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邪神女友(34)
作者:植月引泉
像是无数个……监控摄像头。
只是看着,忠实地记录一切,感受一切。
向饵挂在空中,像是生长在树上的一个人体,她身上四处都是暗红、血红、鲜红的触手,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密密麻麻,像是无限蔓延的树木枝干,又像是人体不断延伸的血管,还在瞬息万变地流动。
她惨白的皮肤表面,如今已经留下了无数淤血的痕迹,时而显露出来,时而被不断移动的触手覆盖,若隐若现……只有脸,她的脸,不知为何,所有触手都避开了她的脸。
向饵的脸暴露在无数只眼睛里,暴露在这黑色河流包裹的狭窄卫生间,暴露在这本该极其私密的地方,暴露在她从未想象过的难堪场景之中。
她破碎的喉咙发出呜咽:
“呜呜……嗬……唔啊……”
而她脸上,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皱眉、每一点忍耐的呼气,每一寸皮肤的红晕,每一滴眼角流出的滚烫泪水,还有每一声呼唤和呜咽。
都成了无数冰冷眼球记录的素材。
它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它们想要看到更多,更多,想要探寻人体的极限,想要追逐欲望的根源。
它们是,好朋友。
这从来不是什么邪神的惩罚。
这是祂给“好朋友”的奖励。
第26章 治疗
向饵再醒来时, 已经接近中午。她躺在床上,尽力睁开酸涩的眼睛,眼珠转动间发出“咔咔”的响声。
天花板和她的记忆一样泛着旧旧的黄。
记忆像是隔了一层纱,她怎么触摸都摸不到背后, 只感觉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冰冷难言的感受。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怎么会……全身□□, 一点衣服也没穿地, 躺在被子里?
被子倒是盖的很好, 很完整, 从脖子开始完全盖住她全身,没让她着凉。
可是,向饵知道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 哪怕是很热的夏天都从未裸睡过,更别提现在快要冬天了。
她只稍稍动了动手指, 立刻酸痛得发出一声尖叫:
“啊……咳咳!”
所谓尖叫只是她自己的想象, 实际上她声音经过喉咙的瞬间,已经像刀割一样疼痛, 出来的声音好像砂纸磨过黑板,难听得她自己都心中一惊。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咳得她天昏地暗,被子从肩上滑落, 露出如雪堆砌的肩头……和皮肤上一层叠着一层的红痕。
向饵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视线看到自己肩膀, 又是一顿。
看着那些圆形或椭圆形的红痕, 向饵终于想起昨晚的种种……她被那些触手五花大绑吊起,像一具尸体, 或是一头牲畜一般,被触手攀爬、吸取、淹没……
向饵面庞瞬间涨得紫红, 气急攻心,又不停狠狠咳嗽起来,直到喉咙刀割一样的痛楚终于缓解,可身上那些被看到的痕迹,却又隐约泛出疼痛的感觉来。
向饵掀开被子,看自己全身,到处都是那些痕迹,简直找不出一块好皮肉,筋骨肌肉更是难受得要命,酸得像是昨晚去跑了十公里。
这……这都是昨天晚上触手们搞出来的东西吗?
向饵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点,她知道邪神生气了,可是……邪神的惩罚方式,为什么是这样的?
她并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失去什么记忆或技能。
不过把她吊起来,倒的确是狠狠羞辱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怎么样了,可能是晕倒了,最后的记忆还是在卫生间里,被五花大绑吊在空中的时候。
她记得自己抬起头,和天花板上那些眼睛对视,张口想要哀求它们停下来,但她的声音没办法扩散,深重的绝望将她彻底淹没,她失去了意识。
而现在……向饵抬起头看向前方。
祂果然在那里,在书桌上,安静地呆着,大眼睛朝她这边看。
今天也是晴朗天气,是南方秋季难得一见的艳阳天,明亮的阳光是暖橙色,照在古旧红砖色的书桌上,照得那尊雕塑通体透亮,漆面都显得新鲜很多,那种邪异可怖的感觉减少了,反而是……
雕塑似乎,有些餍足。
向饵不知为何,盯着那只大眼睛,莫名感受到那股不断缠绕的餍足感。
她皱起眉头,抓住自己几乎青紫的手臂,转身去床边找睡衣,却什么也没找到。
只有枕边有一块白色碎片,毛茸茸的,像……她的睡衣?
向饵转过头,把被子拉过肩膀,抱着被子,瞪着那雕塑,用沙哑的嗓音质问:
“你连我睡衣都弄没了?”
雕塑没有反应,大眼睛里彩光流转,看不出回应。
向饵索性坐起身,被子滑落也不管了,就这样光着身子站起,穿上拖鞋,拉开衣柜开始找睡衣穿。好在她睡衣都是地摊货,一次买好几套囤着,现在又找出一套粉色加白的穿上。
她身上的痕迹隐隐作痛,穿衣服显得很是费劲,套上一个袖子,又找不见另一个袖子在哪里。然而下一秒,另一个袖子被递到她手上,向饵低头,见一根细细的暗红触手,在袖子底下端正托着。
她没说什么,接过袖子穿上衣服,又开始穿裤子。
那根触手像是她的助手,托着裤腿,等她穿进去一条腿,就抓过另一条帮忙托着,让向饵穿衣服的过程顺滑了许多。
穿好睡衣,向饵转头,瞪一眼雕塑,自己拿起床边的手机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打开手机。
她现在不喜欢那个有雕塑的房间了,她喜欢……沈遇鹤曾经坐过的沙发。
打开手机,上面不出所料,又全都是主管发来的暴怒消息。向饵懒得细看,滑出去,看到程总发来好几条消息,语气温和,态度热切,都是在询问她身体有没有好转,说工作缺了她没法运转,让她身体好了就赶快回去上班。
向饵想了想,给程总回复了一条:
“程总好,我今天好一些,下午可以去上班。”
还是上班好,不会被绑起来。向饵又瞪一眼房间里的雕塑,隔着一整个客厅,那雕塑的大眼睛转向她的方向,半身隐在阴影中,几乎看不清楚祂的形态。
可她这一眼,却看得那根触手从房间里游出来,慢慢悠悠地凑近她,尖端差点儿怼到她手臂上。
向饵对着触手也狠狠瞪,触手却像是看不懂她的讨厌似的,一下子卷住她左手腕。
向饵疼得“嘶”了一声,马上抽回手。她掀开袖子,手腕上是叠在一起的青紫淤痕,看着触目惊心。
触手猛地僵住了。
向饵语气冷淡,对触手说:
“是你昨晚干的,现在别碰了,你哪怕把我杀了,也好过这样侮辱我。”
她视线移开,转到手机上,回复各种消息。意料之中的,沈遇鹤并没有发消息过来。或许对方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号吧。
她真是想念沈遇鹤,想念对方的温柔,和那些可爱的笨拙,还有全心全意看着自己的眼神。沈遇鹤多好啊!
触手还在试探着往前,伸出一点尖端,再去触碰她的手腕。向饵将手腕及时抽走,顺带拍了一把触手,把对方打得往后退了好几米,再不敢冒头。
向饵手机一响,程总又发来了新消息:
“好,你下午能来就太好了,我很想见你。”
向饵看得皱起眉头,又想起沈遇鹤见到程总消息那么大反应,觉得程总这人有些古怪,就没回复,切出去看新闻。
本地新闻中出现一个化工厂泄露事故,已造成周边居民死亡十余人,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请居民暂时不要靠近封闭区域。这个化工厂距离向饵所住的区只有三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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