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影后和她的裙下臣+番外(172)
作者:乌欲栖
镇北王正要发作,在妻子面前找回场子,老祖宗先一步打断了他,朝着门口的孙女笑呵呵道:“瞧你身上湿乱的,外头雪大也不打个伞,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这一大早的,又去哪里撒野了?”
表面上是责怪,实则语气里无半点怪罪的意思,倒透出几分关切来。
“祖母冤枉,今儿元宵,是给祖母请安的大日子,孙女怎么会忘呢?”
宋归鸦在门口将身上的雪都抖擞干净,无视吹胡子瞪眼的镇北王,径自坐到老祖宗身边,双颊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倒显露出一丝少女的娇憨来,“孙女是去给您做好吃的去了。”
“喔?”宋归鸦进门时手里头并没有那东西,老祖宗当即被勾起了兴致,“这冬日里头还能有什么好吃的,我倒是要好好瞧瞧。”
宋归鸦神秘一笑,唤道:“夏冬,给老祖宗端上来。”
门口悄然无声。
宋归鸦愣了一瞬,起身冲到门口,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夏冬?人呢?”
足足半刻,院子里才飘来夏冬气喘吁吁的声音,“来了来了,小姐,您飞得也太快了,我,我跟不上呀。”
“好了好了,东西给我,快去耳房暖一暖。”
言罢,宋归鸦便提了食盒进来,取出里面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那是一碟用一根根细木棍串起来的红果子,一根上面串两颗,果子上头还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红彤彤的,隐隐透出一股香甜的气味。
似是闻出有好吃的,老祖宗怀里的蓉儿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咿咿呀呀地举起小手,像是要伸手去拿那些小果子。
宋归鸦赶忙抓住她奶呼呼的小手,“蓉儿乖,你还小,可吃不得。”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圆润的小奶球,塞到小奶手里,让她两只手抱着舔,这才肯罢休。
“这是什么?”王妃没见过这东西,忍不住拿起一根打量起来。
镇北王认出这果子,正要说话表现一番,再次被宋归鸦打断:“这是北地特有的山里红,用竹签串起来,再蘸以糖稀冻硬,甜脆可口,名为糖葫芦。时逢年节,家里人都食了不少肉食,难免积食,吃这个有消食导滞之用,再好不过。”
王妃面上浮现出欣慰之色。
还算有孝心。
老祖宗将蓉儿交给奶娘抱,捻起一根糖葫芦来,“这是蘅儿亲手做的?”
宋归鸦:“祖母先尝尝,好吃便是孙女做的,不好吃便是夏冬做的。”
老祖宗被逗得朗声大笑,中气十足。
“好,那我就先尝尝。”
糖葫芦的糖衣裹得极薄,牙齿碰上,稍稍一用力便在嘴里碎开,连同果肉一起咬下,酸甜可口,甚是开胃。
老祖宗当即赞不绝口,其他人见状,也都忍不住伸手拿了一根。
果不其然,犹如仙品!
在北地的时候,镇北王没少在大街小巷见过这玩意,只知北地小儿喜食,却不知原来这般好吃。
见大家吃的开心,宋归鸦面露喜色,旋即趁热打铁:“既然祖母喜欢,明日我再多做几个来。”
老祖宗见她眼露精光,瞬间了然,“说吧,又想打什么主意?”
宋归鸦微讶,然后笑嘻嘻地凑到老祖宗面前,抱着她的手臂,亲昵道:“威远侯家的孟姐姐最近得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孙女好奇得很,想去瞧上一瞧,只是那鹦鹉养在郊外的园子里,这么一来一回,怕是赶不及回来陪祖母用晚膳了。”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老祖宗宠溺地摸了摸宋归鸦去冻冰糖葫芦而湿了一头雪的脑袋,“晚膳何时不能吃?咱家不拘那些虚礼。想看便去看,只是今儿花灯会街上人多,怕是有些乱,看完雀儿赏完灯便早些回来。”
宋归鸦眼睛一亮,“多谢祖母!”
原本想反对斥责的镇北王和王妃嚼着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毕竟,吃人的嘴软。
老祖宗想了想又道:“让你哥哥陪你去,我也好放心些。”
宋归鸦:“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兄长会不会嫌妹妹麻烦。”
本就是提前商量好的事,宋青临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嫌弃?
“妹妹聪慧机敏,自然不会。”
“那便如此,青儿在外头要照顾好蘅儿,否则拿你是问。”老祖宗当即拍板。
宋青临敛眸:“是。”
宋青临一抬眸便瞥见宋归鸦那双略带揶意的眼,登时耳根发红,幸好镇北王夫妇正想着怎么给宋归鸦立立规矩,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一用完早膳,兄妹俩就跑的没了踪影。
镇北王就算再想阻止也无法,只能挥袖而去,王妃回想起兄妹俩雀跃的身影,哪里还不明白两人是串通好的。
这个家就没一个着调的。
王妃抱着怀里的蓉儿,将所有希冀都放在了尚且还算乖巧可爱的小女儿身上。
“蓉儿长大后可要乖些,莫要跟哥哥姐姐学坏。”
……
宋归鸦和宋青临一人一匹马直奔城郊的鸟园,观赏完会说话的鹦鹉,孟静姝也随他们一起回都城逛花灯。
一进城,就见长街上已经挂满了花灯。
商铺为了赚钱,联起手来搞出了许多个噱头,可再多噱头,也不过就是猜灯谜,对对子。
宋青临一猜一个准,赢来的花灯都尽数送给了孟静姝,惹得孟静姝芳心乱动。
宋归鸦顿觉牙酸,便寻了个空溜之大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随手从摊贩手里买了副面具戴上,一路走走逛逛,忽然被一道“百步穿杨赢灯王”的吆喝声吸引了注意。
吆喝声外密密麻麻围了几圈人,好不热闹。
宋归鸦不愿与人挤在一处,便飞身跃上望江楼三楼雅间外面的檐角上,脑袋一伸往下张望着。
原是望江楼的掌柜在十五丈开外的地方立了个靶子,放话说,谁要是能抬起紫衫木制的重弓射中靶心,便能赢得今年花灯会上唯一一盏凤凰花灯。
似乎有点意思。
凤凰花灯可比兄长送给孟静姝的那些兔子灯荷花灯漂亮多了,赢回来送给蓉儿也好。
正要抬脚,忽地听到窗内有人说话。
“方才天鸿四子听闻长……小姐喜欢那凤凰花灯,便一同下去了,也不知最后谁能拔得头筹呢。”
“那还用说,肯定是章公子,他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平南王,自小习武,骑射自然不在话下。”
平南王世子章怀玉?
嘁,不过是草包一个。
素日在天鸿书院里只知道欺负弱小,打压寒门,处处耀武扬威,连她兄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整日里自诩是文韬武略的沙场儒将。
明明就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鸡罢了。
紧接着里面又道:“我是猜何公子,听说他的射术师承岳老先生呢。”
“这么说来,邱公子和方公子也不无可能。”
“……”
里头叽叽喳喳争辩个不听,气氛热火朝天,宋归鸦在外头听着,不自觉撇了嘴。
这三人打小跟章怀玉穿一条裤子,都好不到哪儿去。
也不知这些闺门小姐们是不是绣花绣得眼神都不太好使了。
她听了个无趣,正要飞下屋檐,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聒噪。”
顿然之间,屋内鸦雀无声。
明明是一道冰冷的呵斥,她愣是从少女淡漠的嗓音中听出了一股子娇慵来。
这么一听,莫名地出了神,雪湿的瓦片让她脚下一滑,踩碎了一块碎瓦,发出“咯嗒”一声脆响,惊扰了屋内的人。
屋里有人掀窗查看,一眼便看见夜色中一声玄衣赤带戴着白狐面具的宋归鸦。
她当即怒斥:“你是谁?怎么躲在这里偷听?”
反正已经被人发现,宋归鸦索性坦荡地翻进了窗,一进去便看见临窗的软榻上坐着一位眉目清绝,灿若桃李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