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春归+番外(85)
若不是这种疼痛感有几分熟悉,她直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只是单纯以为是自己劳累过度。
说有几分熟悉,那是因为虽然感觉相似,但是此回痛起来的程度可比以往重多了。
刘元乔一边按着小腹,一边强撑着思考待会儿回到王庭该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件事。
她外头穿了一件宽厚的披风,只要血腥气不重,这事儿其实不难掩盖。可就怕万一,万一燕祁长了一只狗鼻子,能嗅见血腥气呢?!
今日她身上并未带香料,该如何掩盖血腥气?
又疼又急,漫长的路程竟一会儿就结束了。
“君侯,王庭已到,王汗请君侯下车。”巴彦在马车外请道。
刘元乔猛掐一把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开口时万不可让人听出端倪。她定了定神,缓缓拉开车窗,微微探出半个头,冲巴彦道,“左大将,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啊?”不情之请?什么意思?巴彦听不懂。
“君侯有何事?”燕祁闻言走过来,“你说得这般文绉绉,巴彦他听不明白,君侯告诉本王就是了。”
忽的一阵强烈的钝痛袭来,刘元乔疼出一身的冷汗,此刻开口多说话必定露陷,她只好故作为难地迟疑,暗自祈祷夜幕之下燕祁看不清她真正的神色。
“君侯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对本王讲,只能对,左大将讲?”燕祁看向巴彦,显然在打量这位左大将。
刘元乔:“……”
不成,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不能让燕祁怀疑她和左大将之间有什么瞒着她,而且本来就没什么事儿瞒着他,他若怀疑,她岂不是冤死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吾就是,”刘元乔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等到气喘匀了方才继续开口,“就是怕说了,王汗会笑话吾,吾从未向今日这般跑过马,因而有些……腿软。”
又是一阵钝痛袭来,最后说“腿软”两个字时,刘元乔的语气忽然就弱了下去,阴差阳错的,倒也十分符合她故意伪装出的心虚之状。
“本王还当是何事,原来如此,既然君侯身体不适就不必在中庭下车了,巴彦,你替本王将君侯送回□□。”燕祁善解人意地吩咐道。
“多谢王汗。”刘元乔应该暗喜的,无奈她实在太疼了,根本喜不起来。
这副蔫巴巴的样子落在燕祁眼中,像极了她曾经春耕时分在长安郊外见到过的,被累得半死不活的牛。
燕祁再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高估了刘元嘉的体魄。
这荥阳王世子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的,难不成真是个外强中干的?
春芜提心吊胆了一整日,终于将刘元乔盼了回来。
“君侯回来便好,”春芜开开心心地朝左大将屈膝行礼,“多谢左大将送我家君侯回来。”
“不谢。”巴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左大将可是有话要说?”春芜瞧见他的脸色,顺口问了一句,其实她现在全副心神都在刘元乔身上,方才人在马车中,光线甚为黯淡,看不大清,但人走到近前,借着火把的光亮,她发现她家翁主不太对劲。
“无,无,那什么,好好照看君侯,我先走了。”巴彦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当众将君侯跑马跑到腿软这件事给透露出来,毕竟是男儿,得给君侯留些颜面。
巴彦走后,刘元乔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撞在春芜身上。
“嘘!”刘元乔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小声点,你先扶吾进帐。”
“是……”春芜紧张地将刘元乔扶进营帐,将她安置在榻边,慌张地询问道,“君侯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有哪里受伤?”
刘元乔歪在榻上,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位置,“你说吾是不是很倒霉?”
春芜瞬间便明白了,“婢子这便去准备!”
换好干净的深衣,又用上春芜早先便备着的月事带,身心俱疲的刘元乔不由自主开始打瞌睡,在睡过去之前,她还再三拉着春芜的手叮嘱她,“切记,一定要处理好今日吾穿的衣裳。”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刘元乔两眼一闭头一歪,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第二日午时,刘元乔才醒过来,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头晕脑胀,喉痛鼻塞。
她这是,病了?
之前她想过假装一场大病,然后借此解释自己身形变得瘦削单薄的缘由,但因为怕燕祁安排医师给她把脉看出端倪,故而最终没有付诸实践。
然而上天总算眷顾了刘元乔一回。
她真的病了。
“咳咳,吾病气缠身,蓬头垢面,恐污了王汗的眼,咳咳,这才命人搬来屏风作为遮挡,请王汗莫要见怪,咳咳咳咳咳……咳咳……”刘元乔病后嗓子变得沙哑,倒是不必再刻意沉着嗓子模仿刘元嘉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