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58)
作者:偷天
“侄儿会谨遵太后所言,”出了蓬莱殿,心中的怒气总是消散不去,行至太极殿附近又生出几分疑虑,以前这李淳可是待自己恨之入骨,这条腿便是被她打伤的,而今这般笼络自己当真只是因着自己是杨家人?
这丞相之位好是好,若是因此丢了命,那就不值当了,杨绅仔细思量一会,便迈步往太极殿走去,恨不得现在就将这身官服脱下。
“臣拜见圣人,”杨绅俯身行礼,他不是个沉稳的性子,这会脸上便是满脸的急切。
合上手中的书册,李淳面带笑意,杨绅方从蓬莱殿离开,就这般急切的来了这里,定是太后说了何,才让他这么焦躁。
“丞相可知,某今日寻得了何物?”李淳不疾不徐的说道,脸上满是得意之情,杨绅是个急性子,她便故左右而言他。
“啊,”杨绅愣了下,忙回道,“臣不知。”
李淳从案几上拿出一个方盒的锦盒,指着杨绅兴奋的说道,“这是今日某从一个道士那里得来的,当年秦皇汉武苦寻的长生不老药!”
杨绅错愕的看向李淳,他真是从未料到她竟然也会信这荒谬之事,“圣人,圣人正当年盛如何就服用丹药,
此举怕是会被天下诟病。”
将锦盒盖上,李淳脸色不悦的说道,“此事,你知我知!”
“是,”杨绅忙俯首称是,这才几日不见,李淳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自己帝王好修仙,以求长生不老,可李淳才这般年纪就沉迷此事,呀!忽的明了方前李淳为何要休整沙门,原是她笃行黄老之术。
李淳将锦盒往杨绅怀里一放,“服用这丹药不止延年益寿,还可强身健体。”随后拍了拍杨绅的胸膛,朝她挑了下眉眼。
垂首看着手中的锦盒,杨绅缓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李淳所在之意并不是延年益寿,而是“强身健体”,他早知道李淳亏损了身子,所以不得行房事,如今她已成大唐天子,自然迫不及待的要治好,心内了然轻笑,天子又如何?倒也顺手将丹药收入衣袍。
“对了,丞相可是有事要说?”李淳忽然转身看向杨绅。
方才的急切被抛却在脑后,被李淳这么一提倒是又记起来了,“今日太后将臣教训了一顿,许多地方做的不妥当,丞相之位实难堪大任。”
心内鄙夷的轻笑,杨慜如果真了解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杨绅,略带惋惜的说道,“太后多虑了,你我自幼在受太后教导,无论做的如何她总有不满之处,唉!”
“方前太后来找过某,说是府上儿郎到了加冠之年,让某安置一个官位,某之意是让其先去吏部,太后之意是让他去门下省,丞相以为如何?”李淳面带笑意的问询道,入了门下省来日可是丞相之位,如今杨家只要杨绅一人在朝,杨勋在洛阳颇有才名,让其入朝倒也不会让朝臣不满。
果然如此,方才还说让自己提携,原来早就为杨勋做好了后着,居然盯着自己丞相之位了,美曰其名说我张狂,转眼之间又让杨勋入门下省,简直可恼!
“丞相,”许久不见杨绅答话,李淳又唤了一声他,脸上依旧是和煦的笑意。
“一切凭圣人做主,”杨绅强忍着怒意回道。
李淳摇摇头,兀自叹息一声,“你我二人真是难兄难弟,做了皇帝如何,你是丞相如何,不过还是任太后安排。
这番言语,让本就激动的杨绅眼眸都猩红了,跪在李淳跟前激越道,“臣唯圣人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快快起来,”李淳忙扶起他,又做悲痛的说道,“太后要安置一个女子入宫,你可知是何人?杨勋的胞妹呀!某疼爱韩王天下皆知,阿兄也知道某的隐疾,若是有一日宋槿阑被废,皇后便是杨勋的胞妹了。”
那这朝廷可还有自己立足之处?杨绅恍然大悟,他真是天真居然信了太后那般说辞,父亲的那些子嗣与自己一样都是太后的侄儿,至于是何人立足于朝廷又有何紧要!
“某听闻那个杨勋的胞妹姿色一般,不及宋槿阑万分之一,若入了宫某如何得了,”李淳心痛的说道。
“圣人放心,此事交由臣处置!”杨绅目露凶光的说道。
待杨绅走后,李淳面上的笑意便逐渐消散,纵使杨慜如防备自己,可她忘记了杨绅是个蠢货,蠢货也有蠢货的价值,面带嘲讽的看
向蓬莱阁的方向,杨家!
“圣人,”杨荣朝李淳行礼道,“外侍从洛阳入了长安,说是赵国夫人病了。”手中呈上一封信件。
窦容与!这个名字李淳都渐渐淡忘了,迟疑了一会才接过信件,将里头的信件展开,未有露骨之处,字里行间皆是所思念长安,欲盼归来。
当真是烫手山芋,李淳合眸细细思索着,而今之计唯有先稳住她,“你命外侍接赵国夫人回长安,将西街的仲府空出来,让其住进去。”
第55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精神不佳, 便是容易病倒, 原本只是有些困乏,尔后便发了烧, 用了几天药总不见好,宋槿阑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秋域心里担忧着, 与阿楚商议一番便马上入宫见了圣人。
李淳听闻马上带着秦阿伯一起出了长安宫城, 往玄都观奔去,纵然心底知道不该被宋槿阑左右的心性, 可终究无法对她视而不问。
路途中下了一场山雨,等到了玄都观圆袍有些湿了,接过杨荣手上的方巾随意擦拭了下便急不可耐的入了宋槿阑的卧房。
“阿爹!”十五眼眸闪着星光,开心的扑倒在李淳怀中,随后又委屈的撇嘴道, “阿爹你都不来看十五。”
抱起十五,走到宋槿阑的床榻前, 摸摸十五的脑袋, “都是阿爹不好, ”李淳柔声道,见秦阿伯正在与宋槿阑诊脉, 忙又后退了几步。
“春日邪寒, 这些日子尽量不在外头走动, 某先去开药房,”秦阿伯朝李淳微微倾身, 玄都观毕竟是女观,他不得久呆,一会开了方子边去附近的寻个宅子,静观一段时日。
阿楚将门窗合上,房内燃了几只火烛,香炉里放着秦阿伯添置的草药。
“咳咳,”宋槿阑只觉得身子如同散架了一般,勉强翻了个身,眼眸微张着,“阿楚,倒些水来。”
身体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宋槿阑正欲喝水,却忽然停住了,看着床榻上青色的衣袍,这才低头饮了一口,水是温的,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似乎好些了。
“可还要喝?”李淳声音有些轻颤,她许久没有与宋槿阑这般亲密了,害怕她神志清明之后又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不要了,”宋槿阑摇摇头,她的头枕在李淳的肩上,房间有股浓郁的药味,眉头皱了皱,“房间里可是熏了草药?有些呛。”
李淳神情紧绷着,双手微微扶住她的身体,解释道,“忍耐下,秦阿伯说你中了寒邪,不得出门,日日得熏那草药。”
“可不可以放少些,”宋槿阑有些委屈的说道,那味道实在是呛人。
听着宋槿阑恳求的话语,李淳差点就答应她,忙敛了心神,让自己镇静些,“今日便先这样,明日我让阿楚少放些,可好?”
人尚在迷糊中,宋槿阑转了下身子,整个人卸了力靠在李淳的怀中,这些时日她虽睡着,可总在做梦,心绪慌乱不宁的。
阿楚朝两人行了礼,端着药碗看向李淳,轻声问询道,“现在喝吗?”
李淳点头,唤着又要睡去的宋槿阑,“槿阑,先将药喝了。”接过阿楚手中的碗,用调羹搅动了一下,似乎有还有些烫。
“不要,”宋槿阑蹭了蹭李淳的脖颈,身子抗拒的怀她怀里又缩了缩。
克制着心内的悸动,李淳眉目紧拧着,宋槿阑这般模样她总不能强灌下去,只好柔声哄道,“生病了得吃药,这个时辰东街的糖铺许是还开着,你可想吃那方糖?”
腹中的馋虫被引了出来,宋槿阑终是点点头,眼皮有些废力饿抬起,看向李淳认真的说道,“那便喝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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