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又不计前嫌的，自己生病就被她拉着去医院，陪着她打吊针。

叶半夏没什么本事，只能在工作上给她提供多一些帮助，培养她，尽量不让她在社会这条路吃过自己吃过的亏。

*

“半夏，麻烦进来一下。”

……

“叩叩。”

“进。”

“秦总监，你找我？”

秦懿嗔了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老说你不听，叫我姐就好了。”

叶半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的，秦姐。”

秦懿抿着嘴亲和道：“生病好了啊？也不知道多休息会。”

叶半夏：“好得差不多了，怕耽误工作，就不休息了，也没这么娇弱的。”

“要多注意身体哈！”

叶半夏：“秦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懿似乎斟酌了一下，开口说：“以后都不用叫我总监了，我的位置会有新的总监来坐，以后只能是你的秦姐了。”

叶半夏错愕：“为什么？秦姐你要走了吗？”

秦懿点了点头，她站起来，看向办公室透明玻璃外，从高处看向整座城市，叹了口气：“我得了乳腺癌晚期，要去治疗了……”

叶半夏听到一脸的不敢相信，她瞬间红了眼眶，秦懿对于她来说就是师傅，带着她进公司到主管这个位置的。

叶半夏哽咽：“秦姐……”

秦懿也同样地湿了眼，她走过去抱住了她。

“怎么会这样……”

感觉到叶半夏在微微颤抖。

秦懿拍了拍她的肩膀：“半夏，以后要好好的。”

秦懿没给其他人准备的时间，当天就告诉大家，就搬东西离开了。

叶半夏始终没有哭出来，她只是眼眶泛红的送走了秦懿。

营销部里的同事突然接到这个消失都挺伤心的，部门刚刚还在有说有笑，现在已经陷入了沉寂和仅有的叹气。

有一些员工是被秦懿带过的，都在偷偷地抹眼泪。

“学姐，你没事吧？”

文子衿脸上写满了担忧，因为她看着叶半夏的状态不是很好。

叶半夏摇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还好。”

作为跟秦懿算是比较亲近的员工，她必然会很难过，但秦懿走了，她现在暂时是营销部唯一可以让他们听话的。

她只能拿出主管该有的威严：“好了，我们不要在讨论了，该工作的工作，该干嘛的干嘛。”

叶半夏说完转过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是这么说，大家也还是心不在焉的，叶半夏也在伤心，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文子衿虽然没有像他们一样悲伤，但她比较担心叶半夏，她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不放心地一直往叶半夏的办公室里面偷瞄。

而叶半夏一直看着电脑，眉头紧皱着，一脸严肃。

“秦总监都生病了，你看咱们主管心是铁做的吗？都这样了还能有心情工作？”

文子衿愣了一秒，听到她后面那两个男同事正在讨论叶半夏。

另一个男同事回答：“她这个人就这样，非常冷血，要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进来三年就可以升到主管的位置？”

“心狠手辣？”

“……”

文子衿听到他们谈话内容，蹙紧了眉。

突然站了起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文子衿可不只是想吓他们，她转过身，表情看着他们一言难尽：“不是，你们两个……”

“脑袋摇匀了嘛？怎么说出这种小脑萎缩的话？”

“还有你这张嘴腌了几年啊这么入味？”

“……”

那两个男同事知道自己没理，表情讪讪的。

文子衿冷笑一声：“知道点破事就乱讲，两个有嘴巴没脑子的东西。”

“你！”

其中一个男的忍不住用力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

动静不小。

部门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文子衿也不怕他，勾着唇角，甚至跟他对视着，脸上更是不屑。

“有什么问题吗？”

“你个娘们多管什么闲事？”

另一个男生正焦急地把他拉住，怕他冲动。

文子衿平时看起来软软的一个女人，他们想不到竟然还会有骂人的一面。

文子衿顶撞回去：“你个大男人多什么嘴？”

男人被说中还想着骂回去，这时候叶半夏就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了。

她难得的愤怒：

“都在闹什么？”

“秦总监不在都闹翻天了是吗？”

那个男人这回就不说话了，黑着脸往厕所那边去了。

文子衿嘴角扬得更大，似乎有些得意。

叶半夏瞥了她一眼。

幽幽地喊了她一声：“文子衿。”

文子衿的笑容立马收了回去。

“过来办公室。”

“……嗷。”

文子衿来到办公室，笑着问她：“学姐你找我？”

叶半夏眼睛紧盯着电脑，一眼都没看她，说：“平时看着这么乖还会骂人呢？”

文子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嘿嘿”了一声。

叶半夏抬头：“……”这孩子以为我夸她呢这是？

“为什么跟人吵架？”

这一问把文子衿都问住了，她思考了几秒说：“他们在背后嚼人舌根！”

叶半夏顿了顿，挑眉：“给别人出风头？”

文子衿摇摇头。

叶半夏：“那么喜欢给人出风头？”

文子衿脸上有些错愕，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被叶半夏说心里还有一点点酸涩，她低下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是，我没有喜欢出风头。”

“那你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先骂人…”

叶半夏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文子衿突然感觉到很委屈又生气，听到叶半夏叹气更是生气。

“我没有！就是他们嘴臭！”

“你知道他们说什么了嘛！你就批评我？”

叶半夏被突然发怒的文子衿吓了一跳。

这小女孩干嘛这么生气……

叶半夏：“我没批评你啊。”

文子衿泪差点从眼睛里一下子崩出来。

叶半夏看到她一脸快要哭的样子，像是受了惊吓似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

她抽了两张纸巾想要递给她。

文子衿却拍开她的手，奶凶奶凶地瞪着她。

眼睛红红的，闪闪的，惹人怜爱。

好像小狗……

叶半夏走神地想。

文子衿红着眼看她：“我不爱给人出风头，我只是听到他们说你，他们说你心狠手辣，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就不服气我就骂他们！”

叶半夏愣住，原来是帮我说话吗？

她的鼻音有点重：“谁知道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批评我！”

文子衿说完转过身就气冲冲地走了，也没等叶半夏反应过来。

叶半夏怔愣地坐在办公椅上，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第9章

“喂，爸爸？我已经下班了，收拾好在公司门口等着你了。”文子衿背着包，坐在公司旁边便利店门口的公共长椅上，边打着电话边用鞋尖点了点地面。

文道全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听起来像是在饭局：“对唔住啊崽崽，爸爸突然间有事去唔到了，我发钱卑你自己食点靓嘢。”

文子衿本来今天已经不怎么开心了，心里想着文道全会从香港过来给自己过生日，现在倒好，一切都泡汤了。

她有点埋怨的语气中带了点撒娇：“可是你说好带我过生日的啊。”

文道全也很无奈：“崽崽啊，爸爸真系某得闲咧……”

文子衿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点脾气说：“算了，你去忙好了，我自己跟朋友吃饭去！”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她头垂下来，失落感涌上来，她在公司旁边的那个公共站上坐着等公交车。

面无表情地划着通讯录，找了半天也找不出几个朋友出来陪自己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