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月光的折腰(142)
作者:墨兰疏影
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被荣宜摆了一局的事实,有些不悦,便说,“昔有绮姝燕京萧,一舞剑器动八方。我心情不好,找河西楚王给你跳去。”
荣宓可怜巴巴的说,“虞姬,你说你没生气,你的和垓下歌呢?”
萧珂心情不好,如荣四正位,他的计划是大家同归于尽。所以荣四给出了一个妥协性的提议——立荣宜为帝。他也同意了。没成想荣宜还有这一手……
还真是速成过的。
还行。不差了。
他一句把荣宓怼蔫了,“我活不到开春了。”
荣宓哇就开始哭。
荣宪被哭的心烦意乱,当场挺不住了,“我跳,求您闭嘴吧,别嚎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平国公府的暗卫与侍女一番商议后才推出来一个替死鬼——谷雨。
谷雨入禀,说荣宜与玉箫两人一起跑了,去时已人去楼空。只余荣宜留书一封置于几案之上。
荣宪展开一看。
书信内容寥寥几字:妾安,勿寻,日内即归。
荣宪说到做到,找了艘船,带荣宓去了雁鸣湖。
荣宓魂不守舍,只是嘟囔,“我跟珞珞分手了。”
“分就分。”荣宪说,“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句话吗?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
荣宓猛的灌了半壶酒。“我只想要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会哄人的小姐姐,为什么这样的小姐姐都只爱江山不爱我?他妈的萧逐月平时跟会读心术一样,我跟他说对不起他就当听不见。”
荣宪挑了下眉,有些无奈地说,“醒醒,会哄人的解语花都比你段位高,你都想当皇帝,别说解语花了。”
荣宓低头垂泪,“那为什么不能哄我一辈子?”
荣宪一口酒差点呛死自己,“老姐你差不多点。”随后不理她了,自己对着湖喝到断片。
喝了第四坛酒,荣宪摇晃着站起身,“我给你跳剑舞。”命人给荣宓取琵琶。
琵琶凄凉,当真有几分四面楚歌的味道。
荣宪出剑,寒芒乍盛,如回风舞雪,又似皓月照冰,才一个转身,周围船只均停。至第四个旋身,只闻周遭掌声雷动。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众人竟开始齐唱洛神赋。
荣宪此时已经断片,若是女人对她唱洛神赋,她会很高兴,可惜全是男人在唱,更糟的是语气里还带着三分调笑。
荣宪当时就炸了,把剑一丢,命停船。
荣宪回宫就把楼念卿叫来,“谁写的洛神赋?谁排的七美?我要见见这两个不世高人。”
翌日上朝,诸事议毕,楼念卿回禀,“人已查到。”带一名男子上殿,此人年纪都不小,至少四十多。
“他又写了洛神赋,又排了七美?”荣宪就问。
“排七美者已伏诛。”楼念卿回禀。
“叫什么名?”荣宪似笑非笑。
“回圣人,祁华夜。已被云安公主手刃。”
“你写的洛神赋?”荣宪看向那人。
那人只得硬着头皮说,“是。”
“念一遍给诸卿听。”
那男子只得撩袍跪下,一字一句的背了出来。
荣宪随后抬头,“此与唾面何异?”
“念在你是世家子弟,赐自尽。”荣宪笑道。
写洛神赋的中年男子这才想起来往别人身上甩锅,“是内子写的。”
“好,诛你三族。”荣宪很利索的说。
程次辅出列,“圣人,不可开因言获罪之先河。”
荣宪盯着他看,“孤开的先河不少,不差这一桩。”又说,“祁华夜死了,家人还活着吧。”她说,“家人赐自尽。”
程次辅再拦,“圣人!”
“诛祁华夜三族!”荣宪随后说,“与祁氏通婚诸姓,如本家已与旁支分家,本家不究。”
她俯视程次辅,“你再多说一言,那就诛他祁氏整个郡望。”
紫宸殿一片静寂。
“宜欢是公主,行七美之首,而卫行首名满天下,大家就算没见过本人,想来也听过关中歌舞魁首卫临月的雅名吧。”荣宪说,随后将那恶心了她半辈子的歌念了出来,“燕京有二萧,东都楚郑俏。秦楼揽双娇,盛京雒嫔傲。”
二萧指萧珞和萧珂,楚郑为楚宜欢并郑雍容,双娇即南朝皇后王光庭与卫临月。
雒嫔说的就是她。
在这首诗的基础上另衍生四美:盛京凌波仙,东都富贵花,玉门千叶白,江左绿朝云。
凌波仙荣无瑕,富贵花郑雍容,千叶白卫临月,绿朝云王光庭。
她恨了这首诗一辈子——无数人说:荣四女郎/艳/名/满天下,纳之乃人间至幸。
但若没有这首诗,她也不会站在这里。
是这首诗还有当年那些上门求她为妾的恶心男人们让她发自内心深处厌恶任何男性,认清人心恶恶永无下限,也给了她不成事就死,哪怕最终孤家寡人也要凌驾众生之上的勇气。
程次辅不再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从天砸下一个皇位,小天使又给扔出去了……
就开头元姜说二宫主逆来顺受人偶娃娃的原因……
因为二宫主那时把大宫主搞没了一时宕机conversion了半个月,而且他还看不见,轻度木僵就日常自理没问题可是对外界刺激没反应,他根本不知道元姜对他做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一看多了俩镯子想打爆荣元姜狗头时……九天以后了……一看舞草好贵他莫的感情收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说:你瞎了,小天使:瞎就瞎,他说:半个月就好的原因。
85、结局
2266年11月25日。
佛罗里达,坦帕湾。
段明月正在游艇上度假,今日阳光正好,她戴着墨镜,盖着一个白色毛巾。
突然另一搜游艇驶过,留下一路欢声笑语。
段明月摘下墨镜,那是两个姑娘,都是亚裔。
“你好呀。”一个姑娘踮起脚尖对她招招手,“你会说汉语吗?”
“咦?”段明月起身打招呼,“我是宁波人,你们是哪里人?”
那个姑娘一头长长的黑色大波浪,肤色很白,看起来很像韩国姑娘,“我是沈阳的,”又指着身边一个颇为高冷的女子,“她也是宁波人呐。”
“你们宁波话超级好听的。”大波浪姑娘说,“你们还喜欢在句子末尾加一个啦。啦啦啦啦。”
“温州话也很好听的。”段明月就请两人来别墅,“你们刚搬过来?”她伸手,“我是段明月。”
“我叫荣雾优。”荣宜说,“她叫萧芙业。”她笑的灿烂。
她字无忧,取谐音,玉箫字芙业,这里没有玉姓,遂以名为姓。
“你们是一对儿?”
荣宜亲了玉箫一下,“我在哥大任教。我是研究霓虹文化的。”
玉箫脸一红,“别这样。”
“我在埃默里。”段明月倒了茶,“这是大吉岭,不过这边的茶叶再贵也……”
“难喝的要命。”荣宜说,她看看房子摆设,“不要告诉我,我猜猜,你肯定是医生,你在Grady医院上班?”
段明月哑然,“不,我是做东亚文明研究的。”
“今年论文不好发。”荣宜叹气,“我要秃了。”
“你头发明明很茂盛。”段明月问,“社科院的陈院士你认识吗?”
“我认识他学生,杜敏。”荣宜做的功课还是十分充足,“就是研究韩国两班贵族的那个。”
“听说他翻车了?”
“被举报了。”荣宜开始编八卦,“和女学生之间的那些事,原本是两情相悦,但他骗人家女孩说他单身,翻车了,女生带着床单怒闯学术委员会,要个说法,他就被免职了。”
段明月噗嗤笑了,“这代年轻人真会玩。”两人扯谈了些别的,就问,“你现在怎么看近太阳系和远太阳系的关系?”
“管不着。”荣宜说,“不关我事,我们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勿言国事。”她一侧头,“肯定哪里都有排挤和歧视,那就好好努力让别人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