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戚舟渡抬眸看向高台上的魏征, 不由得觉得头重脚轻，她整个人疲乏至极, 眉心传来坠痛。

魂魄也有痛感吗？

“你这三年没闲着, 做了不少事, 让我来给你算算功德值。”魏征拿起功德簿看了起来。

“救秦初梦一命, 功德值+15......”

......

“投资陆赞悦，优+人工智能健康诊断平台造福大众，功德值+......”

“按照你现有的功德值, 大约能兑换九十一年的阳寿, 功德圆满, 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那这辈子呢？”戚舟渡问，她不自觉的走近魏征，既然善有善报，那这辈子呢？

还能回去吗？她想起上次来酆都时遇到的刘顺，那时他问她‘小丫头，第一次死吧！’，而这是她第二次死。

还有机会吗？还会有吧，就像她的这三年一样。

“这辈子？”魏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可惜：“这辈子就到这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依照现有的功德值，能兑换九十一年的阳寿吗？我不要下辈子，我要这辈子。”

无论戚舟渡之前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 当听到魏征说这辈子就到这的时候她还是想要争取，想要再看看秦初梦, 陪她再久一些。

“你介入了太多人的命运，背负上了她们的因果, 这一世再不能回转。”

“为什么？”戚舟渡抓着案边质问魏征。

“那是她们的生死劫，而现在这劫数系于你身，你活则她们死。你要这辈子吗？”魏征看着戚舟渡，语气缓和下来：“不如投胎，下辈子锦衣玉食长寿万福。”

“不要这辈子。”

“那去投胎吧。”魏征手一挥戚舟渡的身侧便出现一道光门。

“我不愿。”

“为何不愿？有心愿未了？这次回去你不该前愿已了，莫非又生出新愿？”魏征将功德簿在手上轻拍。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陪着秦初梦吗？不是我活着。”戚舟渡想起什么一下兴奋起来：“做鬼，我做鬼陪着她行吗？”

魏征盯着戚舟渡看：“若是做鬼，下一世你将少去二十年阳寿，你？”

“行！可以！”戚舟渡忙不迭答应，生怕魏征下一秒改了主意。

“她看不到你，听不到你说话，你要忍受漫长的孤寂，直到秦初梦来到酆都，你们才会有一面之缘的可能，这你也愿意？”

“愿意！”戚舟渡不住点头，喜极而泣。

“痴儿！”

魏征挥手收去一旁的光门，拂袖又变出一扇，摇头叹息：“罢了，去吧。”

回到秦初梦身边的时候她在哭。

面前亮着的屏幕上是戚舟渡不久前发来的消息。

戚舟渡伸出手意料之内的穿过了秦初梦的身体。

她知道此时的她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但还是轻轻将秦初梦环在怀中，即使她感觉不到。

看着秦初梦红透的眸子，戚舟渡想说别哭啦，我不值得你伤心。

后来又想，哭吧，哭完发泄发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今天和你拍照的宫秒松不是也很好吗？

发的消息是绝情了点。

但，长痛不如短痛。

你还有那么长那么灿烂的人生。

我不过是你人生的插曲。

一周后夏知秋打来电话，通知了秦初梦戚舟渡的死讯。

接到夏知秋电话的时候，秦初梦一时没拿住手机摔在了地上。

“秦初梦，你在听吗？”

“在。”秦初梦颤抖着蹲下身子捡起手机，血液涌向大脑一时处理不了刚刚接收到的简单信息。

“戚舟渡的葬礼后天举行，你有时间参加吗？”

“有。”电话那头传来的夏知秋的声音疲惫极了。

以前即便是两三点打去电话也没听过这样倦怠的声音。

戚舟渡以为她的死讯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被发现。

明明刻意减少了联系的频率，没算准啊。

“秦初梦，你...还好吗？”

“她是因为什么？”

“猝死。”

“嗯。”秦初梦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场能将她淹没的悲恸甚至榨干了她的眼泪。

她瘫坐在地上手垂在身侧，看着手机直到被挂断。

别伤心。

戚舟渡说，她坐在秦初梦的身边伸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可越擦越多。

晨光透过薄薄的浮云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斑，四周高大的树木为在此的人群带来阴凉。

戚舟渡觉得以前的自己绝对没想到能参加自己的葬礼。

来了好多人，鱼半雪、夏知秋、左觅双、叶高歌、常听雪、陆赞悦、时醉薇、靳悦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乌泱泱站了一片，这让本打算安静离开的戚舟渡感到意外。

葬礼中心是一具棺木，她的朋友们穿着深色的服装脸上写满了沉痛和哀伤依次献花，鱼半雪在叶高歌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