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神佛与你相守(95)

作者:疯了的琥珀


74.醉话

夜色渐深,元昔闻整理完药材之后便一直坐在那颗桂花树下。元珩也睡不着,一直坐在熟悉的地方,看着那道竹帘。

在这个位置,元昔闻一眼便能看到她的身形。于是她拿着酒走了过去。

“陪我喝一杯吗?”

“好。”她欣然答应,起身从墙边拿起一坛酒来。也不知元昔闻喜欢喝酒,还是都是用来入药的,这墙边上摆放着许多的酒坛。

二人一起走到了那颗桂花树下,打开酒封,碰杯喝了起来。

“你这双眼,和她简直一模一样。分明只是同父异母,怎会如此相像……”看着看着,元昔闻忍不住的伸手去碰元珩的眼睛。眼中无限哀愁,眼底微微泛红。

元昔闻的母亲是徐乐容的师父,曾是衍心楼德高望重的长老。但后来她回了迄北老家,只专心做一名普通大夫。

随着她的离开,徐乐容和元兰也就一起离开了。但十年前,徐乐容却被徐家送给了离王。

那时过了一年多,微生韶便去历州寻她。后来说是一场大火把人烧死了,其实那时候已被带去了衍心楼。直至五年前才和夏孤临一起把人救出来,回了迄北。

之前边关战乱,她也去了战场。还救了燕宁王,用计谋击退敌军,帮了燕宁王一个大忙。回燕宁之后,便请燕宁王帮忙,隐瞒行踪。

所以又一直在迄北待了五年,直到重新有了元珩的消息,她这才决定离开燕宁,亲自去寻自己的妹妹。

“我本不想让她离开燕宁,一旦离开,无论是衍心楼还是离王都一定会找到她……但是她心系你的安危,我也只能放手让她离开了。”元昔闻说着,有些犹豫的问道:“她如今……是不是在衍心楼了?”

“嗯。”元珩点头。

“这样啊……想来也是,最先找到她的,一定是微生韶吧。”她苦笑道。

“不过,也总比在历州好……”她又补充道。

元珩倒出一杯酒,连喝了好几杯。

元昔闻放下那酒坛,默默的望向虚空,呆呆说道:“她六岁时便拜了我阿娘为师。在迄北住了一段时日,常和我姐姐一起研习医术。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还如此痴迷医术。阿娘很喜欢她,姐姐也是。我也是……后来她又回了历州,我们无法常见。不过我常会写信给她,她也会告诉我她的事情。还说她有了一个妹妹,很小……很可爱……那是你。”元昔闻微微仰头,又垂下。

“后来听说她嫁给了离王,那一刻,我……感觉心好疼啊……再后来……说她被烧死了。后来是阿暮带她回来的,那时阿暮受了重伤,脸也毁了。”

元昔闻不经意的摸了眼角的泪,叹气道:“再见她时,我可开心了。但是她很不开心……”说着,元昔闻的眼神马上暗淡了下来。

“阿娘死后,她答应会好好照顾我。但她真的也仅限于照顾我,却全然看不见我对她的心……”元昔闻眼中落下一滴泪。

元珩也没说话。元昔闻再次喝了一口酒,重重叹气。

元珩看着她,心中突然有一阵恍惚,感觉此刻好像是跟元兰在一起。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在那个小院之中,有元兰,还有江予珩。

“我曾向她表露过心意,但她拒绝了……只说……”元昔闻深深一阵叹息,将酒壶里的酒喝光了。

“只说,我甚年少,不知什么是情爱,错将友情当□□慕。让我专心学医,不要多想。等他日,定会遇到一个真心人。”她的神情有些凄楚,那时的一字一句,就连徐乐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神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呀,此生唯有两件事,一是找到你,二是救死扶伤。情爱于她,可有可无。”

元珩握紧了手中的酒坛,突然沉默了。

“元珩……我真的……好喜欢她啊,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元昔闻抱着元珩大哭,哭着哭着又打了个酒嗝,再继续哭。

元珩有些无奈,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劝才是?她觉得有些烦闷,于是也拿起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两个人喝了好多酒,互相倚靠着。一个说着元兰之事,一个说着徐乐容之事。不过都各说各话,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方圆十里……不!方圆百里,谁不知我元兰姐姐心善?多少人家视她为再世菩萨呢!他们,他们凭什么那样对她?凭什么!”

“你可不知道啊,她当初过得有多苦……徐家为了攀附权贵,把她送给离王。她不愿,徐家便以你要挟。她也是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那个离王……她找你,找不到你,她好难过……还有魏凌决那个叛徒!她真的好难受啊……还有那个微生韶!关着她,不给她自由……他们……他们都不是好人!!”

“对!他们都不是好人。所以我杀了他们,替她们报了仇。我断了他的手脚,一刀一刀的刮下了他的肉。你知道吗,他还一个劲儿的在求我放过他。我看的好笑,然后削了他的半张脸,那把匕首……很锋利。你觉得……我该放过他吗?”

“不能放过!我绝对不会放过离王和魏凌决的!特别是……特别是魏凌决!!我要咬死他!”

“不能咬的,不能咬……有毒的……”元珩也打了个酒嗝,面上微红,双眸已有些迷离了。

“但是我也不想咬死他们,但我克制不住……我好痛,不见血,我会更痛……”她开始哭着。

“不痛了,以后都不会痛了……”元昔闻揽过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我好想……姐姐。”一滴泪从眼中落下,元珩低声道。

“我也好想她……”

元昔闻缓缓靠在元珩的肩头,喃喃自语,无非就是在念着徐乐容的名字。元珩任由她靠着,微微抬头,望向了那充着点点繁星的夜空。

月色被云雾遮挡了,只是透出微微月光来。身旁之人呼吸渐沉,似乎是睡着了。她只觉得此刻心中竟是无比宁静,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好像从未有过……

她微微合上双眼,也侧过头轻轻靠在了元昔闻的头上。

“那颗星好亮,是不是元兰姐姐呀?”她低喃道。兴许是并未睡死过去,元昔闻也立刻抬起头来,望向夜空。

“哪里?”

“那儿。”她伸手指了过去。

不过夜空中繁星众多,其实也不止一颗很亮,元昔闻也不知她说的是哪一颗。只是觉得星辰好像又变多了些,脑子里晕乎乎的。

她缓缓侧目去看元珩,突然定住。她的双眼朦胧,眼前的人似乎变了样子。她缓缓伸手,从元珩的眉,一直抚到了她的唇上。

“容儿……”

霜降这日,秋风有些萧瑟。桂花树下的人影挨在了一起,带着酒香的吻,在嘴中蔓延。竹帘之下,林卿的眸光暗了下去。也未说什么,悄然离去。

翌日,元珩已欲离去了。等着元昔闻宿醉醒后,便去道了别。

元昔闻也不是全忘了昨晚做了什么,于是拉着她偷摸摸的让她将亲吻一事速速忘了,莫要放在心上。元珩只是打趣了一番,见她有些严肃,便又连连点头应承。

“我阿娘的手札里写过关于虫蛊一毒,不过研制解药尚需时日。”元昔闻清了清嗓子,说道。

“没关系,死不了。”

元昔闻伸手抱过她,轻声道:“元珩,一切小心。”

“嗯。”

离走前,江元又买了一些蜜饯。趁着江元去买蜜饯的空隙,元珩便带着林卿去换了两匹马,又背着林卿拉着那老板聊了几句,然后欣欣然的牵着马走了。

“元珩,你同那老板说了什么呀?”

林卿本就想问她,从迄北回东平城左右也不过十日路程,没必要买马,更何况,有马车更为方便。

却没想到她竟躲着自己,悄悄拉着人说话。也不知说什么,竟要背着自己。她从何时开始说话做事都避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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