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一心向道(101)
作者:怀墨少拙
姚月被耳边温热的吐息激地顿时僵在原地,就连手中刚刚拿起的瓷杯也脱手而落,茶水洒在石桌上,留下一片鲜明水渍。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将她鬓边的碎发揉散。
姚月眉眼潋滟,垂眸轻声道:“本尊无道,只是在求一份心安。”
宁安从身后拥住这人,下巴支在姚月肩头,又不敢全然卸下力道。
冷香萦怀,真是让人心神荡漾。她想。
望着桌上的狼藉,宁安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现在有些迟疑,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问。
但心念千回百转,宁安依旧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师尊,荡尘先祖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姚月听了她的话,没有作声。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复,宁安轻笑,唇贴在怀中人的锁骨处,轻轻吮了一下。
“...你!”
感受着腰部骤然加重的力道和锁骨处的酥.麻,姚月极力挣脱身后人的桎梏。
宁安似乎并未强迫,反而顺势放开了手。
她神色平静,似乎忘了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
姚月堪堪站稳后,先是狼狈地掩了掩脖颈处的衣襟,继而抬眼间,望向宁安的目光惊疑不定。
“明日,师尊应会与掌门共同搭乘仙舟回宗......届时,弟子自会相送。”
宁安一只脚已经踏出了亭子。
说完这话,她再不犹疑,抬脚就要离开。
“站住。”
姚月望着女人的背影,抿唇一字一顿道:“怀黎,你应该知道天门所在之地惊险万分,一不小心就会枉送性命......你...你为何要去叩天门?”
“时生。”宁安闻言改了称呼。
她转身望向姚月,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如水,里面的寒冰似乎全然消失不见:“我不想站在你身后做一个需要她人相护的弱者,我想保护你...”
宁安说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几年...弟子承蒙师尊照料,多次被救于生死之际...”她垂眼,语气低沉:“但道途渺渺,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有本尊在,绝不会...”
“不能自强,如何自处?”姚月的声音被打断,宁安手腕轻转,竟然将荡尘从剑鞘中拔抽出。
铁刃冷峭,寒锋似雪。
姚月眸光怔愣,她看着面前的人,一瞬间觉得有些陌生。
那个向来乖顺的徒弟如今已经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气,目光含墨,在夜色中隐隐透露出锋锐和成熟的意味。
眉眼间,颇似...当年的荡尘仙尊。
宁安在姚月深沉的视线中缓缓走来。
她跪在姚月面前,双手持剑递呈:“师尊,对弟子而言,命,还是要抓握在自己手里...请给我一年时间,弟子定会叩响天门。”
话说完,宁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若她不同意,就不会起身。
“把剑收回去。”
姚月终是知道拦不住这人,她垂眼冷声道:“此行艰险,不可无剑。”
“师尊,有荡尘剑在,弟子总会有依赖之心。”宁安抬眼,弯唇道:“一年后,我自会回宗,向师尊取剑。”
修仙界绝境之中易成就修士。
千百年来,除了想要取得聚才大会资格的散修,还有不少宗门人也会出发前往渊明山脉,她们的目的不在叩天门,而在求得修为的长进。
——天门地界虽然多上古大妖,奇异险阵,但灵丹宝符,剑意传承,也应有尽有。
尤其是在叩天门时,有的修士能够于生死之际探得道法,从而成就一番修为。
古籍记载,五大能之一的灵机先祖,就曾在天门所在之地——渊明山脉,灭杀上古妖王吞云兽,从而悟得探取天机之法,突破忘魄抵达天乾境。
......
看着眼前跪地呈剑的宁安,姚月挽留的话在喉中几转,终是没有说出口。
光华闪过,荡尘剑被她收了起来。
“你何时出发?”姚月长睫轻垂,虚虚掩住神色,轻声道。
“明日。”
宁安低眉,淡声开口。
“可否一月之后?”姚月面无表情将她扶起来,然后将右手背在身后,侧眸道:“明日你同我回宗,于宗内巩固修为,这样天门一行,本尊才能放心。”
她纯元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巩固修为......
宁安心中慢慢浮出一个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念头。
——莫不是这人想让她再陪她一个月?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半响。
姚月可能后知后觉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话已开口,是怎么也收不回了。
宁安抬眼落进那双墨染的双眸里,忽而感觉很有趣,她向前走了一步,来到姚月面前。
谁知那向来清清冷冷的仙尊竟然在她过来时,主动拥住了她。
这次换宁安僵住了。
姚月脸颊发热,头靠在宁安的怀里,搂住她腰的手紧了紧:“怀黎,与我回宗,一个月后再行前往渊明山脉,好不好?”
“好。”
宁安闻言,手再也自然不过地回抱她。
手搭在姚月的纤腰上,宁安温香软玉在怀,心中自然是温情漫溢。
她的唇角慢慢挑起一抹笑意。
宁安低头,脸贴着怀中人温凉的额头,语气很轻:“是我求之不得。”
自昨晚身在祈安的五宗掌门收到楼氏传音符后,聚才大会推迟两年的消息就一夜之间传遍三洲五郡,人界二十七城的百姓也都知道了此事。
此事并不寻常,但凡人不知死气为何物,只会觉得大会推迟有些奇怪,反应并不是很大。
倒是修仙界,大小宗门都沸沸扬扬地传播此事。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木城地下全是尸骸的谣言都出现了。
.
木城,齐鸣阁。闲珠福
房间内,坐在上首的陈弃不紧不慢地饮着茶。
吐气间,白雾遮掩住他的眉目。
“陈长老,别来无恙啊......”
门口,一道低沉的话音徐徐传来。
身穿明黄锦袍的男人推门而入,他腰间的玉佩精致润亮,上方雕刻的飞龙惟妙惟肖,气势不凡。
陈弃见状,也连忙起身相迎。
“陛下亲至,真是让齐鸣阁蓬荜生辉!”他将楼氏引到上首,亲自为其沏了一壶茶。
两人对坐静静饮茶。
旁边木台上的安神香顶部暗红发亮,丝丝缕缕的白烟散在空中,很快消失不见。
余光看见对面的人皇脸色不好,陈弃眸色一深,压眉道:“陛下,我已经将死气都散在金甲木的种植之处了,不出一年,所有树木都会枯萎而死。我们的事情不会暴露。”
听了这话,楼氏脸色稍稍缓和,他长长叹了一声,垂眼道:“但是死气从何而来?自昨晚朕将传音符送到各宗后,三洲五郡都将死气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说木城下都是尸骸。再这样下去,万一五宗高层起疑,真的派人到木城探查怎么办?”
“到时候,我暗中抓捕各城青年男女,让其种植金甲木的事情不就败露了?而且,若她们顺藤摸瓜...将——”说到这里,他的眸色变得更加复杂:“欸,到时候,朕的皇位能不能坐稳,都是未知。”
“陛下放心就是。”
听了这楼氏皇帝的一番话,陈弃心中颇为不屑,暗道一个君主,胆子却小的和老鼠一般,真是丢尽楼氏一族的脸面。
虽然这么想,他面上却很是恭敬,安慰道:“您有赤鸣阁相护,就算她们发现二十七城少了一些青年男女...想要来质问您,您也可以让赤鸣阁的阁主出面。”
“也是......”楼氏将自己的袍角撩开,腿上的白毛已经短了很多。
这几个月以来,他借金甲木那块灵气充沛的地界摆了很多阵法,将很多人都献给了主上,以祈求获得血脉的淬炼。
上一篇:我的保镖不可能这么酷
下一篇: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