前去一趟。”
“皇后,圣人定不会想你参与此事的,”阿楚劝道。
此事不是她可以置身事外的,宋槿阑苦笑一声,她与杨家的关联如何能隔断呢?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她亦不知道。
蓬莱殿的守将的宋开义的手下,见到是皇后来此迟疑了一会终是让其入了殿内。
“太后,”宋槿阑倾身行礼,太后似乎苍老了些,坐在蒲团上神情有些呆滞的看向她。
“如今就只有你还有尊我这个太后,”杨慜如凄凉的笑道,而今杨家估计是墙倒众人推了。
宋槿阑垂着眉眼,没有答话,杨家与李淳的积怨她不了解,可这么多年的亲情定不是这般容易化解的。
“我今日让你来,是想求你,救救杨家!”杨慜如起身,朝宋槿阑倾身道。
“万万不可,太后!”宋槿阑见忙搀扶起杨慜日,眼眸中闪出几分慌乱,“槿阑势单力薄不知该如何帮到太后。”
杨慜如拖着她的手臂哀求道,“如今只有你能救杨家了,只有你替杨家说话,三郎不会怪罪于你!”
“这,”宋槿阑为难的看向杨慜如,该如何婉拒这个祈求,她根本无法在李淳面前开口。
见她这般迟疑,杨慜如毫不犹豫的跪在宋槿阑跟前,“你不知晓李淳是怎样的人!你可以知道她的真正的李淳是如何死的,跌入水塘中的是她自己,可心善的淳儿前去救她,却被她拖入了水塘,这个始作俑者自己却游上来了!那般小小的年纪就心肠如铁,让我同意她用李淳的身份活下去,其实是她早有算计!”
“这些年我小心护着她,还将你给害了,我内心日夜受着折磨,可她丝毫没有影响,如今她羽翼丰满,却要将杨家一网打尽。槿阑,求求你救救杨家,你不知道她有多狠,莫说乌央和李络活不了,十五也命悬一线呀!”杨慜如颤声道,依李淳的性子定是容不下那两个杨家血脉。
宋槿阑拼命想扶起太后,她却执意不起来,便也跪在她的跟前,三郎她,定不会伤及孩子的,稚子无辜,怎么牵连到他们身上。
“太后,圣
人来了。”
听到外头的通传,杨慜如霍然起身,定定的看向宋槿阑,“槿阑,我会让你看到这李沁究竟是怎样的心肠!”
第62章 迷局
“母亲, ”李淳看向杨慜如, 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她终于要赢了这场战役, 为之抗争了二十余年。
杨慜如从未在李淳面前这般狼狈过,她迈步有些踉跄的走向她, “你当真打算对杨家下杀手吗?”
新仇旧恨只要她一声下令, 便可以终结, 李淳分外享受着此刻 ,即将得胜的一刻, “太后不是心知肚明吗?”唇角是难以掩饰的笑意,她的生母,她的胞兄,还有这些年她所受的那些屈辱,仿佛都得以宣泄。
“我能有今日不是太后一手教导出来的吗?”李淳环视着蓬莱殿内的一切, “太后是这般钟爱这皇宫,你是前朝皇室, 可又有何用嫁了一个根本不受重视的皇子还未有所出, 不得不抢走一个婢女的孩子。”
“是我, 让太后得偿夙愿,有生之年得以在这长安宫入住, 可惜, 我现在要夺走它了!你可知我为何不愿迎封先王为帝, 便是让你不得入宗祠!”李淳嘲讽的轻笑,这些年她压抑自己的恨, 而今她已然无需克制对着杨慜如肆意宣泄。
杨慜如跌坐在案几旁,“难道往日的情分你一点都不顾念?竟不知你是这般恨我!”她以为李淳于自己多少带着恩德的!
“我恨不得将你杨家挫骨扬灰!”李淳面部狰狞的说道,“母亲与阿兄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
“你不过是自私自卑冷酷之人,居然将李淳的死推在我身上,当时可是他不顾一切下水去救你,可你呢爬上了岸冷眼看着他淹死,李沁,你这些年良心可曾安过?”杨慜如怒极反笑道。
“你休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害死他的!”李淳怒吼道。
杨慜如站起身,悲悯的看向李淳,“你都是这般自欺欺人吗?杨荣当年力气太小扯不动两个人,而你挣脱了他的手,任由他沉入水塘。”
不可能的,李淳怒目圆睁的看向杨慜如,她的记忆里明明不是这样!
“你若不信,去问杨荣,他可是对你忠心耿耿,”杨慜如笑道,“你是怎样的人,我可是看得透彻,这个世上在没有人比你可怖,你将所有的淡漠伪装在这张平静的外表下,李沁,你永远是那个无人疼爱只能在柴房受饿的孩子,可惜淳儿心善那般袒护你,结果你便是这样恩将仇报。”
“还有宋槿阑,”杨慜如哑然轻笑,“她何尝不是你的牺牲品,你让杨绅强暴了她,还生下一个孩子,后又悲天怜人想去弥补她,李沁啊李沁,你怎的这般卑劣!所有这一切都是你默许的,却都赖在我身上,好似这般你便没有沾染那鲜血一般,乌央沦落此地又何尝不是你的错!”
随后杨慜如又笑道,“你可别忘记了,李元和李络身上留存着杨家的血脉!”她知道李络是不可能活着的,她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刺激李淳,她那般钟爱宋槿阑,定是不能让她好过,“听着李元口口声声唤你阿爹,是何感受呢?哈哈哈哈!”
“但凡是杨家人我绝不会手软,你便看着他们一个死在你前面!”李淳咬牙切齿说道,那种恨让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蛰伏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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