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今日也不想接诊(67)

作者:食鹿客

“这么晚了药阁还点着灯哪——师姐?小无忧你也来了,你师尊又凶你了?怎么又哭成泪人了呢。”

“柳寻芹?”

越长歌怀里迎面撞了个师侄,她愣了一下,拍着她那瘦弱的背,抬脚迈过门坎。

越长歌今日出门了半天,满面春风,精神矍铄。她一进来就嗔了柳寻芹一眼:

“这孩子是犯天条了吗,成天被你骂得哭唧唧的。你不喜欢她,干脆给我当徒弟算了。”

“没……没有。”明无忧实在泪失禁,这非她本意,却压根忍不住,此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低头痛苦地埋在越长歌腰间解释道:“师尊……没有骂我。”

她此刻顾不得体面,急急丢下这一句话,绕开越长歌,撩起下衣摆,脚步声不停,一连串儿地跑远。

越长歌回头看了眼,笑了笑,说了一句这小丫头,便将目光挪回来,落到柳寻芹身上。

“这个好看吗?”

她手里挽着个东西,像是丝帛一样,轻薄得过分,上面绣了一层常见的花鸟图,不过由于栩栩如生,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轻柔的丝帛穿过她的手肘与腰,又曼妙地穿出,像是仙女的丝带。

越长歌显摆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柳寻芹将手中那卷书丢回桌面上:“还记得回来,不错。”

越长歌停下时,正好靠在她身侧:“生气了?”

“气什么?”柳寻芹仰起脸,目光聚于她脸上:“除却你和我的契约以外,在无事的时候,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怎么感觉这话听着怪怪的。

越长歌陷入深思。

33

第34章

“送给你了。”

柳寻芹仰面时,感觉沾染着熟悉花香的东西,自空中飘飘荡荡浮起,而后又千姿百态地落了下来,罩了她半身。

那丝帛扯平整了,跟个盖头似的。

越长歌只不过轻轻靠了她一下,很快就直起腰身,眉眼微弯:“写完了?要一起回去吗。”

“还有别的事。”

“哦。”

越长歌口气有些感叹,“真忙啊。本座有些累了,那先回去了。”

她又如清风一般,来去匆匆,从指缝间溜走了。

柳寻芹刚欲说什么,抬眸间,只有那丝帛自头上滑下来,正好被自己握在掌心之中。

距越长歌搬来灵素峰不过两月,从一开始新奇得很,做什么都爱跟着粘着她。而再往前拨弄个一月的时候,倘若柳寻芹不动身,某个女人一般会不断地凑在她身边,进行一些微小而无意义的骚扰。

柳寻芹将那本写满了黄钟峰“功绩”的账本拿了出来,拈起来看过几页,日子标得分明。

嗯,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得来的新鲜东西,或是遇上了新鲜事情,她的兴趣一般稳定地维持在两月左右。

就像如今在柳寻芹手上的丝帛一样,的确漂亮又轻盈。

不过她敢保证——让越长歌再保管一月,这漂亮物什就要放在架上蒙尘。

很显而易见地,这段时日,她愈发与自己疏远了。

并不是明面上的,而是一些微小的细节。譬如她炼丹时,越长歌宁愿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也不似以往那般总是盯着自己的脸上瞧。而钟爱的一些东西,这些丹道、医术……对于生性喜爱热闹的某个女人来说,应该是很无聊的。

清寂的灵素峰本就不适应她的天性,在这里对她不再有吸引力时,也是相当自然的,只要一松口,她溜得比风儿还快。

这算什么?

八字不合吗。

坐拥一整个药阁的主人,今夜的思绪似乎比蔓生的杂草更加无章一些。然而沦落到另一边,黄钟峰的外来客却还在隐秘地钻研《还在为没有道侣而枯萎么?》。

钻研久了,看得枯萎的心都要怒放了。

越长歌有些期待地躺回塌上,慵懒地蹬了下腿,自打上次无意间奏效了以后,自己冷落她几天了?好像也有一段时日了。

她都不敢在柳寻芹身旁多留片刻,生怕一个习惯冒头,就彻底破功。

徒弟说得不错,鲜少有人追着鱼啃,一般都是撒下饵料,让它们自己游过来,再一网打尽。

本座亲爱的柳长老,倘若主动一些,会过来干什么呢?越长歌已经开始发散各色各样的想象。

她会质问自己为何不理她吗?

应该不会。

她断然不是那样的人。

可能就是,浅浅地亲近一下罢了。什么都不说的那种。譬如生疏地主动挽个手,也譬如像是十五岁那年那样,在一个昏昏欲睡的下午,天色正朗暖光满地,师尊论道激情四射唾沫横飞,柳师姐却罕见地犯困,慢慢靠在她肩上,不小心睡了过去。

多好,那应当是最和谐的一年,初见时她们关系恶劣,两看相厌,成日针锋相对。后来慢慢倒是好了,可惜好景不长。自个十六岁时,又出了一件重大的幺蛾子,从此差不多近百年相互避着走,打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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