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前妻把我钓成翘嘴+番外(209)
她拂开落雪和雪人们坐在一块,看蜿蜒曲折的小道被清理出来。片刻后兴致忽起又上前接过铲子,带着林声往积雪深处去。
“你踩着我的脚印,跟我走。”她叮嘱道。
林声跟着在雪地里无规律的左拐右拐,大约十来分钟后,牵着她的人终于停下脚步。
江浮回头看了眼凌乱的脚印,兴奋地拉着林声往台阶高处跑。
“你看!”
林声循声望去,刚才看似杂乱的脚印,在银装素裹的雪地里构成了三个字。
最后一串笔直的脚印落下,横穿三个字,形成一支长长的羽箭。
江浮柔和了目光,“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刚刚你跟着我踩了,所以,这也是你对我说的话。”
“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那三个字虽然简短,歪七扭八,却触动了林声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树鹨的叫声环绕四周,混着她温和简短的应答。
“好。”
回民宿前,江浮兴致高涨,拉着林声在雪中合照,冒着萧索寒风编辑了条仅林声可见的即时微博。
【上天把身为同性的你送到面前,最后成为我的爱人。】
配乐是她们共创的典录,当初在默尔斯医院白桦林中录制的“向阳”。
林声总是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关切,将更多的温和蕴藏进举止。她替江浮把被寒风吹散的围巾系好,又牵着那冻得通红的手塞到风衣口袋里,默声为江浮暖手。
“不够。”
“什么不够?”
“这样不够暖和。”
林声望着那双澄明透澈的眼睛,读懂了话里的深意。
她将挡着江浮面庞的围巾往下压了压,在漫天飞雪中主动献吻。
从此刻起,罕尔岛和江浮,真正意义上成为林声生命中的两个新起始。
飘雪压肩,听着冷杉树梢上隐秘的鸟鸣,她们在口袋里十指相扣,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
树篱下的录音设备正缓慢收录着旷野的声音,刚刚踩出的几个字很快被飞雪掩埋,却早已烙于二人的心脏。
世人总难以遇到契合的伴侣,路上磕磕绊绊,结局不是遗憾就是为难。往回细数坎坷来路,江浮好似坠落的清露,浸润了林声这块涸泽十数年的土壤。
如果没有江浮,她很可能还在舅舅的掌控下艰难苟存,或许这辈子,余生都是一成不变的死水。
罕尔岛曾终结林声的自然录音旅程,成了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解开的心结。
多年后的今天,她同江浮回到这座神奇的岛屿。站在三十四岁的风口,重拾旧梦,和二十岁的自己重逢。
(正文完)
第111章 番外一
这一年,林声二十岁。
她在罕尔岛南部海岸的雨林里呆了四周,和好友走完了余下的自然录音历程。
年轻人意兴勃发,乘坐小型班车驶出泥泞乡道途中,就迫不及待规划起下次的路线。
泥巴小路坑洼不平,晃得林声整个人都处于昏胀眩晕状态,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竭力忍耐,听团队成员说着计划。
和她并排坐着的女性友人却对小组讨论兴致寥寥,捧着本书低头看得津津有味。
“宋蔼!”后排友人眼尖,拔萝卜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你快点支招,又在看什么鬼东西?”
宋蔼捂着闷痛的脑袋,将那本名为《po文作家竟是纯洁佬》的小说丢到林声手里,撸起袖子就要过去掐架。
“好啊,吴老四!你敢打我,爪子怎么总那么欠收拾!”
林声看着书名,不由得嘴角轻扯。她原想丢到一边,可现在整个人处于晕车边缘,急需一样东西转移注意力。小说不长,她在友人的吵闹声中,翻开了扉页。
翻开了江浮短暂的一生。
此时林声还不知道,上次离开港城时林邯为她践行,竟成了此生最后一面。
林邯被孟行恪连人带车推入江中,沉底整整十三天。打捞上来时,尸体被鱼类吃得只剩下半截。
刑侦人员和警察在现场围起了警戒线,底下人还没来得及阻拦,林声就毫无征兆地,见到了林邯面目全非的尸体。
此前,林声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现在却因父亲惨死而全部被扼杀。
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钝痛,蚕食着意识,将她沉入混沌黑暗里。
等再次醒来,已经被送回了海湾。
孟行恪以林声年纪尚小为由,对外宣称暂时接管皇港影视,等林声心智成熟就将公司交出。可从拿到股份那天起,他就注定不可能再松手。他收起了从前三好舅舅的模样,以教育作借口,开始收拢对林声林虞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