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一心向道(2)

作者:怀墨少拙


宁安抬头望进了姚月的眼中,神色间一片不可置信之色,却慢慢冷静下来,哑声道:“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金色的纹路慢慢沁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慢慢凝聚成一个近三米高的人影,人影没有五官,但却诡异至极,众人看去,只觉得祂在瞧着自己,心下震颤。

传说中奇门阵内存在一个守护兽,名黑渊。

黑渊由世间恶念贪婪所铸,强大无比,用以诛杀闯阵者,不死不休。

“道友们快逃!宁贼已入阵,必亡于此!但这黑渊却可以摆脱阵法控制自由而行!”天机宗掌门高声疾呼。以他为首的大部分长老闻言面色惊恐。

一道道各色淡光远遁,马上消失在天边。余下的不能远遁的法力低微的弟子们亦是四散而逃。

天青宗掌门轻英见人不听劝,心里着急,看了眼杂乱无章的人群,长叹了一口气,逆着人群向着阵法走去。

宁安此时右手手心上悬浮着一个被红绳穿着的白色玉石,玉石灵气四溢,荧光点点。如若仔细看来,就能注意晶莹剔透的石头边缘环绕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红光。

她看着面前不远处伫立的黑色身影将要凝结成实质,右手一翻一推,将玉石向着黑影掷去。

那玉石没入黑影中。

宁安盯着不远处看到她的动作面色突然慌乱的姚月,心里想她还从没见过她的师尊此般模样。

千年来,她多是淡然如水,面对再大的危机即使命悬一线也波澜不惊。她寻道,一心也只有道。

可这时宁安却有一些迷惑了,她竟然为自己闯了阵。

你不要你的苍生和天下了吗?自然不会。

“姚月,你不必拿你的命献祭,我不会让你死。”

话毕,她不顾面前人眼里溢出的水光,抬指向着自己胸前轻点,黑色的乾坤衣飘飘荡荡,她的身体突然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

“宁安!”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天边炸响,整个人界都感受到了地面轻微的震颤。

耳边嘶哑的呼喊慢慢减弱,宁安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长羽,飘飘忽忽。

不知过了多久,难分雌雄的轻笑突然传入耳中,宁安长睫微颤,思绪混乱中艰涩地吐出字来:“谁?”

“欸——”

她听到一声轻叹,心里疑惑,想自己这莫不是死后堕入了什么奇诡的境地。还没等她弄清楚,头脑便一阵剧痛昏胀,转而失去了意识。

梦里月下朦胧的红梅突然跃入眼帘,宁安揉了揉眼睛,望着掩在梅枝后的窗前人影失了神。思绪一转,便回到了一千年前。

第002章 道心

入了深冬,鹅毛般的雪随着透骨的寒风飘飘洒洒地落到山上各处。天青宗各大殿都闭了门,就连一向热闹的修炼场上都不见一个人影。各峰的内外门弟子狗熊似的缩在自己的院里,躲着这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

卿云殿外。

冰凉的雪粒子打在宁安的脸上,刺痛感让她微微蹙了蹙眉,她冷冷地看着前面的男子,语气强硬又执拗:“把剑还我!”

尤嫌不够,她又重复了一次。

“还我剑。”

她颤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极为尖锐。

“哈哈哈哈哈,你的剑?你也配握着姚月师尊的剑?”

说话的男子身体发胖,但五官还算端正,穿着极为华丽的衣袍,指带玉戒,满身富贵。此时他眼里一片狠戾之色,看着面前的宁安再次骂道:“你一个没什么资质的凡人,有什么资格拿这把剑?”

他抬起手中这把锋利脆亮的长剑,看着锐利青锋,眼带贪婪,恨恨向女孩吐口水,抹了一下鼻子嫌恶不已:“换了仙骨又怎么样?整天站在修炼场上,周围灵气一动不动,整个天青宗最废物的就是你了吧?哈哈哈…”

“就是就是…”

“不是说这废物换了仙骨吗?怎么屁用没有啊?哈哈哈…”

周围那胖男子的跟班也随着嘲笑道,语气里满是嘲弄和讽刺。

“还我…”

“还个屁!”

不知道哪来的一脚直直踹到了女孩肚子上,宁安感到腹部一片热辣的疼痛,随后狼狈的倒在地上,占了满手满脸的凉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她…”

他们的声音像是过境的乌鸦般嘈杂,看着磕在地上的女孩彼此打趣嘲弄。

宁安咬牙压下嘴里的血腥,抬眼盯着抢她长剑的男子,眼里一片冰冷荫翳,语气仍然强硬:“…还我剑。”

许喆被她的眼神看的一激灵,回过神来后恼羞成怒,见她还敢瞪自己,直接把剑往前一带,剑刃冲着宁安,继而讽刺笑道:“废物,来拿啊,给你。”

宁安毫不犹豫的伸手去够,剑刃却一转,白指渗出血来。

“你碰个屁啊?”那男孩语气有些发颤,像是没有想到这废物还真的拿手去抢。

“给你!”他把剑扔出石栏,长剑发出一声铮鸣磕到了山坡的石岩下,然后没入厚雪中消失不见。

“走!”一声令下,那群男孩嬉笑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寒风中。

宁安喘着粗气慢慢爬起来,吐出的白雾很快融入生冷的空气中。

坡上的雪松与世无争地伫立着,已经枯萎的细茎上附着薄薄的细雪。

她捂着肚子蹲在石栏旁,看着山坡下的雪地抿唇不语。缓了一会,直到有了些力气宁安才站起来想要翻过石栏去找荡尘剑。

现在还有痕迹,一会儿雪大了把痕迹淹没,就更难寻,这是师尊前几日赠予她的佩剑,不能丢。

但是她刚刚踩到石栏镂空处准备下去,身旁就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让她放下了脚。

“莫动。”

瘦削的肩头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温热的手,热量透过薄薄的白袍传到宁安身上。

“荡尘。”身旁的人语气平淡安稳,像是潺潺的玉泉。话音刚落,一道白光突然破雪而出,转眼间就回到了姚月手中。

“这般受人欺凌,怎么不与我说?”

宁安看着握在剑柄上的素白的手,低着头不说话。她右肩上的手先是极为小心翼翼的把她头上沾染的雪拂下去,然后又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宁安?”

姚月把剑塞到女孩垂在身侧的手里,蹲下想要看清女孩的脸。宁安鼻子有些酸,见此转身攥着剑就跑远了。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大殿拐弯处,姚月鸦羽般的长睫微颤,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点血色凝了眉。

青云殿内,一件不大的房间里清香缭绕。屋内摆设简单,一扇山水屏风将屋内分为内外两室,外堂一张光洁的梨木圆桌放置中央,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宁安推门而入,然后直直绕过屏风,来到了内室。

书柜端方正对屏风,前面的书桌上置有笔墨纸砚,还未干透的笔墨仍然附于案上。宁安来到一旁的床边,拉过枕头就伏在床上,她的下巴抵着枕头,把从药云堂买来的药膏抹在右手手指上。

十天前她在师尊的帮助下堪堪忍过蚀骨之痛换了仙骨,本以为可以顺利地引灵入体,却没想到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一丝灵力波动,仍然是凡人体质。

这样在修仙者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伤,于她而言,却必须要涂药,否则剑气入骨,于凡人而言非要废了这手掌不可。

宁安无奈,忍着刺痛马马虎虎地涂了涂就吹了油灯。躺在床上,思绪不由得飘向了一个月前。

月光透过窗棂撒进来,把女孩的脸照的温和又沉敛。她一双眼睛像是琉璃似的,从内透出一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淡和平静。

第二天一大早,雪变得越来越小,终于停了下来。

宁安和往常一样去训练场修炼,手指上较深的伤口一夜过后就恢复如初让她大开眼界,深觉修仙界的神秘。

冬日元邑峰上人烟稀少,许多外门弟子都窝在山脚下自已的院子里不愿出门。只有了了几个内门弟子在自己院里挥剑舞动,扬起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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