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临终之名+番外(152)

作者:青山徒

项链是杨行不知道从哪儿给她带回来的,坠着一块儿色泽温润的蜜蜡,说是开过光的,可保人逢凶化吉。

周淙不大信这些,她选这条项链来挂芯片纯粹因为皮绳结实。

当天下午去青阳镇,这项链就已经挂在了温且寒脖子上,周淙开着车一路叮嘱。

“两个月充一次电,充电口我没封住。”

“啊?还得充电啊?”温且寒满脸不能理解,“那猫狗都还能植入芯片呢,那怎么充电?”

周淙简直无语:“那种得扫,又不是时时定位的。你要实时定位,没电怎么工作?”

“哦,好麻烦啊。”

“懒死你得了,两个月一充电还嫌麻烦。我这个二十天就得充一次。”

温且寒捏着项链问:“这东西能用多久啊?”

周淙嗤嗤笑出声音来:“那质量可太好了,十年八年的坏不了。不过,我快要用到头了,我爸今年退休。等他真正平安落地了,我这个芯片就可以下岗了。”

温且寒若有所思地看向车窗外,心头愈发沉重。

送了人过去,周淙捎带着在青阳镇待了两天,地方上组织庙会活动持续到正月十五,上班其实签个到就行,温且寒和另两个同事轮流坐班,陪周淙玩儿了一半天。

初九周淙回原城,初十开工就紧紧张张地忙工作。温且寒那边过了十五安排也多了起来,下乡宣讲排得很满,周淙经常看她的位置,这两天在这个村,过两天又在那个村,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正逢周末休息。

平均下来,俩人差不多半月能见一回,二月三月统共见了三四次就溜溜地过去了,温且寒驻乡半年也到期了,四月份回律所上班。

*

清明节调了三天假,当日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个人去给明流欢扫墓。

次日天气乍热,白天温度骤升,许多踏青的姑娘们都穿了裙子。

温且寒穿一条七分长的宽松直筒背带裤,浅蓝色的水洗牛仔棉,套着个印着唐老鸭的浅粉色T恤,扎个马尾,像个大学生。

周淙这种风格的衣服都在床箱里压着,好几年都不这么穿了,温且寒大感兴趣,吵着要掀开床板看看,被周淙严词拒绝。

传统养生专家都说要春捂秋冻,周淙主观上理解为即便穿裙子也不要露腿,那也勉强算捂着,于是她挑了一套长裙穿,头发扎高用簪子挽了个髻。

上身是略带点汉元素的杏色小衫,搭天青色的双层大摆长裙,裙子里衬是丝绸,外面罩着一层细密的银色薄纱,映了光就有莹莹流动的视觉效果,行走时让人联想起溪水淙淙。

这裙子并不日常,是以前花大价钱定做的演出服,近几年兴起了汉服潮,这压箱底的衣服才能日常穿了。唯独有一点不好,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也穿这种式样的长裙,头两年总有人问她这个裙子是哪儿买的。周淙没敢说这裙子好几千,只说这款式早就下架了。

这一身衣裳比人还娇贵,尤其怕剐蹭撕扯,温且寒嘴里抱怨着跟你出门真麻烦,不能摸不能碰的,到底是踏青还是去展览,但心里却美得很,在群里疯狂炫耀我家姐姐真是天仙下凡,还发了好多张不露脸的照片……

黄莺不胜其烦,微信语音让周淙管管她家小孩儿,这还能不能有点眼色,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简直没人性。周淙笑着应了一声,没收了温且寒的手机。

说是踏青,其实在城市里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两个人开车到原城市最大的植物园去消磨时光,周淙带了写生本和一桶彩铅装在一个包袱造型的帆布包里背着,把成片成片的新绿装了满眼。

周淙画画的时候,温且寒拿着手机拍她,也拍那些穿着美丽汉服的姑娘们,拍来拍去最终还是觉着周淙最美。

从前她不太懂清水出芙蓉到底是怎么个美法,如今懂了,但可能也稍稍加了那么百八十层爱人滤镜吧。

防潮垫有两米见方,周淙专心致志地在那儿涂涂画画,温且寒拍够了就躺着看天,听柔柔的春风从耳边扫过,细细地嗅着周淙新换的桂花香的香水味,伸手小心翼翼地拉起周淙宽大的裙纱蒙在自己脸上。

隔着一层轻纱看到的世界,像梦中的仙境,很美,却总有种虚幻的隐忧。

“心姐,认识你快两年了,怎么不见你有别的朋友?”

周淙手上刷刷画着,嘴上漫不经心答道:“有啊,但都是从工作上收获的良师益友,跟一般人普遍理解的友情不太一样。我们私交都不深的,但到了恰当的领域里,都很合拍。”

温且寒想了想,掀开裙纱问:“你们这种状态是不是就叫君子之交淡如水?”

“那不敢当,你不如理解成我们尽量不做无效社交吧。”周淙放下铅笔松松脖子,偏过身子摸摸温且寒的头,“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恋爱以后都没自由了?别这么想,你想和朋友们玩儿就去玩儿,小鸟就是要自由自在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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