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Ⅰ:觅龙(80)

作者:竹丌


“是呀是呀,南烟姑娘莫不是为了拒绝在下故意这般说的吧!”不信的,自少不得边尧。

泠南烟只是笑了笑便不欲再言甚。“嗄,嗄嗄!”蓦地,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尸奴的嚎叫声,伴着铁链拉扯的声音,打断了后方四人的交谈。金桦二人与边尧闻声拾步跑了过去,泠南烟看着三人的背影,终是沉眸隐去了嘴角的笑意——

“泠南烟,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尊之妻,你,可有甚话要说?”

“小烟,啊啊啊我错了,错了,呜呜。”

“烟儿快来,你看,这处的彼岸花可好看,待日后,我要将这里,还有那里,皆种上彼岸花。日后,烟儿便不会嫌我这冥界阴森了。”

……

骗子!混蛋!拉回思绪,泠南烟的眸子不知何时染起了薄雾,你说的彼岸,我种满了冥界,可你呢?明知我怕黑,为何还要留我一人?

“主子……”不知何时,泠南烟肩后的男孩再次飘来,男孩将双手小心的放到泠南烟的肩上,欲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

泠南烟闻声抬眸没去了眸中的雾气,恢复神色朝男孩拍去,“许久未用这凡人之躯了,竟都忘了这般难压制。”随着泠南烟的话落,男孩随即被拍散了去。

在冥界待了百余年,她早已学会用冥体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可一经凡躯,情绪便会陡然被放大,不论是开心,亦或是难过。泠南烟跨步上前跟上三人,一道朝着边诚量的方向走去。

手持火把的衙役将火把插进石壁上的烛孔,退到了一旁。

随着脚步的接近,一四肢被铁链束缚,脖颈处被铁环围绕,架于石墙上之人便映入众人眼帘。金桦这方明白适才初入地牢时边诚量与自己的那番对话,彼时她尚颇为疑惑边诚量为何会将许常德收押在自家府邸的牢下,时下便是不言而喻了。

“三位,这里处关着的,便是二位公子寻的许常德。”边诚量指向牢中的尸奴朝众人道。

“爹,我尚且不知,咱们家还关着只尸,尸甚来着,对,尸奴。”边尧插话朝牢内探出头去,脑中思索着来时从衙役口中新听到的词。

牢中的许常德随即挣扎着欲欠身咬边尧,边尧吓得忙退了几步。边诚量看着边尧那不争气的模样,不欲搭理他的话。

“敢问边大人,这许常德为何会在贵府,且……”苏韵忱看向里处的许常德,问道,“且成了这般模样?”

“不瞒三位,这许常德,并非是边某初逢。”边诚量抚须思索道,“那是徐州城还未有尸奴肆起的时候,一日清晨,边某如往日般从府邸出门前往县衙,怎知半路突然闯出一半身染血的书童,书童不住的叫嚷着‘快跑,有怪物!’”

“彼时边某以是那书童发梦,遂不欲搭理,怎知那书童话落没多久,一蓬头垢面、面目狰狞的男子便顺着书童跑出的小巷中冲来,口中不知唤着甚,男子抓住边某身边的几个小厮便咬,边某遂立即差人欲将其制伏,哪知……”边诚量顿了顿,脸上显得尚心有余悸。

继而道,“哪知几个壮年小厮一道皆不及那男子的力道,眼看男子朝着边某冲来,下一刻,那男子的身上却突然燃起丝丝黑烟,边某见其暂时失了攻击力,遂忙差人将其用麻袋装起。后恐其扰乱民心,遂暂且关入了鄙府的地牢。”

三人闻言朝许常德看去,借着烛火,确隐约可见其身上被太阳灼烧留下的洞窟。想来那日若非朝阳暂且削弱了尸奴的能力,边诚量必是难逃一劫了。

“什么!爹,你何时与那尸奴交过手的?可有受伤?为何不告与我!”边尧闻言快步上前抓住边诚量便一番打量。

边诚量被边尧拉扯着将适才回府时方换上的官服弄得褶皱不堪,“混账!当着旁人的面,成何体统!”边诚量反手在边尧脑后拍了一掌,理了理官服,正了正声,“现下知晓关心为父了,平日里又做甚去了!”

边尧被边诚量的一掌拍得生疼,嘟了嘟嘴小声道,“我何时不关心爹了。”

边诚量未搭理他,复而继续道,“这地牢,本是边某祖上留下来的,其中关过甚,边某亦不知晓。边某想着,若是将他放到县衙大牢,多少会引得内里收押的犯人大动,遂暂且押在了此处。”

三人闻言颔了颔首,显是赞同边诚量的顾虑。

“边某本是未看清那人就是许常德,后亦是听了手下的衙役回报方知。”边诚量继而道,“那之后,边某一面将许常德暂且关押,一边寻人想要医治他。可前来的医者,不是被他咬伤便是抓伤,就连他那老母,亦是被他这般模样吓疯了去,边某遂不敢再贸然寻人了。”

第72章

边诚量说着,便低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三人皆知边诚量这声叹息是何意,那些被抓伤或是咬伤之人,最后,尽数变成了许常德这般,而这其中,皆是源自边诚量之手。

“此非边大人之过,边大人无需自责。边大人勤苛为民,在下想,徐州城的百姓定会为有这样一位父母官心怀感激。”金桦放下雪团,上前拍了拍边诚量的肩,彼时边诚量向父王呈上的欲为百姓修渠减税,普宣民学的奏折,她皆是知晓的。

“边某,边某实在愧不敢当!”边诚量朝金桦作了一揖,金桦并未注意,边诚量恢复神色,继续道,“边某本想着,将这许常德关押在此,便是寻不得那医治之法亦是可稳固民心的,哪知……”

“哪知不过一日,董家便生了事端,之后,前一日被那许常德或咬或抓伤者,更是尽数变成了他那般……”边诚量摇了摇头,“再之后,边某便下了宵禁,亦四处寻了仙人,可尽是无果。传言愈发猛,百姓皆是终日惶惶不安。”

“书童那处,边大人可有盘问出甚?”苏韵忱问。

“不曾,那书童已是被吓破了胆,只说自己是出恭之时,被其从后处冲进来了。”边诚量摇了摇头。

“大人难道未想过将此事上奏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泠南烟开了口。

边诚量闻言朝泠南烟看去,目色却未有丝毫躲闪,“泠姑娘所言,边某又如何未想过。徐州城环山,地邻溪县,彼时溪县正是洪灾肆意,徐州城虽是躲过一劫,但却亦被隔绝了起来。徐州城与溪县间,本是有两条路可通的,一处山路,一处桥道。”

“因洪灾之故,不论哪条路,皆是行不得的,边某多次差人欲将此事上奏,却皆是无路而返。”边诚量说到此处方回过神来,震惊的看向金桦三人,“三位是如何入城的?莫非,溪县的水患已治?”

三人闻此纷纷佯作轻咳的对视一眼,金桦来时行的非是那桥,却是见到了,然而已是断桥,而她与苏韵忱尚且说不得自己是从那蛇形兽舆中被一条红色巨蟒带到徐州城的。至于泠南烟,更是说不得自己是从阴间冥界上来的。

如此,暂且不说讲出后边府父子信否,恐怕这话一出,他们皆会被吓个半死。

“不,不错,咳。”金桦开口回道,“溪县的水患确是已经无碍。”金桦只接上了边诚量的后一问,并不欲再解释她与苏苏是从何而来。

边诚量闻言瞬间笑颜尽开,“如此甚佳,甚佳!”

“敢问泠姑娘,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进得徐州城?”借着边诚量的话引,苏韵忱自是不打算放过这周身是迷的泠南烟。

“哈,哈哈,苏木头你可真会说笑,适才小华华不是都说了吗,我,我自是与你们从一处进得城啊!”泠南烟闻言咬牙切齿的攀上二人的肩,好你个苏木头,逢着空子便欲套本尊的话!你给本尊等着!

“咦?二位公子不是与泠姑娘相识吗?怎么如此问?”边尧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的插道。

“熟,自是熟的,哈,哈。”泠南烟朝二人凑得愈发近了,苏韵忱抬眸暗自勾笑,金桦在心中腹议:何时熟了,真是……“那个,咳咳,各位便莫再耽搁了,暂且先瞧瞧这人是否尚有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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