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与云(48)
一边有人冷嘲热讽:“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话刚出来就立刻有人反对:“话不能乱说啊,他可是个心底善良的,就是性格不讨喜,过分嫉恶如仇了。我有个朋友之前就受到过他的帮忙!”
景樆淑摸摸听着,很轻微地叹了口气,翟沄年眼神一扫又立刻收了回来,继续问:“不是说齐氏企业有个对家,暗地里都都斗了好些年了,有没有可能……?”
“你别说,我早上听了一耳朵,说是齐家对家,就池家啊,有个什么经理死了?”
有人信了,随即就有些义愤填膺:“多不要脸,明里斗不过搞暗杀啊?”
“那有没有可能是连环谋杀案?”景樆淑冷静提出质疑。
“绝对不是,就是畏罪自杀!”
翟沄年起了兴致,挑眉道:“怎么说?”
“我可知道──我早上从那过,悄悄问了一句他们家保姆,说是吊死的,那不就是自杀吗?”
翟沄年没再多听了,只是暗自梳理事情,顺便想着:那这事多有意思啊──
的确有意思,这事之所以会让他们六组介入,就是因为没有证据。
综合费绍辉的人生轨迹,唯一的可能就在于仇家或者对家──当然,他们谁都清楚得很,这里面不可能没有晏清党参与。
所以啊,之前晏清党一直努力把事情往对家或者仇家身上推──别人不知道,楼砚南和六组倒是清楚,其中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推责任,也想让他们六组掺和进来。
今天搞个什么畏罪自杀……必定是和他们有关系了。
走出茶馆,翟沄年才问景樆淑:“景副组长,刚才叹什么气呢,心软?”
“什么都心软可活不长,你不比我明白吗,翟组长?”景樆淑停顿一会儿,才继续回答,“就是在想啊,这死后还要受诸般议论……生前也未必见得多少人知道。”
翟沄年脚步微顿,不自觉垂下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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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顾虑
是啊,费绍辉生前好事也没少做,死后还不得安宁,验尸就不提,还得受多方议论……
就像十年前的齐安怀,遭逢杀害后,前来吊唁的人得有两三天才差不多完了,可其中真心的也未必有多少吧,可能更多的还是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比如他们会说起齐安怀生前做的事,对齐安怀的各种评价;说起齐氏企业的前路,借此又提起当下的局势……
景樆淑注意着翟沄年的反应,也想起了齐安怀,揽过翟沄年的肩,轻轻拍了拍。
这得是一个很具有安抚性的动作,有没有用不知道,至少翟沄年还是扯出一抹笑,并且在景樆淑开口前就说:“没事,不是个什么多愁善感的人,走吧,下一站。”
景樆淑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应有的沉默,然后一直陪着翟沄年走。
──景樆淑大概能猜到,是去找楼砚南的,但她并不奇怪于翟沄年怎么知道楼砚南在哪。
翟沄年和景樆淑一路去了楼砚南的住处──楼砚南的身份是在晏清党和锦安党议和后才暴露出来的,所以住处几十年来都是这一处,翟沄年就算十年没来覃市也能记得住。
“老师。”翟沄年点头。
景樆淑紧随其后:“楼先生。”
“先进来,不用换鞋。”楼砚南一边说一边看看外面。
“放心吧楼先生,确认过了,没有尾巴。”
“这会儿就来找我,有事吧?”
翟沄年习惯性贫嘴:“我就不能单纯想您了来看您啊?”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是吧?是不是想找那个保姆。”
虽然自己和翟沄年间的默契也很好,但景樆淑还是难免为楼砚南的话而震惊了一下。毕竟来的路上她还考虑了两种情况的:一是看尸体以及池家那谁的现场,二才是去找保姆。
“好吧,对。”
“那你还是等等吧,人现在还在扣着呢,不过放心,出不了事,明天──或者晚上你再去找她吧。”
“行。”
“那……吃个晚饭?”
“没问题──”翟沄年也乐得陪楼砚南多呆一会儿。
饭后,翟沄年和景樆淑便又赶去观景台那边。
毕竟是个晴天,所以来往的人难免很多,翟沄年撑着围栏,静静等指针走向六点。
指针走向六点的那一刻,围栏边多了一个人,翟沄年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去观察那人。
西装剪裁得体,腕上的表露出半截,并不张扬,一派温文尔雅的气质。
“一道残阳铺水中……”
翟沄年闻言,微微一笑,果然是他。
“半江瑟瑟半江红。倒是有雅兴。”和那人一样,声音并不算大,全然就是无心吟诗半句,又刚好有人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