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一心向道(206)
作者:怀墨少拙
这句话没有阴阳怪气,也不是故意为之,语调是再也正经不过的。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
宁安哑然失笑。
侧过头去,女人眼底的偏执和情意纠缠,似渊海沉沉,密不可分。
“吾妻年长许多,心思虽重,但无双风华。”
宁安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她唇畔带笑,无奈低叹道:“所以,任剥皮削骨,也难改吾意。”
话落,一股磅礴强势的道气突然从天而降。
殿宇坍塌,几根朱红圆柱被拦腰斩断,发出一道隆鸣巨响。
无边夜色入眼。
宁安被上百气势汹汹的修士围起来。
她们御剑悬在空中,长袖被风吹起,寒意凛然。
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宁安垂眼拂去衣袍上的尘土,眸中平淡如水。
这些人身上穿着各色的宗门衣衫。
天机宗......石罗宗......
还有她再为熟悉不过的——天青宗的服饰。
大长老长白冷眼看她,语气凉薄。
“宗门孽障,夺取羽石为何残杀无辜,连同门道友也不放过?”
第184章 浮生
被包围在人群中的女子面容淡淡,平静仿佛秋日的一抹凉风。
“羽石?这是何物?”
宁安看向站在下方废墟中的人皇,倏然轻笑,道:“至于残杀无辜,便更是无稽之谈了。”
这些日子,有些外界传言自然入耳。
宁安垂下眼,眸底微沉,她不想伤了这些修士,于是没有率先动作,而是任凭扭曲的谩骂落到身上。
见状,何善与石罗宗的掌门对视一眼,后者受意。
几息后,不远处的轻英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王怀善反手击向宁安。
女人似乎生了惧意,竟然转瞬间踏空而去,消失在原地。
何善见此,知达到了目的,即刻带着一干人等追去。
“乾清掌门!”
一旁,魏秋拉住轻英的袖子,蹙眉沉声:“何善一众,看起来并不是只想围困宁道友的意思,你我快快追去,莫让他们真的伤到人!”
轻英压下眉眼,心中认可这番话,她忽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抬眼间,只觉得周围的天色都黯淡了许多。
“走!”
轻英甩袖,带着魏秋御剑而去,化作一抹寒光消失在夜中。
.
鬼界,莫泠端着银盘站定。
盘中药瓶素洁光滑,在月色下泛出淡淡暗泽,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然后屈指,敲响面前的殿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竟没人应,反倒是寂静无比,让人心头不安。
“神君?”
她眉间微蹙,咬了咬下唇,又轻声唤了句,“.....神君,属下可否入殿?”
依旧无人应声。
莫泠暗道不好,连忙抬手推开殿门,入目所及,空空荡荡,不见丝毫人影,
此时,天青宗的天命阁内,姚月心念一动,便淡然散去素衣上沾染的鬼界气息。
阁内,神树光华潋滟,枝如琼玉。
她于树下站定,缓缓抬眼看了一旁被困在阵符中的人,眸色微漾,露出抹轻快笑意。
“阿月。”
隔着光罩,荡尘端坐在地上,她将无虞的那只手放在膝前,微微勾唇,眉目微凝:“放了为师。”
“师尊......”
姚月走过去,轻轻摇头没有说话,无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她撩起衣摆跪在地上,手轻轻触碰眼前的透明光罩,淡声启唇:“时生不愿见您赴死。”
“阿皎,你也知道她给本座设了这番圈套?”
荡尘没有理会自家徒弟这番话,反而转头望向站在外面的白以月。
“是。”
白以月在她恍若实质的目光中垂眼,咬唇道:“......我知道。”
话落,阁中寂静一片。
看着姚月起身要走的背影,荡尘再也忍不住开口。
“不准去!”她冷声沉眸。
“师尊,天出异象,界主现世,弟子必不能错过此等时机。”
“白尘此人极恶极凶,她要杀的是两界天乾境修士,而你,更是她的心头大患。”荡尘闭上眼睛,长长叹出一口气,语气无奈:“如今,她想借助奇门阵灭杀宁安,乱中吞噬她的残魂,阿月,即使你吸收界晶之力,也只有一成胜机,你平生最不喜做毫无把握之事,今日为何如此莽撞?若不成,你我都要身死。”
姚月闻言,怔然垂眼。
她低低笑了笑,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飘散,似乎含着一抹暖意。
“有这么一个人,守弟子百年不弃。”
“如果可以,我亦不愿相负。”
姚月回眸看着荡尘,眸中华泽涌现,半敛柔光,“时生此番忤逆尊长,自作主张,回来再向您请罪。”
说完,女人走出天命阁,身形在神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终至消失。
“神君,你这个徒弟,性子还真是半点不曾变。”
白以月收回视线,眉眼弯弯看向荡尘。后者抬眸望了她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白以月见状,知晓这人还在独自生闷气,便侧过头去,唇畔忍笑,不过想起姚月意图吸收界石之力灭杀界主一事,还是无比担忧,笑意也消失干净。
“神君笑什么?”
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无奈轻笑,白以月眨眨眼,好奇望向荡尘。
女人依旧淡然坐在阵中,眉目被潋滟的光纹晕染,“那界石是假的。”
“什么——”
白以月愣在原地,身形顿时僵住,目露讶然。
荡尘抬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袍。
她在白以月惊异的视线中释然一笑,摇头启唇:“看来,本座的徒孙也心有预感,阿皎,你将禁制撤去罢,否则,一切便来不及了......”
.
“宁安,你莫不是人痴傻了!!”
“你明明知道这是给你设下的圈套!”阿兰在荡尘剑中飘来飘去,眼里满是焦急,抬手展开水幕,她看着不远处气势汹汹的百名修士,终是忍不住咬牙,沉声道:“快快回到鬼界,奇门绝非等闲阵法——”
宁安在各峰之间身移影动,后面的修士们紧追不舍,已将她逼入极北之地。
破妄峰就在眼前。
她淡声开口,道:“回不去了。”
识海中的剑灵仍在喋喋不休,宁安干脆掐灭了神识连结,不再理会。
“啊啊啊——吾...吾以后再也不理你这个疯子了!”剑海中,阿兰察觉到她的动作,话音颤抖,眼角不期然落下泪来,挂在睫毛上,晶莹闪亮。
“...非...非要送死。”
她的气息愈加低沉,声音极轻,透露出主人惊惶的心绪。
破妄峰。
满山青翠。
天色都在一夜的追逐中大亮,云彩于空中悠然飘荡,似乎和往常般自得其乐,下方的白玉石台终于映入眼帘。
玉台覆在山顶,仿佛是镶嵌在峰上的素白银盘,冷然无比。
宁安被一道术法击中后背,身上一抹淡光转瞬即逝。
“何善!”
不远处,轻英见宁安受伤,瞬间冷下声音来,她目露担忧地望向前方那似乎变得颓然的背影,沉喝道:“你出手如此狠辣,难道要杀人不成?!”险诸服
何善抬眼看着云雾中穿着乾坤衣的人,眼底的贪婪浮现,但看清那衣服早已变得失去神力,光泽黯然,又忍不住失望连连。
宁安身上竟有如此至宝,刚刚他的一击威势虽重,但并不致命,怎会毁伤如此宝物?
耳边传来一道破空声,原来是轻英一剑刺来。
他大惊失色下连忙闪躲,还是被划伤手臂。“可恶!”何善后怕不已,刚想要还击,但意识到宁安已经来到了破妄山顶,想起那神秘女子的手段,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催动长剑,带着身旁的修士们继续追去。
上一篇:我的保镖不可能这么酷
下一篇: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