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飞扬醉游园(5)

作者:船角牧笛声

芝荔用一种凉薄的口气道:“那时候他还年轻,还……还硬朗,后来一年不如一年,他不行,就在我身上撒火。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怀疑我这样那样,恨不得我门都不出,男人更是一个也不许见。”

笛飞心疼地看着她的伤痕,又无计可施,不由得难过地流下眼泪,泪水滴落在芝荔的伤处,芝荔吃痛颤抖了一下,笛飞忙伸手拭泪。

芝荔看见这久违的关心,不由得也落下泪来,却拿出手帕帮笛飞拭泪:“你一个大小姐的,为我哭,像什么样子。你别担心,我不疼。”

笛飞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拉住芝荔为她擦眼泪的手,摇头说道:“是我不好,看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还以为他对你很好。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还冲你发了脾气,是我不好。”

“跟你说了,除了给你徒增烦恼,又能怎样呢?再说,我真的已经不疼了。”芝荔勉强一笑,虽知道笛飞不会相信,但她依旧这样说着,逆来顺受仿佛已经是骨子里的惯性了。

“这深宅大院的,除了我,还能跟谁说说心里话呢?若是跟我都不讲,你心里该多难受呢?”笛飞焦急地说道:“我已经找了女校的工作,以后每天都来陪你好不好?”

芝荔笑着点了点头。

笛飞给芝荔穿那件深绿色旗袍时,芝荔却说,“你帮我换一件粉颜色的。“

笛飞心里纳罕道:“记得她不是最喜欢深绿色的旗袍吗?怎得不喜欢了呢?”但也还是给芝荔拿来了粉色的旗袍。

晚上,笛飞躺着床上,听着东院隐隐约约传来的唱曲的声音,眼前浮现出芝荔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禁难过的红了眼眶。夜深了,笛飞的侍女进她的卧室给她熄灯,见她肩膀露在外面,便伸手帮她拉一拉被子,却听见她梦中轻声唤了一声:“阿姊,我回来了。”

此刻,苏诚毅的房内,夫妻二人正在闲聊。

笛飞母亲王氏开口,用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国语说:“诚毅,东院老爷子说要给笛飞安排到报社去,我怎么觉得不如去钱庄呢?”

苏诚毅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用绍兴话无所谓地说:“笛飞学的是国文,在英国学的英文,去钱庄做什么?大伯父觉得报社适合她呗,别多想。”

“钱庄有前途啊,去报社动动笔杆子管什么用。”苏母道。

“一个女孩子,要什么前途?”苏诚毅依旧无所谓地说。

“这话说的!女孩子就不是我孩子了?”苏母不悦道。

听见夫人生气了,苏诚毅连忙放下书,走到苏母身边笑着,用一口带着绍兴口音的国语道:“夫人生气了?好好好,让笛飞自己挑好不好?家里这么多产业,她想去哪家就去哪家行不行?至于前途,笛飞可是东西两院的掌上明珠,就算我不管,这两位老爷子也不干啊。再说,她外祖,我老岳丈看我对她外孙女不好,领兵入关,找我算账,我哪里受得了。你放心,她可是咱苏家唯一嫡出的女儿,嫁妆自是丰富。看见赵家的陪嫁了吗?我保证咱笛飞肯定比她强行不行?”

笛飞母亲笑着推了丈夫一把:“去你的。”转念一想又叹了口气道:“说到这嫡庶,你瞧瞧大房里咱们那位庶出的大少爷,天天交的是些什么朋友,跟大奶奶房里的丫头不清不楚的也罢了,听说还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还没娶亲就这般胡闹,传出去苏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你小点声!”苏诚毅拦住夫人的话道:“什么丫头丫头的,不知道大哥忌讳什么啊。再说,这长房无子,不也正便宜了你儿子吗?若咱们西院真有个嫡出的长房长孙,父亲难道还会让笛哲主事吗?”

苏母听罢压低了声音笑道:“也是,丫头算什么,东院里还从青楼里娶进来一位呢。”

苏诚毅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大伯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外面人家提起这事我都不好意思接话。去南京转转也就罢了,娶回家做什么。”

“那藤芝荔倒真真是个绝色的,你那宝贝女儿都天天往她房里去。”王氏笑道。

“也该说说笛飞,虽说是女孩子,到底不该跟个青楼女子走的这么近。”苏诚毅正色道。

王氏点点头道:“回头我说她,前些年看她不过是去听听曲喝喝茶,倒也没什么的,这些年大了,是该少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氏笑着走进笛飞的房间,爱怜地拍着她的被子道:“飞飞,该起床了,今日咱们去谢家下聘礼,你也一起去,你谢伯伯说了好多回要见你呢。”

笛飞睡眼惺忪地问:“哪个谢伯伯?”

“还有哪个?泰隆谢家,你出国前不是常和东院的姨奶奶到他们家的绸缎铺做衣服?”王氏笑着为笛飞理着额前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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