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妃子后把公主拿下了(20)
作者:盐漆
她白色富有光泽的皮毛此刻有些脏兮兮的,脸上灰一块白一块,嘴边还有些血渍。
野鸡已经没气了,颜衡随口将它扔在地上,又叼了些木材回来。
她变回了人形,蹭在皮毛上的灰也沾在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梁萧不禁笑了出来,似乎只有在这只笨蛋狐狸面前,她才能展露最真实的一面。
颜衡不解地看着她,随后梁萧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抚上了她的脸。
颜衡完全傻了,梁萧的动作轻柔,只几下就将她脸上的灰擦干净了。
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娘亲给她擦脸,叫颜衡心里一动,颇有些害羞。
梁萧收回帕子,看颜衡不自然地别开目光道:“我去处理那只野鸡。”
梁萧自小没干过这些事情,颜衡倒是熟门熟路,她背对着梁萧拔了毛,将鸡剖膛破肚收拾干净,随后从贴身小包里拿出个火折子,架了火烤鸡。
“你的小口袋里,怎么什么都有?”梁萧好奇道。
“狐嘛,行走在外当然要准备得万无一失啦。”颜衡一边转着烤鸡一边道。
没有调料,只能将鸡烤得焦一些,好吃上去不至于太腥。
“你怎么什么都会?”梁萧打心底里佩服。
“我们这些妖怪当然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不学点东西,怎么生活下去呢。”颜衡的语气颇为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了妖怪需要自食其力的生活。
看着烤得差不多了,颜衡撕下一条鸡腿递给梁萧。
梁萧接过,小口咬了一下,那味道完全比不上宫里的山珍海味,甚至可以说是味同嚼蜡,却叫她记了很多很多年。
第16章 学习
小主最近好生神秘
山崖下道路错综复杂,乱石横生,行走起来有些困难,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一段,日头渐渐被高耸的峭壁挡了去,此刻天色昏暗起来。
梁萧胳膊上的伤口颇深,但还好那些杀手没在刀上淬毒,除了失血有些多以外,她尚且能保持清醒的神志。
两人走走停停,山下的光线实在昏暗,颜衡估摸着刚到申时,四周已经像入夜一般黑,并且周身冷意四起,叫人直打哆嗦。
两人靠着石头挨在一起坐下,颜衡从小口袋里翻出个火折子,架了堆干柴燃起了火。
沉默了片刻,梁萧缓缓问道:“你那小口袋里还有些能用得上的物什吗?”
颜衡将袋口撑大,借着火光看了看,又伸手掏了一遍,正准备摇头时,动作忽然顿住了。
梁萧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片刻后,颜衡摸出个黑不溜秋的石子。
一直只惦记着往前走,竟然忘了这小口袋里放了妖市的钥匙!
两人看着颜衡手心里的小石子,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从哪进的妖市就还会回到哪,但起码可以找个医馆处理伤口。”颜衡指了指梁萧的胳膊。
梁萧默然同意,搭上颜衡的手掌,二人眼睛一闭一睁,已然身处闹市之中。
颜衡拽着梁萧直奔医馆,还好拖的时间没有太长,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医师是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叮嘱个不停,还开了几贴药给梁萧。
颜衡一手掏钱一手接药,颇有富豪的气质。
梁萧:“这药先搁在你的小口袋里,待到回宫时我再让月昼找你去拿。”
两人坐在上次的小面馆里,此刻吃得正欢。
颜衡点头,心中自然明了,若是一回去手上居然拎了药材,那可这是有口也说不清,毕竟深山老林里哪来包好的药袋?
颜衡:“妖市有客栈,今夜要在这里过夜吗?”
梁萧摇头:“回林子里,最迟今夜他们就能找到我们了。”
“那我该怎么解释?被歹人骗进林子里?皇上能信吗?”颜衡怀疑道。
梁萧思考片刻:“林子里有珍稀药材,你想采了献给皇上皇后滋补,到时候我让母后帮你说几句好话,不至于被罚的太重。”
“还要罚我?”颜衡一双狐狸眼一瞪,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自然要罚,你不打招呼私自前往围猎之地,不挨板子都算轻了。”梁萧斜睨她一眼。
颜衡欲哭无泪,连手里的面也不香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梁萧饮了一口茶,“你作为妃子,身份多有不便,不若......”
“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您是想让我不再做妃子了?”颜衡眨眨眼,看着她。
“不错,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等我想出法子了以后,带你离宫,住到本宫的公主府上去。”梁萧若有所思道。
二人从妖市回去时已过酉时,将梁萧伤口上的纱布换成了干净的衣摆,又在脸上抹了些土,好不叫人起疑。
两人在林子里闲逛了约半个时辰,不出梁萧所料,暗卫和禁军很快便寻到二人。
颜衡乖巧地认了错,梁萧倒是动静比她大,抱着皇帝梁殊痛哭了一场,说有歹人害她上钩,声泪俱下涕泗横流,丝毫不见公主的仪态。
一旁瑜贵妃满脸都是嫌恶,颜衡大着胆子抬起眼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大多都是嘲讽梁萧愚蠢,瞧不出是哪个人心怀鬼胎对她动手。
梁萧顺带抽抽搭搭替颜衡美言了几句,因此颜衡只被罚了个禁足,先前梁萧用打板子吓唬她,害得她白担心一场。
梁殊心疼自己的掌上明珠,当下也不在行宫逗留,第二日就启程回了宫,害怕梁萧再遭遇什么不测。
“好无聊啊——”颜衡揪了一片盆栽的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它撕成了小碎片。
梁殊罚她禁足一个月,如今还剩十天。
这惩罚有好有坏,好处是她的绿头牌叫敬事司撤了下来,连着一个月都没侍寝,坏处就是太憋屈,哪也去不了。
原先还能和陈婕妤她们聊聊天,但借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探望禁足的颜衡。
眼看着那盆栽马上就要被拔秃了,花姿及时制止了自家主子,换了一盆叶子极小的新盆栽,谁料颜衡不拔叶子,开始薅人家的枝干。
颜衡禁足,连带着她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出不去,内务司瞧她失了宠,月例供给上面各种克扣,直叫狐生气。
眼下已是季夏,天气逐渐转凉,自己宫里的粗使宫女也不好好干活,连茶都是温凉的。
梁萧进来时,就见满院颓靡景象,她磨了皇后些日子,才讨到今天来看颜衡的机会。
谁料满院没一个干活的人,倒了杯茶还是凉的,她一气之下将颜衡宫里的人全给换了,只留了花姿,花筝还有忠心耿耿的钱公公。
那些个势利眼宫女太监们都被打发去干又脏又累的粗活了。
颜衡看着院子里空空荡荡,叹了口气道:“殿下把人赶走了,什么时候送新的进来?”
梁萧将凉了的茶随手泼在地上:“等本宫回去了就问内务司要人。”
颜衡挥挥手让花姿下去重新泡茶,现下只有月华在她们身边。
颜衡指了指梁萧的胳膊:“殿下的伤口好些了吗?”
“快好全了,”梁萧瞟了一眼颜衡手边只剩个“光杆”的盆栽,无奈道:“这么无聊?”
颜衡:“无聊死了,话本全看完了,盆栽也没叶子了。”
她丧气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梁萧敲了敲桌子:“会不会翻红绳?本宫可以陪你解解闷。”
颜衡支起头:“会一些,我叫花姿去拿。”
随后她很没仪态地大喊了一声花姿,拿了一条两尺半的红绳过来。
梁萧将绳子头尾系在一起打了结:“小时候母妃爱陪我玩这个,教了我许多翻绳——”
颜衡听了半天没听到下文,抬起眼疑惑地看着梁萧:“怎么了,殿下?”
月华也凑过来关切地看着她。
梁萧的语气意外地有些慌乱:“我想不起来母妃教我的样式了。”
颜衡:“约摸是年岁太久远,殿下忘了?”
梁萧蹙着眉摇了摇头:“不,我能清楚地记得母妃将绳子套在我手上,可她怎么翻的,翻出来是什么样的,我全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