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故事缓缓展开，走廊里的追逐、做戏时的疯狂、几乎无法刹车的痛苦还有年少时的那场荒唐。

故事并不新，却因为冯温天才的叙事镜头，每一帧都在看客心中留下深深震撼。

影片如此大获成功，也有一半要归功于选角。

乔欲克制的欲，纪晴雯放荡中的纯，一进一退，一退一进，晦暗不明之中，将观众的神经挑拨到无以复加。

如林霁月这样自视甚高的野心家也不得不承认，纪晴雯是被埋没了的演员，而这样充满欲望却又算个纯爱的故事，也只能由纪晴雯这个年龄的演员去演。

伴着影院灯光亮起，雷鸣般的掌声回荡起来，经久不衰。

投资人们露出满意的笑容，知道这部电影一定会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美中不足的是，所有人都在议论：“总感觉这片子还差一点就到巅峰，可就差一点，那口气就徘徊在嗓子口。”

“这两女主应该酣畅淋漓地大/干一场才对吧！眼神戏是很好，可都欲/火燃烧到这个份上还叫停？我看着是真难受。”

不过，很快大家意识到女主纪晴雯的“前”金主蒋华容就坐在观众席上，因此很默契地将这部电影的缺点按下不表。

但蒋华容都是要跟林氏联姻的人了，对于这个被抛弃的情妇，应该不会在意了吧？

蒋华容气定神闲坐在位置上，也为这部电影鼓掌，仿佛一切是前尘往事，过眼云烟。

电影放映结束，主创团队上台。

纪晴雯穿了黑色的高领紧身裙，脖子上挂了根细细的银链，妆容也很清淡，似乎今天的造型就是刻意地要跟许艳芸的造型反着来。

可她保持纸片人一样厚度的同时却仍旧拥有纤腰圆胸和翘臀，反而更加有一种知性的性感。

乔欲跟她穿了同色系，不过是黑色的休闲服，但她一改往日的长直发造型，白色短发惊艳亮相，脸上戴了一条银色的装饰面具，脖子上是银色的choker。

明明是酷炫的未来风，却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如美神降临一般，她那张明艳的面孔看一眼就狙击人的心脏！

满满的少年意气中又带着禁忌的滋味。

她们两个才一亮相，就让人无法挪开目光。

乔欲显然贡献了年度最出圈造型，必将以白毛形态封神。

只是，这样的美神降临，她的目光却始终追逐着身畔的纪晴雯。

这次首映，冯温并没有安排观众跟主演的互动，取消了互动提问环节。

蒋华容可以高抬贵手一次，但不代表有人可以在她面前挥舞着绿帽来回蹦迪。

主创见面，主要是冯温和编剧老师在场上跟观众互动。

直到有个不长眼的热心观众提出，想再看一次她们的拉丝眼神戏。

冯温犹豫，希望其他观众们略过这个提议，去问些跟剧本背景相关的问题。

奈何这批观众都非富即贵，很有自己的想法，半点不看冯温眼色，高声附和着也要看眼神拉丝戏码的复现。

氛围已经被推向高处，冯温骑虎难下，只得假笑着把主场交给两位主演。

一束聚光灯打下，纪晴雯毫无准备，乔欲走进光束的笼罩，跟纪晴雯站得很近很近。

望着乔欲忽然入戏的严肃认真脸，纪晴雯很难想象她还是那个平日里追在自己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粘人小狗。

纪晴雯不由得宠溺地笑了一下，脑袋歪了一下，看向别处。

乔欲按着她的肩膀，叫她看自己。

两人对视，秒回《绝叫》拍摄现场，仿佛又魂穿池寻和许艳芸，耳边又萦绕着电车的铃声和报童的叫卖声。

纪晴雯沉溺在乔欲星星一般的眼眸中，猝不及防地乔欲俯身，朝她面颊上落下一吻。

而后小狗自己害羞地紧咬嘴唇，在台上转了个圈，背对观众的瞬间整理她的小表情。

可少女得逞的笑容和脸上的红晕却不是能藏得住的。

冯温火急火燎冲上台来。

“我们两位主演演技真的是出神入化，生活跟工作分得很清楚，平时呢就打打闹闹，跟朋友一样，但一到拍戏，马上魂穿，绝不含糊。”

冯温头晕脑胀，说了一大堆打圆场的话，就把两个人请到后台去休息了。

“不过，今天我们两位主演老师都感冒了，有些体力不支，但即便这样，她们还是支撑着，用最好的状态来到我们的现场，现在就请她们到后台去休息吧。”

冯温一边挠后脑勺，一边尴尬地笑着，赶忙让两个主演离开。

事前，冯温特地交代过她们要避嫌，可不知道乔欲是不是真情流露出来了，是一点儿也控制不住自己。

随即，冯温请剧组的历史顾问和服装顾问登场。

历史顾问是学界泰斗，而服装顾问是非遗手艺传承者。

冯温拉着两位，大谈匠心，自以为把刚才的事情轻飘飘地揭过了。

然而，冯温眼角的余光一扫，蒋华容悄然离席。

后台，纪晴雯把手从乔欲手中抽出，放在她的肩上：“我贴的胸贴好像移了位，有点难受，我去重贴一下。”

蒋华容在贵宾休息室还没坐定，就看到有一个身影推门而入，并将休息室的门反锁了。

蒋华容望着女人窈窕的背影，走上前去不由分说揽住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

“蒋总，我今天来，不是这个意思。”

“哦？”蒋华容神色中并没有情/欲之念，但双手依然玩味地放在她的腰间，“我以为你又是来报恩的。”

“我是来问解约的事情。”

“解约？当然可以，但在那之前，我们先来谈谈，绝叫里面裸露的镜头，有多少是替身上场，又有多少是你真枪实弹？”

蒋华容松手，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目光睥睨冷漠。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想要你。”

第82章

“我不知道蒋总这样在意我。”

蒋华容修长的双腿交叠，她今天穿了一条星空裙，动作间，裙摆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却并不轻浮，反而有一种独属于老钱的从容。

“在意谈不上，但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蒋总您马上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我这种三流小演员，不敢跟您扯上关系。”

“在威胁我？”蒋华容向后靠在椅背上，越发从容，“林氏对我而言，只是合作伙伴，她们还左右不了我的决定，用这套说辞来压我，我该说你什么？天真？”

“我一向知道，我这种身如飘萍的人，没有资格跟您谈条件的，”纪晴雯垂下眼眸，“我只有恳求您，放我一条路。”

“求我？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蒋华容眼神澄明，并没有情动，但话语间俨然是要纪晴雯献上昂贵的代价，她再来决断是否高抬贵手。

“可是，我……”

“分开这么久，还真有些想念你的滋味了。”

蒋华容眼睛微眯，神色中是上位者不容质疑的权威。

“蒋总，我已经不符合你的标准了。”

“我吃得了国宴，也想试试路边摊，”蒋华容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椅背，“她一个小孩，知道怎么照顾你吗？”

纪晴雯看蒋华容态度强硬，寸步不让，心内便打定了主意，可以跟田澜开始计划了。

“我不愿意。”纪晴雯微微躬身，“那今天就当没见过我，打扰了，蒋总。”

“随随便便跑来招惹我，你以为会这样轻易脱身吗？”

蒋华容快步上前，从背后将纪晴雯禁锢在门板上，目光在她单薄的背上流连，一手就掐住了纪晴雯的腰。

仿佛寒意席卷屋内，纪晴雯浑身寒毛竖起，被狩猎，被锁定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谁允许你穿这样的衣服？”

“蒋总，你越界了。”

攫取着纪晴雯声音里的颤抖，蒋华容舔了舔唇：“你身上混着一种廉价香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